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 二合一(1 / 2)

這段時間和山匪之間的周旋, 因為卓非的確是有些鬼點子在身上的,成功讓對方損失了兩撥人。

同時也引起了斷命峰幾個當家的注意。

其中二當家更是看上了沈卿玉,對這位最近在鎮子裡頗受百姓們喜愛的醫師勢在必得, 隻可惜安排過去的人, 先後都栽了, 隻放了一個送話的回來。

卓非留下的話,那也是相當囂張。

“告訴你們那幾個整日隻會窩在山頭裡的當家, 想要我的人, 除非親自出馬,並且能夠打敗我,否則, 癡心妄想,不管你們再出來多少個弟兄, 我都會一網打儘。”

傳話的人戰戰兢兢,又惟妙惟肖, 將話是一字不漏地帶到。

幾位當家雖惱怒,但也知道這是在故意激將, 想引他們出去。

其中大當家和二當家,都是曾經在江湖上有些名頭的人物, 武功不俗, 隻不過後來犯了案被朝廷通緝,才躲到這偏僻之地, 當起了地頭蛇。

論單打獨鬥, 他們兩根本就不怕名不經傳,且年紀尚輕的卓非。

但他們也並不是那種沒腦子的莽夫,幾人通過商議,在最擅長出謀劃策的三當家提出了一個好法子之後, 很快敲定。

其中由二當家離開斷命峰,出去吸引卓非的注意力,將他引走。

然後同時安排人去將沈卿玉給綁回來。

很快分了兩路付諸行動,二當家順利將卓非引走。

而沈卿玉由一位衙門裡武功還算不錯的捕快保護著,並且從不離開鬨市,想要綁走,並不容易。

不過這難不倒山匪們,幾位當家商議的時候,就已然猜到了這種情況,也想好了對策。

那就是安排誘餌,將她引出來。

從這段時日交鋒間的逐漸了解來看,沈卿玉的確稱得上是醫者仁心,極其善良。

他們要做的,就是利用她的善良。

一位早被綁到山上,在嚴加管控下已經順從的一位女子在吩咐下,匆忙去敲醫館的門。

一看到沈卿玉,她便淚雨滂沱地跪了下去,求她去救救她快要瀕死的相公。

為了不引起懷疑,以及博得更多同情,女子還編造了自己有個尚且年幼的孩子,和重病臥床的母親,一家子都靠著相公養活。

本就生活艱難,眼看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偏那些山匪又來掃蕩,相公求情不成,反被打到吐血。

沒辦法,為了不餓著一家子,女子的相公連休息一下都顧不得,繼續堅持去乾活,結果在勞累下突然昏厥,現在可謂是人事不省。

女子一邊期期艾艾哭訴,一邊跪伏著磕頭。

沈卿玉眼裡滿是同情和不忍,忙將女子扶了起來,“我早說過,我看病治傷不要錢,你家相公既被打傷,就不該強撐著繼續勞作,走吧,耽誤不得,快帶我去。”

捕快見她拿了藥箱便要走,提出一起,被沈卿玉婉拒,讓其留下來守在醫館,等卓非回來後告知情況,避免他沒見著人而擔心。

於是沈卿玉就這麼獨自跟著女子匆忙外出。

女子神色焦急,越走越快,也越走越偏。

沈卿玉記掛著病人,疾步跟隨,並未發覺任何不妥,隻是她身子弱,又背著重重的木箱子,不多時便累到額角沁汗。

在她拿帕子抬手擦拭的時候,正巧被買菜抄近路去另一條街的唐思菱撞見。

唐思菱見她進了條破舊的深巷子,依稀記得那邊臟亂混雜,沒什麼住戶,也很少有人會往那邊去。

好奇疑惑之下,唐思菱跟了上去。

“實在是抱歉,我們家窮,住的地方有些偏僻,馬上就到了。”那女子眼睛不斷往巷子前麵儘頭處的拐角瞟,似乎是有些緊張,她也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

正要繼續往前走,沈卿玉卻是一下叫住她,“等等!”

女子身體一僵,當擦汗的手還未及放下,便突然被沈卿玉捉住時,她明顯更慌張了。

然而下一瞬,女子聽到的卻是極其溫柔的關切,“你手腕上怎的這麼大一塊傷,也不處理?”

女子怔怔看著沈卿玉打開藥箱,從中拿出一小罐藥,輕柔地幫她抹上。

還輕輕吹著氣,像是生怕會弄疼她。

女子本就隻是受山匪脅迫的可憐人,此時再也抵不住內心良知的煎熬,突然猛地將沈卿玉往來時的方向用力一推,急急喊道,“走,你快走!這裡是陷阱!”

沈卿玉被推了個踉蹌,不明所以看向她,直到發現儘頭處拐角的地方,突然惡狠狠探出幾個人來,她才驟然明白什麼,也顧不得去撿地上的藥箱,轉身就跑。

沈卿玉跑得又快又急,根本沒注意到從側方跟過來的唐思菱。

而唐思菱看著沈卿玉突然跑走,身後還躥出來三四個凶神惡煞的大漢在緊追,雖不知發生了什麼,但還是拔劍攔住幾個大漢。

她自幼便習武,雖總愛偷懶,但對付眼前這樣的小角色,還是輕輕鬆鬆。

她也根本不把這幾人放在眼裡,三下兩下便利落地打翻在地。

最後身姿俏立,手中長劍一抖,抵住其中一人咽喉,“說!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追著方才那位姑娘?”

被劍指著的那人,雖是五大三粗,但感受到脖頸間的寒氣,愣是抖到渾身跟篩糠一樣,說不出一句話。

倒是一旁躺著唉喲滾動的兩人,先後厲色道,“二爺馬上就會過來,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閒事!”

“那是二爺看中的人,放跑了她,有你好果子吃!”

“我管你什麼爺,”唐思菱抬腿便又給了那兩人幾下,“他若有膽子來,我便叫他也趴伏在我腳下。”

陡然,一陣大笑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

唐思菱豁然扭頭,朝身後看去。

隻見一道人影一縱,便掠在那牆頭站立,雖是在笑,但眼裡隻有殘忍的冷光,陰邪地盯著她。

【我靠,完了!】

【這二當家趕過來得也太快了,唐思菱不會是要遭殃吧?】

【很有可能,剛那邊卓非都打不過這位二當家,腳底抹油溜了,唐思菱武功還比不上她師兄,這要怎麼對付啊】

【天,我心都提起來了,女鵝隻是出門買個菜而已,這也太倒黴了吧】

【都怪沈卿玉,煞筆一個,好騙也就算了,人家捕快要跟著她,她還不讓】

【樓上的沒必要遷怒吧?這也能怪到沈卿玉頭上?善良有錯嗎?也正是因為她的善良,那個誘騙的女子才會良心發現提醒,她也才有了及時逃走的機會啊】

【要怨還是怨山匪吧,太惡毒狡詐了,用可憐的弱者去欺騙沈卿玉】

【不管怎麼說,就沈卿玉那走段路都得擦擦汗的身體,如果不是唐思菱替她斷後把人攔住,她還真不一定能跑脫,結果她連頭都沒回,看都沒看唐思菱一眼】

【恨死沈卿玉了】

【如果唐思菱真的被山匪抓走或者傷害什麼的,那即便她接下來變得惡毒,想要搞死沈卿玉,我也覺得情有可原】

【嗚嗚嗚嗚我不敢繼續看了,女鵝已經被虐得很慘了,千萬不要更慘啊】

唐思菱被二當家輕鬆製住,捆綁著帶到一間破爛不堪的屋子裡時,她人生中第一次後悔,為什麼總要嫌習武太累而偷懶。

她嘴裡也被塞了東西,連呼救都不能。

不過就算能呼救,也無用,這條巷子太深了,這附近一片也都是廢棄屋舍,不會有人過來。

唐思菱被狠狠丟在地上。

“打了我的人,還讓我瞧上的人跑了,你說這筆賬,該怎麼算?”二當家皮笑肉不笑地盯著她,顯得有些猙獰,“你長得嘛,還不錯。”

他湊近了打量,從懷裡摸出個瓶子,又扯下唐思菱嘴裡的布團,隨即塞了顆黑色小藥丸。

唐思菱想吐出去,被狠狠捏住下顎,強製讓她咽下。

她眼裡不肯屈服的冷光,像刀子一樣,咬著牙問,“你給我喂了什麼?”

“彆擔心,不是毒藥,隻是讓你渾身無力,無法抵抗隻能乖乖享受的東西罷了。”說著解開了捆綁在她身上的繩子,還惡趣味地脫掉了她的鞋。

像是在告訴她,你逃不掉的。

一旁那幾個望風的小弟互相看了一眼,說道,“二爺,要不還是先回斷命峰吧。”

“對啊,您不必急這一時,先前跑了的那一個,如果叫人來,也會壞了您的興致不是?況且這地還臟。”

如果真來了人,以這兒雜亂的地形,和二爺的身手,想跑問題不大,可他們這幾人就難說了。

但顯然二當家並沒有這個打算,陰冷的目光一瞥,幾人頓時縮了縮脖子。

“是挺臟的,你們把外衣脫了,墊在她身下,然後出去守著。”

幾個山匪走上前。

唐思菱感受著身體逐漸使不上力的變化,沒有輕舉妄動,隻是右手悄悄往腰後藏著的匕首摸去。

直到他們紛紛脫下外衣,鋪在地上後朝她靠攏,她才又快又狠地紮去,刺傷一個還不夠,拚著最後一股勁愣是讓毫無防備的幾人全都重傷倒地。

這股冷靜瘋狂,連站在一旁的二當家都頗感意外。

畢竟剛給她喂了藥,她看起來也像是已經放棄,甚至並未去碰他故意沒有收走的劍。

沒想到他想貓戲老鼠,而她竟然也不動聲色藏了一手。

二當家看著倒地的幾個手下,沒有動怒,反而像是被血腥給刺激到興致更濃,“有意思,現在隻剩我們倆了,你要不要也來刺我幾下?”

他剛要靠近,臉上戲謔的表情卻是突地變了。

隻見夏林知握著那把沾著血色的匕首,橫在了自己白皙如玉的麵頰上。

她自知根本不是二當家的對手,也感受到身體裡最後一點力量正要散去,那雙眼睛裡不願受辱的果決,亮得如同刺破夜空的流星。

她毫不猶豫便劃了下去。

而門外,趕來的長樂正看到這一幕。

殷紅淌下的鮮血,烙印在他眼中,刺激到像是充血一般,而本就淩亂的呼吸聲,變得更加粗重。

一刻鐘前,兩人一起在集市買了許多菜和肉,還買了不少的果子,東西全都由長樂拿著,唐思菱讓他站在原地稍等片刻,她去抄個近路買點香料,很快回來。

然而這一等,人來人往,卻始終沒見那抹火紅的身影。

像是某種預兆,長樂隱隱感到不安。

他朝著唐思菱先前走的方向找尋,但周圍巷子太多,根本不知道對方抄得哪條近道。

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他脖頸間黝黑色看不出材質的墜子,像是活過來一樣,開始發燙顫動。

長樂有種與生俱來的特殊天賦,他可以預知和回溯一些即將發生,和已經發生的事情。

這也是聖禪宮宮主想收他做聖子的原因。

隻不過到底是一介凡人,特殊天賦的使用,往往會帶來極大的痛苦。

長樂難受地捂住頭,他看到了一些零碎的預知片段。

唐思菱倒在血泊裡,那一片刺目的紅,像是從她身上火紅的衣裙裡不斷蜿蜒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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