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院裡，除了後院聾老太太，就是張老太太年紀最大了，先給老人拜年，再挨家挨戶的拜年……張老太太那邊，可是住在魏平安家，這要是跳過去，確實說不過去。”
一大爺分析道。
“那咱們具體怎麼辦呢？一大爺，三大爺，你們倆拿個主意唄？”
其實二大爺也不是真的胸無點墨。
要知道當時可是有一碗肉餡的餃子可是端到他們家桌子上來著。
他也吃了小半盤，肉放的是真多，越嚼越香。
所以劉海中或許是三個大爺裡，最不排斥魏平安的了。
沒有什麼具體衝突，就是隨大流而已。
閻埠貴那是看到人家發達了，想要主動緩和關係。
至於，易中海……那就比較複雜了。
這裡不說也罷。
“要我說，當著領導的麵兒，咱也不能太區彆對待了，也不知道今天來的是哪位領導，咱具體情況具體看，能混過去就混過去，混不過去就拜個年，跟著街道辦的領導，也不是咱們主動舔著臉，你們說是不是這麼個理兒？”
閻埠貴不愧是老夫子，滔滔不絕就把話說完了。
其實也就是倆字：得拜。
羅裡吧嗦的。
易中海沉默了片刻：“那就順道拜個年吧。看人家意思，咱們的事兒回頭再拉。”
一個穿著深色外罩棉布衣服的青年從院門外走了進來。
是李乾事。
呃，現在應該叫李副主任了。
李衛東，也是魏平安的老相識了。
三個大爺正要迎上去，就見李副主任對他們仨招了招手，就又迎頭撤了回去。
三位大爺跟著來到院門口，就看到了小吉普旁邊下來的王主任。
謔，一把手，二把手一起來拜年。
自己這小院蓬蓽生輝啊。
不過除了閻埠貴彆人也拽不出這個詞兒。
而閻埠貴呢，腦子裡飛快的盤算著，倆大主任親自來帶著拜年，肯定是院裡有不尋常的事情。
而今年最不尋常的，就是魏平安失蹤了5年又回來。
閻埠貴可是通過老李頭家的兒子兒媳婦失蹤之事推斷過，魏平安這幾年“消失”，肯定是做下“大事”了。
兩年前，王主任也是親自來拜訪過老李頭，也像今天這樣帶了米麵肉油。
“三位大爺，也幫著拎點吧。每人勻一點拿著，咱先去中院，魏總師家拜個年。”
易中海心裡一顫。
魏總師？
這就總工程師了？
那個25歲的魏平安？
那個被自己帶頭欺負過的小屁孩？
不會還記恨著自己吧。
易中海倒是不怕魏平安記恨他。
因為到了他這個年紀，還是工人最高級彆，也就不怕一些事了。
但他過的日子可不也就他一個人啊。
秦淮茹和傻柱，是他計劃養老的胚子，要是魏平安存心報複，那可就頭疼了。
“易大爺，易大爺？”
“哎，哎，來了，來了。”
劉海中是鍛工，力氣最大，扛了一袋子麵粉。
這可是白麵，珍貴著呢。
三大爺閻埠貴拎著網兜，裡麵是兩瓶油，一瓶食用油，一瓶香油。
1963年年底的標準是一戶一年半斤香油。
這瓶子跟二鍋頭瓶子一樣大，一瓶一斤。
老閻經過自家門時，都差點忍不住回趟家，拿筷子進去涮一涮。
沾點油水。
易中海拎著個搭子，一邊是豆子，一邊是小米。
都是新鮮搶手的糧食。
彆說拿這些當拜年禮，就算是給一戶人家當年貨準備，都綽綽有餘了。
三個大爺看著李衛東副主任手裡的一大塊豬肉眼熱不已。
不光是他們，前院的也有人把頭瞅著。
“哎呀，這會不會是要每家每戶分一分啊？”
“沒看前麵是街道辦的主任和李乾事嘛，帶隊挨家挨戶拜年，估計那些就是拜年禮……”
“今年形勢真是越來越好了啊，供應恢複了，廠甸重啟了，街道辦主任拜年都不空手了……”
過了穿堂，賈張氏小眼睛看到了李副主任手裡的肉。
沉甸甸的，起碼也得十幾斤。
看那厚厚的白膘，絕對有三指，起碼也得是一級肉。
但……眼瞅著王主任和李乾事打頭，三個大爺跟隨其後，直奔……魏平安家的院子。
魏平安家？
這天殺的小禍害，咋哪兒都是他啊。
連街道辦大主任都給他家送禮，還有天理嗎？
這是要氣死人咋滴？
我家東旭沒了，我們孤兒寡母的生活這麼難，街道辦都是瞎子嗎？
不知道把肉和麵，還有油，勻給我們家嘛。
賈張氏生氣了，嘴裡小聲叨叨著，轉身就進了裡屋。
外麵正在拾掇的秦淮茹看的莫名其妙。
“媽，你這是又咋了？”
賈張氏深吸氣，剛想要開口，突然想到秦淮茹跟魏平安有過情況，又泄了氣，氣呼呼的坐下，不吭聲。
秦淮茹放下手裡的活，湊上來：“媽，你這又咋了？誰熱著你了又，剛也沒看你出門啊。”
“還不是那魏……”
賈張氏又頓住：“算了，不提了。忙你的去吧，我一會兒就好了。”
秦淮茹又不是傻子，她隻是沒文化而已。
聽到“魏”字，就明白又被對門魏平安家給氣著了唄。
對麵。
“嗨，王主任，李副主任，過年好啊。”
“魏總師過年好。”
兩個主任拜年都很客氣，這是應有之意，但麵對魏平安，就更客氣了幾分。
如果沒有王主任在場，魏平安指定喊李副主任叫李主任了。
但守著一把手，這個“副”字必須加上。
不會鬨不愉快，也不給李衛東增加心理負擔。
“吆，三位大爺也一起來了，那就進來吧，也祝您三位過年好。”
易中海當先開口：“平安，你也過年好。我們跟著王主任和李主任一起來給張老太太拜年來了。”
“那進來吧，奶奶，奶奶，大院的三位大爺來給您拜年啦。”
魏平安是故意這麼說的。
你易中海夾槍帶棒的，我魏平安也不含糊。
王主任和陳副主任說來給我拜年，你偏偏說要給老太太，那就老太太招呼你們，我也正好懶得管。
王主任和李衛東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微微皺起的眉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