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 民國賢妻拒絕苦等十五年10 替嫁給盲……(1 / 2)

徐道長又在這裡蹭了一頓烤魚, 然後才心滿意足的離開,離開之前,喬薇薇拉著他悄悄叮囑, 讓他回去好好研究研究她說的法子。

這老頭兒也不知是喝醉了還是怎麼的, 說話含含糊糊的,也沒給她明確的答複,隻說回去琢磨琢磨,就走了。

喬薇薇與宋淮青的感情持續升溫,從一對兒被迫拜堂的假夫妻變成了蜜裡調油的真夫妻。

喬薇薇這邊的日子過得舒坦,可是二夫人和宋寶生,與她完全就是兩個相反的極端。

宋寶生的瘋病一天比一天厲害。

一開始,他將屋子裡麵的東西砸得稀碎, 用椅子拚命撞門,二夫人的院子一直不得安寧, 吵得翻了天。

丫鬟不敢去送飯,這種活兒都是男仆人來做的, 那人趁著房中安靜之際偷偷看過一眼,宋寶生虛脫似的靠在牆邊, 身上昂貴的衣服都被撕扯成布條了,裸露出來的皮膚也都是自己用指甲抓出來的一條一條血道子。

他的雙眼通紅,眼白布滿粗紅的血絲, 一雙黑色眼瞳發狠, 但是那深處的呆滯和癡傻卻與他這模樣形成了一個怪異的對比, 大白天之下也把那膽大的奴仆看得心頭一抖, 飛快完成手上的工作,然後退了出去。

房門被“砰”的一聲重新關上,縮在角落的宋寶生才慢慢吞吞的轉過頭朝門口看。

隻看了一眼, 不要錢的眼淚就又從他乾涸的眼眶裡麵流了出來。

“媽媽,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宋寶生又開始在地上打滾兒,一會兒可憐兮兮的哭,一會兒惡狠狠的不停的捶打,打著滾的嘶嚎,打翻了新鮮送來的飯菜。

前陣子送來的餐具全都被他打翻在地,碎瓷讓他受了不少傷,所以這段時間門,給宋寶生送飯,二夫人都隻敢叫人用木碗,木碗摔摔打打的敲在地上,伴隨著斷斷續續的哭嚎,聽得人幾欲抓狂。

二夫人又生氣又心疼,宋寶生在裡麵哭,她就在外麵哭。

最近的事情,就沒有一件是順心的。

她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找回來喬蘭蘭,是讓她做自己兒子的藥的,可到頭來,這藥沒做成,反倒是便宜了宋淮青那個臭小子。

她這邊為宋寶生的事情愁得掉頭發,可是宋淮青卻過得順風順水,二夫人真是恨不得上門直接用刀活剮了那兩個人。

宋老爺拎著自己的鳥籠遛鳥回來,剛踏進自己的院門,就聽見了宋寶生的哭嚎,他把那受驚的鳥兒放在一旁,然後走近了二夫人,說:“小二這到底是什麼病,要我說就該找來個醫生給瞧瞧,成天把孩子關在房間門裡,這像什麼話?”

宋老爺要說的話有很多,他最近也是有情緒的,宋寶生這麼吵,他晚上睡不好覺,白天也不得安寧,隻能一直躲出去,可總躲著也不是個辦法呢。

隻可惜他滿腹的牢騷都在宋二夫人狠狠看過來的一眼中蔫了下去。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宋老爺子一輩子風光榮耀,手腕極強,隻可惜生了一個膽怯又優柔寡斷的孩子,且就隻有宋老爺這麼一個孩子。

後來,不管宋老爺子又娶了多少房姨太太,都沒能再生出一個孩子來。

於是,宋老爺就這樣繼承了宋家這偌大的家業。

他的運氣也算是好的,因為他父親臨死前給他選了一門好親事——梅心是最早那一批留學歸來的學生,是在畢業回國的典禮上與宋老爺子認識的,梅心家境不好,背景一般,被宋老爺子帶走之後,一心跟著對方踏實認真的乾。

她是一個性子有些冷的女人,同時也是一個極其能乾的人,很多時候,宋老爺子都恨不得梅心是他的親生孩子才好。

於是為了保住宋家的家業,宋老爺子讓兒子娶了梅心。

那時的宋家主是個相當沒有自信的人,他生怕就如外界所說,父親不會將家業交到他的手上,所以他非常聽話的娶了梅心。

梅心隻在乎如何將這份家業發揚光大,除了家業之外,孩子就是她最在乎的人,他們都再清楚不過,這場婚姻隻是利益交換的工具。

就這樣,“宋夫人厲害”、“宋家主不過是個吃軟飯的”之類的流言蜚語飛遍了南城。

宋家主到底是個男人,聽了這些話,他哪有不生氣的道理,但他這個人就是窩囊慣了,就算生氣、不高興,他也不知道如何解決。他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以前受慣了親生父親的打壓,現在又受著妻子的壓製。

就是這樣,所以當嬌媚可人的宋二夫人出現在他的生活中的時候,他一秒都沒有抵抗的就淪陷了。

劉鳳仙需要他、體貼他、離不開他。

那是一種他從沒嘗過的滋味。

所以當劉鳳仙撒著嬌要他娶她進門的時候,他十分心動。

宋平康覺得那可能是自己這輩子第一次這麼硬氣、第一次為自己的幸福抗爭到底,他最終還是把劉鳳仙給娶回家了。

然後,他就發現,劉鳳仙這個曾伏低做小、對他撒嬌賣乖的女人變了。

這女人極有心計,私下脾氣壞透了,如果不滿足她的要求,她便會歇斯底裡的鬨,哭著說她命不好。

宋平康開始覺得,這個姨太太不如他的夫人好。

至少梅心從來都是安靜的,偶爾還能在他苦惱的時候給予他一些安慰,相比之下,劉鳳仙就像是一個潑婦。

可這時候已經晚了,他已經聯合劉鳳仙一起,在梅心的飯菜裡下了很長一段時間門的慢性毒藥,什麼也挽回不了了。

可以壓製劉鳳仙的梅心死了,宋家徹底成了劉鳳仙的天下。

宋平康心底默默憋著一口氣,覺得大兒子回來了,就一切都好了,他的大兒子是個有出息的,彆人都誇他像他爺爺。

可是,大兒子剛回來不久就病倒了。

宋平康在劉鳳仙的壓製下徹底變成了一個透明人,家業沒有把在他的手上,內宅中的大小事他也插不上手,於是他就變成了一個隻能喝喝茶遛遛鳥的閒人。

偏偏這樣,二夫人依然要給他臉色看,因為她現在正煩。

聽宋平康說要讓宋寶生去看醫生,她不耐煩的說道:“都說了多少次了,寶兒的病那些庸醫是看不好的!!!”

因為宋寶生的病,劉鳳仙沒少請醫生了,但是就是看不好,否則最後她也不會鋌而走險,劍走偏鋒,用了那些邪術。

宋平康便閉上了嘴,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劉鳳仙心浮氣躁的,看著宋平康那副沉默又窩囊的模樣就來氣,於是忍不住嘲諷道:“你倒是開心了,寶兒不見好,可是那個賤人生的孩子卻越來越厲害了。”

宋平康張了張嘴,半天隻憋出來一句:“這是哪的話……”

“哼,”宋二夫人陰陽怪氣的說,“最近喬蘭蘭可沒少拉著宋淮青那個病秧子上街溜達,我前天上街去被人攔住,還有人向我打聽,宋淮青的病是不是快好了。”

怎麼著啊,怎麼宋淮青一露麵,彆人就都當她的孩子不存在一樣呢?

給兩個人端上茶的小丫鬟聽了這一句,不敢看也不敢說,又匆匆退了出去。

她可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二夫人的黴頭。

可她還是忍不住想,那根本就不能比的呀,大少爺曾經是多驚才絕豔的一個人呢,神仙一樣。

反觀二少爺,從前就是一個隻懂在街上鬥蛐蛐兒的癡兒,甚至還因為在人前尿了褲子哇哇大哭而被附近的人笑話了好一段時間門。

是,現在大少爺病的都沒法見人了;可是痊愈的二少爺又做了什麼呢,無非就是吃喝嫖賭那點事,甚至還把□□帶回家胡鬨,這根本就不能比的,二夫人根本就沒法怨外麵的人那麼想。

可是劉鳳仙就是看不透,她就是不服氣。

她喝了半杯茶,終於聽不見宋寶生屋子裡麵的動靜了,心情變好了不少,眼看著宋平康待在這裡,她愈發的煩悶,乾脆帶著劉山走了,去外麵的電影院看電影去了。

等到看完一場電影回來,二夫人的心情便好多了,她哼著悠長的小調,準備用新買回來的精油泡個澡,卸掉妝、摘掉首飾之後,她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想著這麼長時間門,宋寶生都沒有再鬨,應該是變得乖巧了,劉鳳仙決定先去看看兒子。

劉鳳仙不在家裡,彆人就更不敢扇子進入宋寶生的房間門了,宋寶生下手不知輕重,被他誤傷,吃虧的還是自己,而且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根本不敢反抗,反抗之後被二夫人追罪下來,受傷的還是自己。

一整個下午,沒人知道宋寶生是老實下來了,還是睡著了。

當劉鳳仙推開房門的時候,口中那悠然的調子戛然而止。

下一秒,院中響起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劉山姍姍來遲,焦急的扒開下人,走到了二夫人的身邊,急道:“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還不等劉鳳仙回答,劉山也看清了裡麵的情況,他心底一驚,然後趕緊喝退了想要湊上來的下人,把劉鳳仙往房間門裡狠狠一拽,然後大力關上了房門。

劉鳳仙在他的懷裡顫抖著,劇烈的顫抖著。

劉山快步走上前去,蹲下來,伸手扶起了倒地的宋寶生,隨著他扶人的動作,他的手上也沾滿了黑紅色的粘稠血液。

宋寶生臉上身上都有抓痕,但是最觸目驚心的,還是地上那一大灘血,那一大灘血從七竅流出,粘稠腥臭,在這昏沉的暮色之中,猙獰可怖,詭異極了。

宋寶生那張本就不算好看的五官扭曲在一起,不是因為痛苦,也沒有彆的原因,隻因為他那張麵皮下麵有一隻小指大的蟲子在蠕動,因為它的扭曲爬動,所以生生掀起了那張臉皮。

劉山皺起了眉,從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在宋寶生的額頭上畫了一個奇怪的符字,那蠱蟲才勉強消停了下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鳳仙扶著桌子,勉強站立著,臉色刷白,全然沒了剛才那副悠閒的模樣。

劉山觀察了一會兒,確定是穩定了下來,這才沉聲道:“蠱蟲餓了。”

沒能及時喝到血,所以餓了。

“那、那怎麼辦啊……”劉鳳仙顫抖著開口,難得露出了無措的模樣,茫然的看著劉山。

劉山閉了閉眼,道:“等不了了。”

算算時間門,現在距離他們測算好的日子也還有大半個月,但是宋寶生恐怕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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