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宋先生,竟是這般神仙一樣的人物嗎?
喬蘭蘭更悔了,又恨又悔。
那車子離開之後,喬正大著膽子走到了那服務生的身邊,問他:“剛才走的那人可是從南城過來的宋先生?”
這兩天明裡暗裡打探消息的人太多了,所以服務生禮貌的笑笑,沒打算多說,“抱歉,這是那位先生的隱私。”
見這服務生不識好歹,喬正不滿的說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服務生知道,他記性不錯,而且喬家這一家子確實挺容易讓人記住的,這一家子的都叫人不敢恭維,每次來他們飯店吃飯都得鬨出些笑話來。
喬正見他不配合,便將下巴仰到了天上去,對他說:“我是宋淮青的老丈人,他的夫人是我家的女兒!”
聞言,服務生果然猶豫了一下。
但他又想,如果這個人說的是真的,那他為什麼連宋先生的長相都不知道呢?
於是他還是一個字都沒說。
喬正被他氣炸了,站在飯店門口生氣的罵了好幾句,最後是保安頻頻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眼看著又要出手把他攆走的架勢,喬正才罵罵咧咧的離開。
最後還是春紅靈機一動,繞到了飯店後麵的狹窄巷口,她剛想掏出幾個錢來賄賂一下從後廚出來倒臟水的小年輕,誰料那小年輕一看見她,立馬禮貌的給她鞠了好幾個躬,然後奇怪的問:“喬小姐,您怎麼來這地方了,這裡臟,還是快回去吧。”
春紅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轉頭看去,這才反應過來,這小夥計說的不是她,而是在對喬蘭蘭說話。
喬蘭蘭也有點傻,她剛要說這小夥計莫名其妙,春紅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攥住了喬蘭蘭的手,暗自用力,讓她不要出聲,轉頭擺著笑臉對那小夥計說:“我們正要回去呢,這不差點迷路了麼。”
那小夥計也笑笑,就轉頭要走。
下一秒,春紅開口叫住了這個小夥子,她試探性的問:“你認識她?”
那小夥子不疑有他,害羞的笑笑說:“喬小姐是老板的貴客,記不住我也正常,我昨天被臨時安排了一個上菜的活兒,昨天小姐和奧利爾小姐的餐點就是我負責上的。”
小夥子說完,後門就有人催他進來乾活,於是那小夥計匆匆對二人告彆,跑進了後門。
喬蘭蘭傻了。
她可不認識什麼奧利爾啊,她昨天也根本沒在這裡吃飯啊。
這下,春紅算是徹底確定了,那個人就是喬薇薇。
因為這個世界上,長相如此相像,以至於連父母偶爾都會分辨不清的,也就是這對雙胞胎姐妹了。
而喬蘭蘭帶著心事,沒化妝,所以她們倆就更難以分辨了。
春紅的心情更加複雜了。
“媽!”喬蘭蘭忽然緊緊的反握住了春紅的手,忽然很激動的說,“我要做宋夫人!”
春紅猛地轉頭看她:“什麼?”
“宋夫人,我說我要做宋夫人,那個宋先生原本應該是我的丈夫,我……唔……”
喬蘭蘭激動的話語被春紅全部捂回了嘴中,警惕的看了看周圍,然後強行把喬蘭蘭給拖走了。
可是春紅越是這樣,喬蘭蘭就越發的不甘,在看見宋淮青那一刻開始,喬蘭蘭就連莊文舟長什麼模樣都快忘了,滿心滿眼的全都是宋淮青。
那個男人不但長得好看,還那麼有錢、那麼氣派,人人走要尊稱他一句宋先生,連帶著的,他的妻子也會受人尊重,被叫做一聲夫人。
隻要做了他的妻子,不要說鄰居那個總看不起她的老虔婆,以後這樣的大酒店,她也是說住就住,得到最好的待遇、有花不完的錢,買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
光是想想,喬蘭蘭就嫉妒得眼睛發紅。
越是這樣想,她就越覺得當初春紅和喬正的決定是錯誤的,他們斷送了她的大好前程。
於是這天晚上,喬家人吵吵鬨鬨,互相埋怨,主要就是喬蘭蘭撒潑打滾,哭著鬨著要當宋夫人,要這兩個人把宋夫人的位置還給她。
喬正和春紅確實疼愛喬蘭蘭,但是喬蘭蘭這個要求實在是離譜,喬正忍不住罵道:“你是不是失心瘋了!你當什麼宋夫人,喬薇薇已經跟那個人拜堂成親了,難不成你要去給那個家主做小麼?”
喬蘭蘭卻梗著脖子說:“這有什麼難的,你沒見剛才在那巷子裡,那夥計就把我們倆給認錯了麼,把我跟她換過來不就得了,反正那也是我的位置!”
春紅愣住了。
連喬正都愣住了。
喬正的第一反應就是離譜,喬蘭蘭怎麼會想出這麼離譜的法子。
但是他看著女兒的臉,恍恍惚惚的,竟覺得她的話也有幾分道理。
畢竟,連親生父母都分不清這兩個人呢。
……
卻說宋淮青這邊,找不到喬薇薇,宋淮青有些頭疼,心中也止不住的擔心。
他叫祥順去安排人手尋找喬薇薇,祥順安慰他說:“先生,您放心,喬小姐和奧利爾在一起,不會出事的,她們兩個都是有主意的。”
宋淮青揉揉抽痛的額頭,還是放心不下,不管祥順怎麼說,他都放心不下。
其實宋淮青是更想揉眼睛的,因為眼睛處的酸癢越來越明顯,隨著陣陣難受的酸癢,還有眼前乍現的白光。
祥順見他不舒服,急了,讓他休息。
“先生,夫人不會有事的,但你要是這樣下去,您肯定會出事的,到時候你怎麼跟夫人交代。”
誰知,祥順話音一落,宋淮青猛地怔住了。
他覺得自己明白喬薇薇為何這樣生他的氣了。
他自己心疼著她,不願意讓她受那樣的苦,可是正如她自己所說,她是願意的。是他不顧她的意願,將她護在了身後,也剝奪了她作為一個愛人與他共同麵對風雨的權利。
她閉上眼睛,無知無覺,明知道他在受苦,可是卻束手無措,那種無力的感覺,恐怕不比血肉之痛好上多少。
現在,他們顛倒過來,她消失得無影無蹤,換做他隻能在這裡無力的想念。
宋淮青忍受著眼部的不適,還是叫祥順派人下去,尋找喬薇薇。
他自己卻實在動不了了,隻能仰躺下來,用浸了藥汁的手帕敷眼睛,苦笑著默念這是自己的報應。
喬薇薇不知道有這麼多人都在惦記著自己,她與奧利爾兩個人在肖夫人的帶領下參觀了她的藏品,除了一些稀罕的首飾和樣式彆致的衣服,還有許多依照那套複雜紡織流程織出來的布匹。
喬薇薇也給老夫人看了他們改良之後的衣服,沒想到老夫人給他們拿出了她年輕時候給自己做的裝束。
傍晚,三個人正坐在院中圍著小桌子喝茶聊天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麵一陣騷動,緊接著,就是彆人呼救的聲音。
肖夫人上了歲數,耳力不好,沒能聽見,而奧利爾隻能聽懂普通話,那夾著些鄉音的呼救,奧利爾根本聽不懂。
於是隻有喬薇薇飛快衝出大門,在暮色中看見了一個焦急的婦人。
“救救我的孩子,她落水了!!”
喬薇薇一驚,朝不遠處那條河看去。
此時,天色慢慢昏暗,岸邊的幾個老人和小孩都隻敢站在岸邊看著,任由那河裡的小孩慢慢失去了掙紮的力氣,慢慢滑落水底,隻在水麵剩下圈圈漣漪。
那婦人快急瘋了,恨不得自己跳下去救孩子。
可是她根本不會遊泳,所以用力被旁邊一個年齡相仿的婦人給拉住了。
喬薇薇幾步衝到河邊,來不及多想,深吸一口氣,“噗通”一聲跳了下去。
在黑沉沉又冷冰冰的水裡,喬薇薇艱難的尋找著那個小身影,那孩子已經暈了過去,喬薇薇賣力的往下遊出好遠,才終於抓住了那個孩子的手腕,刺骨的河水讓她心中發抖,偏偏不巧,她正要拉著那個孩子往上遊的時候,被底下一棵水草給纏住了腳腕。
喬薇薇看看那幾乎要沒命的孩子,又看了看自己腳下。
正當她為難焦急的時候,水上一陣聲響,又有一個人跳了下來。
那人先是將快沒氣的孩子拖上了水麵,然後又飛快遊下來,遊到喬薇薇的腳邊,幫她扯斷了纏人的水草。
那孩子被送上岸之後,已經沒氣了,孩子的母親急得差點哭斷了氣,最後還是奧利爾主動站了出來,用自己曾在醫學院學過的急救方法給孩子施救。
那小女孩在奧利爾的施救下猛地吐出一口水,深吸一口氣,睜開了眼睛。
然後,奧利爾又急切的看向水麵。
此時,喬薇薇也被後來那男人給救了上來。
她趕忙跑過去,“謝謝你,先生,。”
“不客氣,”那人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下意識朝自己救的人看去,這一看之下,嚇得他手一鬆,把喬薇薇給扔在了地上。
幸好又奧利爾及時接住。
奧利爾有點懵,再次道謝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裡。
莊文舟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喬蘭蘭?!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