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小姑娘都喜歡這些麼?
喬薇薇沒有糾結晚餐的問題,她突然想起了原本劇情中那個男主角的金手指,那男主好像就是找到了滅門的宋家遺留下來的巨額財富,所以才成了最富有的人。
難道這筆錢跟宋淮青有關麼?
車子很快就在一家店門口停了下來,喬薇薇挽著宋淮青的手臂下車,進門。
今日出門,宋淮青依然穿著月白色的長衫,不過他近來氣色不錯,所以這長衫並沒叫他顯得蒼白,而是襯得他公子如玉,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潤氣質。
喬薇薇穿了一件藍色的刺繡旗袍,旗袍上麵用白色繡了飛鳥,兩個人的裝束看著倒是般配。
因他長久沒有出門,所以很多人看見他都沒能想起他就是宋家的大少爺,隻以為是外來的富家公子陪著女伴來買裙子了。而宋淮青的感知較之普通人更加敏銳,走路走得也穩,進門之後就被喬薇薇安排著坐在了店裡的沙發上,他安靜的坐在那裡,叫喬薇薇自己去選衣服。
這家店的店長是個混血西洋人,對方將國外最新款的小洋裝漂洋過海的運來這裡,又將這裡的雅致旗袍賣到國外,除此之外,她受自己巧手的祖母熏陶,學了設計,也會自己做衣服,所以店裡的衣服風格多樣,很受喬薇薇的喜愛。
為了保證給客人最好的服務,這家店需要預約,每一個客人都是店長親自接待的。
喬薇薇與這位有品位的店長奧利爾相談甚歡,奧利爾也能從交談之中聽出喬薇薇是個很有想法的人,她很開心,握著喬薇薇的手,想要與她交個朋友,還想約她出門喝茶。
喬薇薇與她一起走進店的二樓,看她那些漂亮的收藏,最後還被熱情的奧利爾送了一頂帽子。
喬薇薇是穿著一件淺綠色的蕾絲白紗小洋裝出來的,出來的時候,店長還給她搭配了一雙白色的珍珠高跟鞋。
宋淮青進門的時候走得很穩,又是一進門就直接坐在了沙發上,所以饒是心細如店長,也根本沒看出他的眼睛是看不見的,她開心的拉著喬薇薇下樓,然後跟宋淮青說:“宋先生,您夫人長得很漂亮,也很適合這樣清新的顏色,您看,是不是很合適?”
其實,店長覺得喬薇薇可以駕馭很多種風格,她覺得宋淮青穿長衫也很好看,但在夫人穿小洋裝的情況下,她還是覺得宋淮青穿西裝更般配。
奧利爾是個心直口快的人,這麼想的,也這麼說了。
喬薇薇看向宋淮青,宋淮青是看不見她的,所以也根本不知道她穿成這樣到底好不好看,也根本不知道什麼樣子才般配。
在宋淮青開口之前,喬薇薇笑著打斷了她,然後與店長夫人道彆。
“你彆在意這個。”喬薇薇對宋淮青說。
宋淮青從頭到尾都很平靜,看不出喜怒,他對喬薇薇說:“不用緊張,我沒有關係。”
喬薇薇出了門,站在這條長街上,一眼望過去,沒有馬上回到車裡,而是挽著宋淮青的手臂往前麵走去。
喬薇薇說:“如果有機會能看見,你想看看我長什麼樣嗎?”
宋淮青很自然的就將自己交給了她,一點也不擔心這樣大步向前走會磕到絆到。
聽見喬薇薇的話,宋淮青答:“嗯,希望有這個機會。”
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他的心中有些無奈,難得的酸澀的無奈,他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這一天,但他對這個女孩子,似乎是越來越放不下了。
喬薇薇聽了他的回答,開心了,她拉著宋淮青直奔她隔著老遠就看到的目的地。
那是兩百米遠處的一個街頭畫家,這個街頭畫家麵前支著一個畫架,正在街頭幫人作畫。
他的麵前坐著一個小朋友,小朋友手裡抱著一隻小狗,小朋友的媽媽就笑吟吟的站在旁邊,看著畫家那雙巧手用素描筆栩栩如生的將孩子畫在白色的畫紙上。
喬薇薇走近了,聽見那個畫家與那個母親正在用一種她沒聽過的外語交流。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每個世界的語言都有一定的出入,她不是能完全掌握或者聽懂。
正當喬薇薇思索著要不要請那個母親充當一下翻譯的時候,旁邊察覺她停住腳步的宋淮青忽然開口:“想畫一張畫?”
喬薇薇看向他:“你能聽懂他們的話?”
“可以。”
於是,喬薇薇就讓宋淮青用熟練流利的外語與那個街頭藝人講話,她想自己畫一張畫。
那位畫家是個環遊世界的流浪藝人,聽聞喬薇薇想自己畫,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待到那母親帶著自己的小女兒付錢後滿意離去,喬薇薇也走到畫架前,拿起了筆。
宋淮青很新奇的說:“你會畫畫?”
喬薇薇說:“我學過一些的。”
不過,她在這個世界的身世和身份,說她學過這種素描確實很不合理,於是她給自己打了一個補丁:“以前出門為家裡人乾活的時候遇見過一個留學生姐姐,對方教過我,她說我很有天賦。”
宋淮青很好奇喬薇薇會畫些什麼,可惜他看不見。
今天,已經是他第二次感到遺憾了。
結果,還不等他輕歎,下一秒,喬薇薇就抓住了他的手。
喬薇薇將那支筆塞進了他的手裡,然後握住了他的手。
宋淮青不明所以。
喬薇薇握著他的手,又覺得他太高了,所以摁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到了畫家的凳子上,然後她就懶洋洋的趴在了他的肩膀。
宋淮青感覺到了她清淺的呼吸聲,他們靠得太近了,這讓他的心跳都變得無法控製的快了起來。
宋淮青覺得,這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他若是因為失控壓不住體內孕養的那些惡鬼,就不妙了。
但是他又舍不得把人推開。
他控製著自己的身體,總算沒讓自己失態。
喬薇薇趴在他的肩膀上,握著他的手,畫了一張偏圓的臉蛋,一邊畫一邊解釋道:“我的臉型是這樣的,與鵝蛋臉的標致美人不一樣,雖然不一樣,但你也不可以說我不漂亮。”
“眼睛大概是這樣的弧度,睫毛很長……”
“鼻子和嘴長這樣……”
宋淮青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喬薇薇在做什麼。
那一瞬間,他的微微加快了跳動頻率的心臟驟然縮緊,像是被一隻大手抓了一下,有些酸,但是那酸疼之後,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蔓延開來。
喬薇薇就握著他的手,一筆一筆勾勒出了她現在的模樣,細致到她的頭上卡了什麼樣的珍珠發卡,她小洋裝上麵的蕾絲是什麼花樣。
但是,她的手有些小,握不住宋淮青的,所以一張畫畫下來,雖然她把自己給誇得天花亂墜,可是畫上麵的人甚至有點歪瓜裂棗。
喬薇薇:“……”
喬薇薇轉頭去看始終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畫家,覺得自己在人家藝術家麵前丟人了。
可是他們在這裡畫了這麼半天,這畫家可跟那服裝店的老板不一樣,他觀察出來了,這個男人看不見,而見這兩個人的親昵模樣,他覺得這應該是一對夫妻。
看明白這兩個人在做什麼之後,他哭了,偏偏還不敢哭出聲,一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子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站在一邊,用自己的手帕捂著嘴啜泣,一副感動死了的模樣。
見他們終於畫完了,他忍不住說了一句話。
宋淮青一怔,笑笑,也回了他一句。
喬薇薇好奇的問:“他說了什麼?”
宋淮青道:“他很羨慕我有一個這麼好的夫人。”
喬薇薇有點赧然的放下了筆。
她還是覺得這畫畫得太醜了,所以她想把這張畫原地銷毀。
結果宋淮青卻從畫家的手中收了畫,妥善的拿走了。
他對喬薇薇說:“你在車裡等我。”
他關了門,讓司機把他帶走了,喬薇薇趴在車窗上,一邊吃司機剛才買來的小吃,一邊想宋淮青要去做什麼。
她想,天色不早了,已經能看見月亮了,宋淮青的身體恐怕無法支撐下去了,他們得回家才行。
喬薇薇等了二十分鐘,吃完了手裡那份小點心,司機終於回來了。
他將車子開到了天鵝酒店的門口。
喬薇薇好奇的說:“這是乾什麼?”
司機對她說:“您儘管下車,會有人做安排。”
於是喬薇薇就下車了。
下車後,門童將她領進了酒店最上一層樓,打開房間的大門,紅色地毯和華麗的水晶燈下,久違的換了一身西裝的男人站在餐桌前。
喬薇薇驚訝的看著他。
宋淮青拉開了身邊的椅子,朝她伸出了手。
“這是乾什麼?”喬薇薇走近。
桌子上點著蠟燭,插著嬌嫩的玫瑰花。
宋淮青的語調揉在這充滿花香和酒香的空氣中,有種繾綣的味道:
“請夫人共進燭光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