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色夢幻城堡”是直播間最高規格的打賞。
一座“彩色夢幻城堡”折合成RMB, 接近於五位數。
主持人在看見有人刷“彩色夢幻城堡”時，出於職業習慣，念出粉絲ID的名字“好的, 謝謝這位名為顧——”
不是, 這位老板, 你取這個ID名，是真不怕事啊！
主持人保持微笑, 硬著頭皮，“謝謝這位名為顧遲的粉絲刷的夢幻城堡。感謝您對我們直播間的關注跟喜歡。各位直播間的小主們, 如果大家有喜歡的產品, 歡迎隨時下單。香水鏈接呢, 就在我們屏幕的右下方……”
主持人趕緊岔開話題，求生欲可以說是非常地強了。
然而, 直播間彈幕早就已經瘋了。
[啊啊啊！是顧遲本人嗎？是顧遲本人嗎？確定是顧遲本人嗎？！]
[應該不是本人吧？哪個明星會用自己大號進其他藝人的直播間啊, 還這麼高調]
[是顧遲本人。你們點進他的頭像，看粉絲數就知道了啊。真的是他本人]
[霧草，霧草！真的是顧遲啊啊啊！]
…
[所以顧遲是真的有在看小小的直播嗎？]
[是的！肯定一直在看, 要不然怎麼會剛好在小小說謝謝的時候刷禮物。這擺明了是在給小小加油打氣呢]
[搞不好顧遲跟我們一樣，在直播間蹲了一晚上。然而選擇在小小說感謝支持的時候特意刷禮物支持小小。]
[上來就刷了一座夢幻城堡，嗚嗚嗚, 他真的超愛。家人們]
沈書意耳尖微燙。
他不知道顧遲有在蹲直播間, 顧遲沒有跟他提過。
他直播前，還跟顧遲在聊微信。
顧遲說在家陪爺爺奶奶。
既然在陪老人家, 他以為顧遲應該沒有時間看他的直播的。
他不太能想象得出來，顧遲是一邊陪著家裡的兩位長輩，一邊拿手機刷他的直播間的畫麵。
應該是一個人在他自己的房間裡看的他的直播？
彈幕太多，沈書意見大家都在談論“彩色夢幻城堡”的事, 他趁著主持人轉身拿產品的功夫，將臉湊近屏幕，問大家：“這個彩色夢幻城堡是不是很貴？”
[沒關係，他有錢]
[沒關係，他有錢]
[沒關係，他有錢]
主持人手裡拿著產品，轉過身，見彈幕都在刷這句話，好奇地問了一句。
彈幕全部都在刷顧遲的名字。
[顧遲顧遲顧遲]
[顧遲顧遲]
[顧遲顧遲顧遲顧遲]
主持人：“……”
眼已花，家人們。
到這裡，彈幕都還比較正常。
忽然有個彈幕說顧遲在舔沈書意，沈書意根本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還說不知道大家在磕什麼，明明是刀子，竟然還磕得下去。
由於那個彈幕不是隻刷一次，而是複製黏貼，主持人明顯有些尷尬，一開始也沒有在意，繼續走直播流程。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彈幕說沈書意紅了之後就開始跟顧遲割席，顧遲給他打賞他都沒有半點回應，一副生怕會被傳CP的樣子。
[這位姐妹，你怕不是失憶？書意明明直播沒多久就唱了顧遲的《牽手》]
[粉絲問答環節，被問到為什麼喜歡“初見”也都說了，是因為顧遲。這種也叫割席？真的，不要學會一個詞，就到處去用它]
[書意：我喜歡“初見”，是因為顧遲。顧遲：書意哥棒棒。粉絲：書意要跟顧遲割席]
[哈哈哈，姐妹你還是會總結的]
彈幕吵得厲害，就連主持人在介紹產品的時候，都有粉絲在掐架。
品牌方給出的提示詞是，讓書意繼續念口條就好。
沈書意配合地念完白板上的提示詞。
主持人也繼續介紹產品：“這款熏香，點在臥室、或者客廳都非常地合適。現在購買這一係列的熏香，不僅可以有價格上的優惠，還隨機贈送兩支我們家全線香水淨含量5CM的香水試用裝喔……”
引戰的彈幕，並沒有消失，甚至越來越多。
主持人畢竟見過大場麵，隻要沒有嚴重影響到直播體驗，也就沒有搭理那些彈幕。
因為這種情況下，製止跟呼籲肯定是沒有用的，隻能口播得快一點，讓正常粉絲的留言將那些引戰的言論迅速刷下去。
然而，那些人就跟組團來黑一樣，同樣的引戰言論一直刷，就連正常粉絲舉報都舉報不過來，已經一定程度影響到直播體驗。
主持人隻好更加積極地跟書意互動，希望隨著流程的推進，那些黑子能自動走人。
收效甚微。
沈書意端起主持人放在桌上的玫瑰熏香，放在鼻尖聞了聞。
主持人趁機問道：“書意老師覺得這款熏香怎麼樣？”
沈書意不大好意思地道：“我對香薰還有香水之前都不是特彆精通。不過這款香薰裡，好像有玫瑰天竺蘭的成分，很好聞。香氣很溫柔，沒什麼攻擊性。
很適合一個人獨處時，點燃一支，寫歌或者彈吉他。又或者什麼都不坐，隻是發呆。也很適合晚上去洗澡前，點燃它。這樣，在洗完澡之後出來，房間都是香氣。躺在被窩裡，被窩都是玫瑰跟天竺蘭的香氣，感覺整個人應該會特彆放鬆。”
[啊啊啊！書意介紹得我都想買了]
[書意真的好會過生活]
[啊，這麼會過生活的男朋友哪裡領啊？]
[第一次逛直播間，請問買香薰送書意麼？]
[姐妹，醒醒，彆睡了，]
越來越多的粉絲，被沈書意手中的這款熏香種草，還有人直接購買了一整套的係列熏香。
在友善的彈幕當中，還是會有黑粉抓著沈書意之前沒有回應顧遲不不放，且一直刷屏。
不過，並沒有影響到銷量，因為這一套價值不菲的熏香在五分鐘之內，就賣出了可觀的數量。
直播間的優惠數量是有限的，一旦售罄，就沒有辦法再享受到同樣的優惠，沈書意問主持人：“我可以以直播間的價格，先預約一套嗎？我也想入手一套。”
沈書意是真的想要購入一套。
Z&R家的香水偏貴，尤其是一個係列，價值超五位數了。
如果能夠以直播間的優惠價格購入，可以省不少錢。
主持人馬上笑著問道：“書意老師也對我們這一係列的香薰感興趣嗎？”
沈書意笑了笑：“嗯，我想買一套送給顧遲。他應該會喜歡。”
彈幕一下子激增。
[啊啊啊！！！剛剛誰說書意要跟顧遲割席來著？！！！出來挨打]
[他說他要送給顧遲一套。媽呀，我腦海裡忽然有畫麵了！洗澡前，在房間裡點燃一支，洗完澡出來，雙雙躺在被玫瑰花香熏染的床上……]
[給大佬遞筆！]
[“玥玥”老師當年退出文壇，我第一個不同意！]
Z&R這套熏香的錢，價格要高過顧遲直播打賞的金額，黑子們再無話可說。
播得以順利繼續下去。
…
“可以啊，書意。變聰明了，知道變相得讓那些人閉嘴了。”
直播結束，宋離給沈書意遞上擰開的礦泉水。對沈書意在直播間表示要送顧遲香薰，以反擊那些說他企圖跟顧遲割席的不友好言論的機智言行，一點也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沒有證明回應那些黑子，就沒有給那些黑子繼續借題發揮的空間，但是又很好地讓那些黑子閉嘴。
誰說感謝一定要說出來？
顧遲在直播間打賞“夢幻城堡”，沈書意回贈以直播間產品，這不比正麵回應要有力量得多？
唐小浩在給沈書意把身上的麥給摘下，沈書意接過礦泉水，喝了幾口，“我是真的很喜歡Z&R家的香薰。”
隻不過他本來沒有打算在直播間裡說，計劃私底下地送給顧遲就好。
彈幕那些不友好的評論影響到其他粉絲的購物體驗，他才不得不以這種方式回應。
他很清楚，有時候解釋並不會讓質疑的聲音消失。
因此，這個時候，不解釋，也不回應，以事實去應對是最為穩妥的。
他也不想直播結束後，上的是黑熱搜。
品牌方找他，是為了讓他擴大品牌影響力，而不是招黑的。
宋離相信，書意是真的喜歡Z&R家的產品，否則他不會在直播間問能不能以直播間的優惠價購入一套。
“彆說是你了，我坐在直播器這邊，都聞見了濃鬱的香氣。我特彆喜歡有一款橙花跟洋甘菊作為前調的精油。我自己本身有點暈橙花調，Z&R家的這款精油，意外地還挺喜歡。橙花的味道不會太重，很好聞。”
有工作人員走過來，小聲地問沈書意可不可以合影，宋離跟沈書意兩人也就停止了交談。
…
從Z&R總部出來，已經是將近22點。
“嘶，晚上真的好冷~~~”
宋離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裡，快步跑向停在路邊的保姆車。
隨後，沈書意在助理唐小浩的陪同下，一起上了車。
車上開著暖氣，宋離將外套脫下放到旁邊的位置，懷裡多了一個印著Z&R標誌的禮品袋。
宋離的心尖跳了挑，“你……你之前要去洗手間一趟，讓我先在直播間走廊等你，就是去跟品牌方買東西去了？”
因為沈書意肩上還背了個包，因此宋離一直也沒發現他跟品牌方買精油去了。
沈書意坐到宋老師身後的位置，他雙手搭在車子的座椅上，溫聲道：“之前下直播的時候，哥你不是說喜歡這個係列的精油嗎？你打開看看，我有沒有買錯。”
宋離不用看也知道，以書意細心的程度，不可能買錯。
他還是依言打開，一整套Z&R“月色撩人”係列的精油展現在他的麵前。
沈書意:“品牌方送的。”
說起這個，沈書意挺不好意思。
他果斷時間打算去趟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