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反光,弄弄隻覺得眼前一晃,耳朵邊還是人群熙攘的聲音,就在前後,卻被入肉的聲音覆蓋。
她嗓子眼裡麵的叫聲沉默,滔滔彎腰一隻手捂著肚子。
刀拔出來,她看得清清楚楚。
他卻扭頭,牽著她的那隻手一把推開她,“跑。”
走回頭路,跑到人多地方。
一個人馬上回遊艇,那是他自己包的,不會走,馬上開船回香港。
巷子很窄,他兩隻手抬起來,撐開堵住,後背留給人家,又是一刀。
紮在後背上去。
大概沒想到他會轉身,這種情況下會轉身,刀愣了一瞬。
毫不猶豫地紮透,那一眼,弄弄都看得懂。
走不開的,巷子裡麵乾淨沒有趁手東西,滔滔已經打鬥起來了,他勢弱,因為已經受傷了,弄弄能看清楚他身上一大片一大片的深色。
都是血,還有濃重地血腥味。
那人是要他死的。
時間拖延下去,弄弄覺得滔滔會失血過多死的。
他看她不動,側目,“弄弄——你跑啊,你喊人來——”
不行,你被人摁在地上去了,我喊人來,這個巷子真的好長,好長,比我當初給甜水羅送信的路還要長,比你當初躺在電話亭裡麵被黑心房東差點打死的那條路還要長。
我是神女,我要救你。
弄弄大喊一聲,“啊——”
她覺得兩腿無力虛弱,但是卻一瞬間衝上去,她不會打架的,甚至不如老,老跟宗棉還能在酒吧跟人乾架,弄弄光知道拿著個啤酒瓶端詳。
但是現在,她能精準地腳踢手腕,對著那人手腕過去。
人趔趄了一下,刀偏了到地上,馬上從巷子另外一頭來人,幫手。
弄弄就明白了,這是預謀好的,這個巷子,前後都有人。
她不知道有多少,背不起滔滔的,他躺在那裡,下麵是大片大片的濕潤,氤氳開在地上。
她鞋底都是濕漉漉地,害怕,很害怕。
然後就是恨,如果他出事,她今晚要所有人都交待在這裡,誰也彆想走。
她知道自己是有蠻力的,她站在那裡,把半蹲著壓在滔滔身上的那個人,抬著下巴直接舉起來,對著牆壁就摔過去。
她的左手,力氣很大很大,但是時間不會很長。
人就跟個沙包一樣,摔的渾身都疼,落在地上,弄弄撿起來地上刀,對著人就刺過去,對著肚子的。
“刀是不是?”兩刀紮一前一後,一刀紮地上去了。
都得還回來,他們兩個從小時候就商量好了,絕對不吃虧,有仇報仇。
來幫忙那個看著弄弄真紮進去時候就害怕了,他們是拿錢做事,買凶的,混混,不是職業殺人的。
都沒看清那人怎麼到牆上摔的,就飛一樣掉下來的,加上弄弄這落刀狠勁,覺得她有點本事。
滔滔從後麵又爬起來,倆人站在那裡,惡狠狠地盯著巷口方向的人。
弄弄往前走,滔滔就捂著肚子跟著,黑漆漆地滔滔開口,“我現在看不清你的臉,如果你不走,今晚一定會有人死在這裡,不是你,就是我,沒有第種可能。”
“我死之前,一定會拉你們墊背,我可以的。”
“你行嗎?”
不行。
他們圖錢,不是送命。
拽著地上那個就跑了。
弄弄吧外套脫下來,紮在滔滔腰間圍著,低頭攙扶他走。
上船,“去台灣。”
不能回香港,回香港港口那邊萬一還有人呢。
他們在澳門不認識人,人生地不熟,隻有香港。
滔滔大出血,已經不能動。
船上人幫忙止血,弄弄看著人說話,“活著送台灣去,有人接應,一人五十萬港幣,你們急救藥箱呢,全部拿來。”
他們跑船的,東西很齊全的,也都經過專業培訓。
要說就是舍得花錢,“還好你們租的是我這條船,雖然貴了一點兒,但是我有急救證的,以前做過救援員,後來賺不到錢才買了遊艇來做旅遊。”
很多人都覺得價格貴,一來一回要幾萬塊,但是服務真的好,二十萬花的很值得。
至於弄弄說的一人五十萬,沒當真,要是真拿了,那名聲可能就臭了,既然都是有錢人,交朋友比拿錢更好。
因此很儘心儘力。
連凝血藥都有,非常齊全。
為有錢人服務嘛,滿足比較到位。
看弄弄臉上都是血,“要不要擦擦?”
弄弄麵無表情躺在那裡擦,她隻能躺著,因為她力氣就堅持一下下,後麵人拉出來全靠意誌力了。
虛脫,就是虛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