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是說……”二夫人咬著唇,沒將剩下的話說出口。
劉山說過的,這本就是被他們逆天改造出來的邪術,如果脫離預定的軌跡,宋寶生恐怕中途就會死。
劉鳳仙說話的時候,想到了劉山那些話。
可是她又看看宋寶生現在七竅流著膿血這副恐怖的模樣,又覺得宋寶生可能現在就要死了,他們似乎怎樣都要走到絕路了。
劉鳳仙撲到劉山麵前,雙手死死攥著他的衣領,染著豔紅的長指甲都被折斷了,依然不管不顧的盯著劉山,激動的說道:“救他!!”
“你必須救他!”
“他可是你的兒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讓我想想!!”
劉山也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樣。
他似是在考慮著什麼,對劉鳳仙的逼迫無動於衷,口中隻喃喃著……
“你再讓我想想……”
*
吃吃點心澆澆花的日子有些無聊了,所以喬薇薇忽然就心血來潮的想自己做衣服,於是就讓宋淮青給她弄來一個縫紉機。
縫紉機弄來的第一天,喬薇薇興致衝衝、鬥誌滿滿,說要做一套情侶裝,畫圖畫到半夜,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宋淮青有些生氣,並與她約定好了每天的工作時間門,讓她不能過於勞累。
喬薇薇很甜的笑著答應了。
宋淮青總覺得喬薇薇的保證不太靠譜,暗中下定決心要好好監督她。
結果事實證明,宋淮青完全就想多了,因為他的小夫人根本就是三分鐘熱度。
縫紉機帶回來的第一天,喬薇薇打雞血似的畫了一夜的設計圖。
縫紉機帶回來的第二天,喬薇薇嚴格遵守工作時間門規律作息。
……
縫紉機帶回來的第七天,喬薇薇隻自己縫了一個袖子,還隻縫了一半。
後來,宋淮青催她乾活,她就喊累,趴在床上一條不會翻身的鹹魚模樣。
喬薇薇最終沒能自己完成那套情侶裝,她把設計圖拿去給了奧利爾,就是她最開始去過的那家裁縫店,她畫的男裝隻在細節上做了一些改良,令奧利爾驚歎的,是她畫的女裝。
這個時候的小姐夫人們穿的女裝大多是那種收腰的設計,不管是優雅的旗袍還是漂亮的小洋裝,都是沒法做誇張動作、也沒法做幅度較大的運動的考究衣服,且對女人的身材要求有些高,不僅如此,麵料也多以絲綢、蕾絲、紗之類的為主,似乎一切都與美麗掛鉤,似乎美麗嬌弱就是唯一的標簽。
可喬薇薇這張設計圖上麵的小套裝分上下兩部分,放開了收緊的腰部,還特地與奧利爾強調了要耐磨的衣料,下麵配套的半身裙裡麵還加了打底的內襯,好看又實穿,穿去打網球都不成問題。
喬薇薇說:“我在家裡試穿裙子的時候,聽丈夫說起過他的母親,他說他的母親從來沒穿過那種裙子,因為她是個很能乾的女強人,穿這樣的裙子會讓人覺得不夠莊重。
我就想,難道裙子隻能是喝茶賞花的小姐夫人們的特權麼,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能乾的女人,她們也需要考究的衣服,沒人不喜歡打扮得漂亮又體麵。”
奧利爾深表讚同,其實在她的國家,也有類似的情況。
現在這些裙子也很漂亮,但是他們需要更多的想法、更包容的款式,讓女裝越來越好。
她更想跟喬薇薇交朋友了。
“而且,”喬薇薇悄悄跟奧利爾說,“我最近在家裡吃了不少好吃的,肚子長了點肉,所以腰身太細的裙子穿著難受。”
奧利爾:“……”
喬薇薇忙活的時候,徐道長來串門了,他神秘兮兮的跟宋淮青說:“最近後山可不得了啊。”
宋宅背靠一座山,幾乎大半個宅子都嵌在山上。
宋淮青不解,問他怎麼了。
徐道長說:“我在後山發現不少樹,那些樹的樹皮上全都被人用血畫了奇怪的符,我不認得那些字符的意思,但是每走十多步就能找到這樣的字符,那些樹正好把你們這座宅子給從後麵包圍起來,我懷疑這樣的東西,宅子前麵也有。”
宋淮青的指尖無意識的點著椅背,說:“如果宅子前麵也有,背後那人的目的恐怕就是這座宅子。”
他慢慢道:“宋寶生最近情況不太好,二夫人和劉山恐怕是著急了。”
徐道長不驚訝他會說出宋寶生的情況,他一直都知道,二夫人的院中有宋淮青的人。
他問:“那你知道他們要做什麼嗎?”
宋淮青搖了搖頭:“不知道,但無非就是因為宋寶生。”
因為沒能在規定的時間門殺了新娘,所以宋寶生出現了意外的情況。
徐道長愈發的緊張了起來。
宋淮青卻像沒事人一樣的問他:“查到怎麼斬命線了嗎?”
這陣子,徐道長成天埋頭在師祖的那些手劄裡麵,活像個大考前才驚覺自己沒複習的學渣,聽見宋淮青這幅沒事人的口氣,哆嗦著道:“你你你……宋淮青,你要下地獄了,媽的……虧你問的出口……”
徐道長要暴走了,“斬命線這種術法,隻有我師祖用過一次,而且還失敗了,被他施術那個人被惡鬼給撕碎了,永世不得超生,我不是開玩笑,你知道什麼叫永世不得超生嗎!那可是比死還難受的東西!!”
命線就是一個人的命數與時限,宋淮青原本好好的命格被他引鬼上身,是一件逆天改命的事情,隨之,他剩餘的所有命數也都將被貪鬼環伺,命氣成為它們的口中食糧,就算新生多少,都是一樣。
而斬命線,就像是假死一樣,以假死的狀態墮入鬼道,騙過那些體內的惡鬼,將原本的命格剝離,像是砍去樹根上麵的所有腐爛,騙那些蛀蟲,樹已死去,隻留下那一截小小的新根,置死地而後生,重新將命格逆轉回來。
原本的宋淮青將所有命數供養惡鬼,本已無處可斬,可是喬薇薇的出現卻給了他們這樣的可能。
可是在逆天改命的基礎上再次逆天改命,這簡直就跟是開玩笑一樣。
徐道長當初拚命盼望喬薇薇會給他們帶來一線生機,可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生機。
這、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徐道長在院子裡麵跳腳。
正抓狂著,喬薇薇回來了。
於是宋淮青麵無表情的摁住了徐道長,讓他坐下吃點心。
擅長白嫖的徐道長第一次覺得這點心這樣沒滋沒味。
喬薇薇外出一趟回來,已經很累了,但還是跟徐道長一起坐了一會兒,然後在對方離開的時候表示要送他。
她送徐道長出後門,跟他說:“我在宅子前麵發現好幾個不尋常的字符,與貼在我衣服裡麵的東西很像,隻不過那些字符寫在地上,是用人血寫的,要麼被壓在石頭下麵,要麼在牆角,要麼被土蓋住了,看來他們等不及了。”
徐道長歎了口氣:“我看不懂他們的邪招,但我猜著,他們應該是想改變這宅邸裡麵的風水一類的東西,人為創造施術條件。”
喬薇薇覺得徐道長猜得很有道理。
可她覺徐道長有些奇怪,不管她說什麼,這老頭都一副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模樣。
喬薇薇覺得他是吃點心吃傻了,隻能先放任他離開。
回到屋中,宋淮青問她:“怎麼去了這麼久?”
喬薇薇跑過去,坐在他的旁邊,很直白的說:“因為發現了些不對勁的地方。”
宋淮青一怔,他捏起喬薇薇的手,說:“不用擔心,我會護好你的。”
喬薇薇趴在他的肩膀上,說:“你呢,剛才我不在的時候,你們沒說什麼悄悄話吧?”
宋淮青笑笑:“我們能說什麼悄悄話?”
喬薇薇撇著嘴說:“你不可以有事瞞著我。”
“嗯。”
喬薇薇定定看了他一會兒,然後說:“我說真的哦。”
宋淮青忍不住轉向她,攬著她的腰,把她抱住了,然後在她的鼻尖親了一下:“彆胡思亂想。”
喬薇薇蹭了蹭他的臉,終於安靜了。
宋淮青將她的話在心中翻了一遍。
然後,忽聽懷中人說:“你要是做不到,也沒關係。”
喬薇薇的聲音還是那麼甜:“沒關係,但你要是不聽話,我會跟你離婚,會休了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