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夏收之後家裡分不到口糧,準備出去上工。
然而賈士遠卻攔住了她,啪啪就是十幾個大嘴巴子,他像審犯人似的把裴麗麗往回拖:“賤人,穿得這麼整齊,出去想勾引誰?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給我老實在家待著。”
裴麗麗沒有哭,隻是捂著臉道歉:“對不起,這些衣服都是媽給我的,我沒彆的衣服穿,要不……要不我穿你的?”
“我的?我比你高比你壯,你穿的我的,是生怕自己勾引不到外麵的下賤男人嗎?”賈誌遠氣得兩眼通紅,抬手又是幾個嘴巴子。
裴麗麗的臉腫了,嘴皮子破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淋漓。
賈士遠見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心裡的那股子邪火越發不受控製。
他把她拎起來,用繩子捆住,拿鞋底板抽她的膀子,抽她白花花的腿,見她還是這麼逆來順受,膽子便越發大了起來。
最後直接抄起一根扁擔,對準她的腦袋,嘭的一下敲了上去。
裴麗麗死了,死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
賈母發現的時候,她已經沒氣兒了,賈母氣得差點一口氣上不來。
還好她大兒媳一向沉得住氣,立馬安排人手,把裴麗麗從後門抬出去,用麻袋裹起來,當做是剛處理的臭魚爛蝦,丟進了海裡。
海水很快淹沒了口鼻,裴麗麗意識到自己沒死的時候,已經沒辦法脫身了,她掙紮了一番,可是袋子被捆得死死的 ,她根本掙脫不了。
生命的最後一刻,她陷入了無儘的後悔之中。
對不起了素素姐,欠你的恩情來世再報,對不起,連一聲再見都沒有說。
再見。
*
海珠某郊外的監獄裡。
曹放因為表現良好,獲得了減刑,今天出獄。
走出鐵門的那一瞬間,他忍不住回頭看了看。
從今往後,他的人生都將伴隨著這個洗不掉的汙點。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他的大仇已報,他可以堂堂正正做人了。
他問了下獄警今天幾號。
三月初三。
獄警好心的回答他,並把他的個人物品還給了他。
曹放頓時來了精神,三月初三?
那不是景元夏的生日嗎?
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他趕緊去附近的朋友家裡借了點錢,去國營商場買了兩桶麥乳精,又去服裝專櫃看了看顏色深一些的衣服。
最後選了一套藏青色的襯衫和長褲。
再然後,他去了童裝部。
他不知道甜妞兒長多高了,也不知道甜妞兒還記不得記得他。
總之,孩子的衣服,往大了買一兩號都是能穿的,孩子長得快嘛。
所以他估摸著甜妞兒現在的個頭,挑了兩條可愛的粉色小裙子。
一切忙完,他趕緊去碼頭等著。
隻是奇怪,原本晴空萬裡的天氣,不知什麼時候暗淡了下來。
海的那頭黑壓壓的,一場暴風雨就這麼鋪天蓋地的席卷而來。
漁船隻得靠岸,讓他等等再來。
可是曹放歸心似箭。
他想甜妞兒了,也想師家兄弟了。
他特彆希望現在就回去。
正著急,看到遠處一隻打漁船在風暴裡顛簸,好像有點撐不住了。
曹放沒有猶豫,趕緊跳進水裡,往那邊遊去。
距離不是很遠,他的水性足以支撐他的膽氣。
幾分鐘後,他在起伏不定的海水中成功抵達了漁船。
抬頭一看,掌舵的居然是顧達。
老兄弟相見,分外激動。
顧達趕緊張羅人手把曹放撈了上來。
“怎麼沒有提前回去,沒收到天氣預報嗎?”曹放接過船舵,親自掌控航向。
顧達很是鬆了口氣:“沒有啊,島上雖然通了電,也建了無線電信號站,可是今天預報說是晴天。”
“怪了,那估計隻是局部的暴雨雲團吧,這種小範圍的確實預報不出來。來,抓穩了,我要掉頭了。”曹放是老水手了,做這個在行。
隻是他很快意識到了不對,船尾那裡吃重太深。
他趕緊問道:“漁網沒收上來?”
“沒有,被什麼東西卡住了。”顧達很鬱悶,“不知道是不是碰上水猴子了。”
曹放嗤笑道:“哪有那種東西,來,你扶著,我去看看。”
很快,曹放發現是一個麻袋卡在了輪機旁邊的船板那裡,他隻得找來一把剪刀,下水把這段網剪開。
隻是,那麻袋裡的東西讓他產生了好奇,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麻袋拖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