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兄妹走了, 臨走時找了師震和景元夏,說了些好聽的話。
兄妹倆絕口不提昨天的那場鬨劇,隻說自己來晚了, 有失禮數,希望長輩諒解。
景元夏還以為真的是自己的計謀起了作用,不禁鬆了口氣。
等宋優過來做燒鵝的時候, 景元夏拉著她的手,很是親熱:“優優啊,多虧了你,這是我答應你的,拿回去給你姐姐看病。”
宋優看著景元夏送來的兩百塊錢,很想硬氣一點說不要, 可是姐姐還是要看病的,不能爭這個麵子。
但她也不想讓景元夏覺得她是個貪財之人,便找來紙筆,認認真真打了欠條。
景元夏不肯收,她便不肯要錢,最後兩人隻得各退一步, 各自把東西收好。
中午吃飯的時候,師翱過來了一趟, 他以為吳家兄妹還沒走, 一下工就趕過來,繼續把戲演下去。
沒想到到這的時候, 不光吳家兄妹走了, 宋優也摘了圍裙準備離開呢。
宋優現在心情有點複雜。
原以為吳家兄妹還要鬨騰一陣子,所以她昨天晚上才敢說那樣的大話,可是現在, 人家兄妹體麵的離開了,她期待中的契約婚姻似乎不會出現了。
那麼相對應的,名正言順親吻師翱的機會也沒了。
可是那樣的感覺,實在是叫她念念不忘,以至於這會兒看到師翱,她很想撲上去來一口。
師翱見到她,也有點不自在,畢竟昨天在大院門外,他沒有推開她。
姑娘家柔軟的身軀好像還在他胸口死死的貼著,他有些煩躁,彆開視線,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
宋優見他有意躲避,心裡有些憋屈,便主動喊了聲師翱大哥。
師翱悶悶的應了一聲。
宋優就那麼看著他的側臉,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他的回眸,最後隻好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師家。
一連幾天,師翱都躲著她。
她現在徹底理解了馮寶莉的委屈和憋悶。
隻得找裴素素訴苦。
裴素素哪裡知道宋優原本是想打算假結婚培養感情的,現在這個機會被裴素素弄沒了,裴素素也很無奈。
她安慰道:“你不是主動過一回了嗎?再主動一回又怎麼樣呢?”
“可是他不肯見我,天天下工了就躲楚主任那裡。”宋優氣死了。
裴素素也沒辦法,隻得寬慰道:“好在馬上我婆婆的生日要到了,你好好準備點禮物吧,到時候大哥肯定在場,不就有機會說上話了?”
那倒也是。
宋優高高興興的回去了,琢磨著該準備點什麼才好。
裴素素翻了翻日曆,還行,還有個把多月,慢慢準備。
*
一個多月後,海邊,小漁村。
村集體正在組織勞動。
大隊廣播裡,隊長正在鏗鏘有力的批評著某位懶漢。
“賈士遠啊,你借口自己新婚,已經幾個月沒來上工了?你這個婆娘是有多厲害,非要纏著你天天造小孩兒?明天再不來上工,今年夏收你家彆想分到口糧了!”
被點名的賈士遠,正在家裡發脾氣。
他是家裡的老小,在娶裴麗麗進門之前,有過一個青梅竹馬的小女朋友。
隻是兩人發乎情,沒有止乎禮。
然而臨門一腳的時候,女方發現他是個天殘。
寧可背負罵名,也要跟他分手。
賈家為了堵她的嘴,給了她一筆好處費,她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選擇了遠嫁他鄉,把這個秘密爛死在肚子裡。
隻是,她哪裡知道,某一天,海水衝上來一個倒黴女人,成為了這個天殘的媳婦。
新婚之夜,裴麗麗才知道丈夫小如蠶豆,尿尿都得蹲著,要不然就尿褲子上了。
她倒也沒有傷心,不能圓房也好,她心裡還裝著師翱大哥,這輩子就留在這裡守活寡也不失為一種缺憾裡的完美。
於是她每天高高興興起床上工,晚上高高興興熄燈睡覺。
至於那個心理扭曲的丈夫,她是不會計較什麼的。
可是好景不長,丈夫見外麵的男人跟她說話,便不準她出去了。
天天在家裡看著她,跟看賊一樣的。
有時候她正在睡覺,賈士遠會拿針紮她的手指頭,把她痛醒。
她也不吭聲,寄人籬下,總要忍辱負重的。
雖然丈夫變態,可是最起碼,彆人對她都挺客氣的,也沒有人知道她有個死刑犯的老子,挺好的。
尤其是她婆婆,似乎早就知道賈士遠是個天殘,所以特彆不想看到她跑了,每天對她噓寒問暖,殷勤得不行。
隻是,賈士遠為了證明自己的男人魅力,乾脆也不去上工了。
彆人問起來,他就說在家裡造小娃娃呢。
其實他就是在偷懶,順便欺負裴麗麗。
反正他這輩子是彆想真的做個男人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等到日子久了,彆人也隻會罵裴麗麗是不下蛋的母雞,誰知道他不行啊。
沒人知道的,他很放心。
這不,今天他依舊安心在家裡“造小娃娃”,可是裴麗麗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