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基因不錯,兩兄弟都長得朗眉星目,很是俊美。
尤其是唐晏白,唇紅齒白,相貌十分的秀麗。
隻可惜小時候風寒燒壞了腦子,他的智力停留在五六歲左右。
唐晏奇的智力倒是沒問題,可他說話經常一條筋,因此原主很討厭這兩個哥哥。
唐盛正想訓斥兩個傻兒子,一衙役就從破廟外頭走進來——
“開飯了!開飯了!”
話音一落,唐盛和唐晏奇兩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跳起來,下一刻就沒了人影。
周圍的人也爭先恐後朝門口蜂擁過去,一個個如同餓鬼般。
唐染染這才有時間觀察周圍。
他們目前在一座破廟裡。
這次被流放的人除了唐家,還有前監察禦史何家和工部右侍郎蔡家,除去路上病死、受不了苦和落差撞死,現在廟裡還有兩百來人。
他們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麵,麵色蒼白憔悴,之前錦衣玉食的一群人,現在為了半個窩窩頭爭得麵紅耳赤。
唐晏白沒去搶早飯,他看妹妹一雙眼睛溜溜地轉,他也跟著轉。
唐染染回頭看到他一雙黑溜溜的眼睛轉成了鬥雞眼,壓抑的心情好了些。
還怪可愛的。
沒過多久,唐盛兩父子端著早飯回來了。
“晏白,快扶你妹妹起來吃飯。”
唐盛一邊吩咐,一邊把碗裡少得可憐的米粒撥到女兒碗裡。
“妹妹乖,妹妹起來吃飯。”唐晏白很有哥哥的範兒,輕手輕腳地扶唐染染坐起來。
唐染染這會兒餓得雙眼冒綠光,也顧不上渾身酸痛,端起豁口的粗瓷碗猛喝了一大口,再咬一口窩窩頭,哇——
真的好難吃。
糙米刺嗓子,窩窩頭硬如石頭,還帶著一股餿味,這東西豬都不吃!
最終唐染染隻喝了半碗糙米粥就喝不下去了。
唐盛看著女兒尖尖的下巴,很心疼:“染染你多喝幾口,等到了嶺南,爹再想辦法給你弄些肉補身子。”
“我說染染妹妹,你現在已經不是千金小姐了,吃飯就彆挑三揀四的。”
突然,旁邊響起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
唐染染抬眸看去,認出說話的人是前鎮國候府三房的七姑娘唐芸兒。
三房是庶子,唐芸兒樣貌普通才華平庸,在府裡向來不受重視。
原主雖然腦子不太好,但她容貌傾城,鎮國候府為了拉攏她,時常把她接過去住並給予候府嫡女的待遇,這讓唐芸兒又羨又妒。
對於傻逼,唐染染自然懶得搭理。
看唐染染不接茬,唐芸兒一臉驚訝。
要是放在平時,唐染染肯定早氣得跳腳,今天怎麼這麼安靜?
她目光落在唐染染臉上。
細碎的晨光裡,少女眼睫纖長濃密,一雙杏眸水盈清蕩,雖臉色蒼白,卻絲毫掩不住精致的五官。
唐芸兒嫉妒得雙眼通紅。
這時,一衙役走進來喝道:“都給我起來,天黑之前趕不到石林驛站,彆怪我手裡的鞭子不長眼睛!”
眾人連忙爬起來收拾東西。
唐芸兒一雙眼珠子溜溜地轉:“唐五叔,染染妹妹身體還沒好,等會兒不如由我扶著她走路吧?”
唐芸兒有這麼好心?
唐染染看了她一眼。
唐盛卻很感激:“那就有勞七侄女了。”
為了防止囚犯逃跑,成年男丁白天趕路時會帶上枷鎖,因此他和兒子沒辦法背扶女兒。
唐芸兒捂著嘴巴笑:“大家都是親人,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說著她走到唐染染麵前,作勢要扶她起來。
唐染染知道唐芸兒沒安好心,但這具身體酸痛無力,的確需要個“拐杖”,至於唐芸兒,見招拆招吧。
想到這,她伸手抓住唐芸兒的手借力站起來,抬頭正要說話,卻愣住了——
隻見唐芸兒頭上閃著一行字:活不過三天。
幻覺?
唐染染愣了一瞬,伸出另外隻手去碰,那行字在她手裡慢慢散去,直至完全消失。
不是幻覺。
那真相隻有一個——
她也許,大概,可能,擁有了金手指!!!
下一刻,唐染染好像甩開瘟疫一般甩開唐芸兒的手。
活不過三天的炮灰,莫挨老子。
唐芸兒猝不及防,整個人後退一步跌坐在地上,氣得大叫:“唐染染你有病啊!”
唐染染沒理她,轉身去抓唐盛的手,隻見唐盛頭上閃出一行字:三個月後腰斬於集市。
唐染染:“……”
她接著又去抓唐晏奇的手,然後看到:半年後被挖腎而亡。
唐染染:“…………”
唐晏白以為在玩遊戲,跳過來抓住唐染染的手:“妹妹,我也要抓手!我也要抓手!”
一行字在他頭頂閃出來:淪為權貴禁|臠十年。
唐染染:“………………”
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