他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抖著手指從煙盒裡抽出一根煙,生疏地銜在嘴裡,點著。
隻是吸了一口,江辰便狼狽地猛咳起來。
可是他並沒有停下,像是為了向眼前矜貴的小少爺表明忠心,為了證明自己可以做到。
尼古丁的刺激味道引起讓他的視線變得有些混亂,腦子暈乎乎的,從嗓子到肺部泛著密密麻麻的的癢意,心跳沉沉。
忽然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冷香,在鼻尖縈繞,讓江辰下意識地往前了一點,視野裡出現鬱覓那張漂亮高傲的臉。
江辰愣愣地僵住,任由鬱覓一點點接近他,明明知道高高在上的鬱覓不可能會碰他,但原本沉沉的心臟不受控地跳快了幾拍。
鬱覓彎了彎眼角,隻是慢條斯理地抬手抽走他手裡燃了一半的煙,熄滅,丟到煙灰缸裡。
“行了。”
江辰的眼皮顫了下,像是短暫的幻覺驚醒,低低地看著自己的褲腿,怕泄露出自己掩飾不住的另有所圖。
“我沒有看彆人受虐的興趣,”鬱覓道:“我也在
這間學校上學,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服務。下車吧。”
江辰順從地道了聲是,默默下了車,站在路邊,目送著那台張揚的跑車消失在夜幕裡。
他低頭,捏緊手心裡的東西,因為太過於用力整隻手都細細顫抖著,煙盒被他捏得癟下去,
他並沒有走進身後的學院,而是一瘸一拐地朝著另一條小路走著,夜燈下的身影斜長扭曲。
道路越來越狹窄破舊,擁擠的居民樓中不時傳來兩側的嘈雜,這片區域都是幾十年樓齡的老舊小區。
江辰目不斜視走進了其中一棟,掏出鑰匙打開陳舊的鐵門,在黑暗中發出尖銳的嘎吱聲。
房間裡仍然是一片黑暗。
江辰打開燈,房間裡的陳設十分簡單,隻有基礎的家具,各種各樣的書堆滿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房間裡唯一算得上值錢的,隻有書桌處的電腦。
他脫掉身上帶著酒漬的衣服,走進浴室,站在花灑下任由流水衝刷著身上的淤青和擦傷。
鏡中的人始終保持著漠然的表情。
仿佛感受不到這些傷口的疼痛。
又或者說,有彆的事更讓他牽絆。
江辰換好衣服,在幽暗的環境裡坐在書桌前,電腦的冷光映射在他冷峻立體的臉上,眼底倒映著屏幕上複雜的一道道程序。
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
停下時,電腦屏幕裡顯示著鬱覓個人詳儘無比的資料。
無論是家世背景或者是更為私人的信息,有很多內容可能連鬱覓自己也都不記得了。
江辰的目光掃過其中的情感經曆,一片空白。
鬱覓沒有談過戀愛。
在看到上麵的空白記錄後,江辰身上壓抑的氣氛驟然鬆弛下來,他側過頭,目光落在了手邊不遠處的兩樣東西。
江辰的手指摩挲著那枚冰涼的金屬打火機,精巧貴氣的造型,和鬱覓本人一樣不落塵埃。
他從未有見過這樣的人。
就像是世間罕有的寶物,有著神秘的魔力,吸引了無數想到得到他的追求者。
江辰從小便對大多數東西都不感興趣,沒有喜歡的東西,也不在乎他人的眼色。
他拿起煙盒,從裡麵抽出一根放在鼻底細細嗅聞著,淡淡的煙草味混和著冷冽的薄荷氣味。
浮現在他的麵前,是鬱覓指尖夾著煙散漫的樣子,他深吸了一口氣,讓這股味道進入自己的肺腔。
而他現在第一次和普通人那樣,清晰地感受到。
他想要得到鬱覓。
隻要能達到這個目的,用什麼手段,旁人怎麼看都不重要。
-
鬱覓把江辰丟在路邊後,就開著車往家裡的方向揚長而去。
係統不禁有些擔憂,用線條小手撐著腦袋。
就今晚他做的這些事,和那些欺淩江辰的富二代有什麼區彆呢?
“宿主,我們真的就這麼走了嗎?”
沒有給受傷的攻略對象買藥送藥,也沒有給予足夠的關心。
甚至連聯係方式都沒有留下。
要是江辰覺得被羞辱了,把他們和那群富二代混為一談,也一起記恨上了怎麼辦?
於是係統小心翼翼地察看了下目前的攻略值,驚得張大嘴巴,“居然有30了?!”
曾經它也聽彆的係統提起過這個世界,江辰和彆人有些不同,無論是多麼努力的討好對他都不奏效,他視人如空氣的本領一流。
它興奮地貼貼鬱覓,“宿主,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等。”
“等?”
“嗯,等他自己送上來。”
鬱覓的話十分篤定,仿佛百分百確定江辰會來主動找他。
係統不禁想,真的會有人上趕著被使喚當‘小奴隸’嗎?
不過從第一個世界優秀到恐怖的完成度,和剛才的數值來說,它還是很相信宿主的判斷。
鬱覓把車停好,上到一樓看到了大廳留著的燈。
同時也看到了鬱明川。
暖色的燈光落在淺灰色的沙發上,鬱明川換了一身更舒適親近的居家服,他腿上放著一台筆記本電腦,身邊還散放著幾本文件。
聽到了開門的聲音,鬱明川側過頭,目光觸及站在門口的鬱覓時他停下了手裡的工作。
“回來了?”
“嗯。”
鬱覓見到他時神情有幾分意外和疏離的躲閃,他在門口換了鞋,匆匆從他身邊走過,像是見了貓的老鼠,心虛道:“哥,我先上去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鬱明川看著鬱覓上樓,聽見關門的聲音才收回視線。
他平時辦公都會在二樓的書房,看到手機彈出來的扣費提醒時,鬱明川大概率確定他這個不成器的弟弟又會喝到半夜,醉醺醺被攙扶著進來。
鬱明川眉頭鎖得更緊,把今天晚上的辦公地點選在一樓客廳。
但鬱覓回來的時間比他原定的更早,也沒有像他想得那樣喝得不省人事,恰好相反,今晚的鬱覓一反常態的乖,看起來沒有喝酒,也回來得早。
隻是在看到他時,鬱覓的臉上有驚訝,也有躲閃,但是唯獨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高興。
好像一直是這樣的。
鬱覓和他從不親近,很多時候更是會主動躲著他。
鬱明川也並非第一天才察覺到,但以往他從未覺得這種模式有什麼問題,而今天他卻生出了幾分特彆的情緒。
他想起了一些遙遠模糊的記憶,當時的鬱覓剛被帶回家,那段時間最喜歡黏著他。
可惜鬱明川從來都沒有真的關心過這個弟弟,直到工作後,他對這個弟弟也越發疏遠。
他們是彼此最親近的人,為什麼要這麼疏離?
-
鬱覓回到自己的房間,洗漱後躺下睡覺,一夜好眠到天亮。
第二天,他悠悠轉醒。
昨天在
江辰的身上吸收了一部分的世界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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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頹靡。
按照原本的學校課程安排,他需要趕去學校上課,但是這對於任性的鬱少爺而言,曠課是家常便飯,他隻有心情好才會在學校露麵。
有時候甚至十天半個月都不出現,這再正常不過了。
所以鬱覓並不著急,他打開手機掃了一眼上麵堆積的消息。
[@鬱少,今天出來玩嗎?]
[聽說今天剛到了一批好酒,我特意讓人留著了,一起試試?]
有的更加的露骨和急迫。
[鬱少,您還缺狗嗎?]
[這是我的照片,您看看還滿意嗎?您感興趣的話可以先試試的,我絕對很聽話,會很多姿勢。]
邢曜給他連續發了幾條:[嗬嗬,為了一個江辰,故意不回我?行,你牛。]
[笑死。你什麼眼光看上他?]
[你不會還不知道江辰這個人有病吧?鬱覓,我勸你最好離他遠點。]
後麵還有幾條亂七八糟的,鬱覓看笑了。
要知道往日的邢曜可是從來看不上他,不願意多和他說一個字,更彆說單方麵發這麼多消息。
他沒有回複邢曜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隻是在往常他們約著玩的群裡回複了一條艾特他的消息。
【太累了,今天不出去。】
太累了?
為什麼會累?
昨天晚上在酒店玩得太瘋了?
幾乎所有人看到這條消息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無儘的後悔在每個人的心裡升起。
如果昨天晚上他們努努力,跟鬱覓走的是自己了。
而邢曜皺著眉頭,沒想到鬱覓真的是看到他的消息故意不回,還和江辰玩了一晚上。
邢曜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明明在昨天晚上之前,他根本沒有把這個鬱家的次子放在眼裡,但昨天晚上他失眠了一晚上,反反複複都是同一個人的身影。
每次驚醒就會把手機拿起來,卻直到現在都沒有等來鬱覓回他的消息。
一定是因為鬱覓的無視,還從來沒有人敢用這個態度對待他。
邢曜給自己找了個再合理不過的解釋,心安理得地發了條消息過去。
[你在哪?]
隻見這條消息前麵多了個紅色的感歎號。
第一次被拉黑的邢少爺足足盯著那個符號看了十幾秒,才反應過來,鬱覓居然敢拉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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