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見書上樓,脫掉了自己這身外出的商務裝扮,放下了公文包。許靜雨下樓會客去了,這是個探查的好時機。宋見書回頭見旁邊無人,輕輕打開了書房的抽屜查看,果然在裡麵看見了一些被隱藏的細節。
上麵都是一些水電的票據,厚厚的一疊,看起來是女主人許靜雨不會去翻看的,而這些票據下麵,則藏著一些書信,往來雙方是許元傑和石佳。
書信的內容不能不說是濃情蜜意。
宋見書笑了笑,將這些信件放回原處,把上麵一層票據又堆疊了回去,像是從來沒有人翻動一般。
他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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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談話,並沒有什麼重點。
許靜雨和孔珺看起來都比較富有,談論的話題淨是一些新奇的舞會、歌劇、電影之類。也難怪孔珺剛剛可以輕易從包裡掏出兩張電影票給自己。
疏泠把他們接下來的對話零零散散地聽完,然後她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去吧。”許靜雨說,“你知道怎麼走嗎,讓曉梅帶你去?”
疏泠婉拒:“當然知道怎麼走。”
然後她站起身,離席。
說是去洗手間,其實也是借這個機會,看一看這個公館的全貌。
疏泠剛剛隻看到了二樓走廊的樣子,對一樓大廳的構造依然陌生。
餐廳外是擺滿奢華家具的客廳,這些家具看起來都是簇新的,果然映證了傭人說的那句“家具都是新裝的”,空氣裡散著一股淡淡的家具的木頭氣味,又被一層熏香蓋了過去。
她很快找到了位於公館深處的洗手間,推開雕花的門,裡麵是純白的裝潢,瓷質的用具。
很奇怪,作為洗手間,這裡麵竟然沒有鏡子。
疏泠看向了洗手台上的櫥櫃。這櫥櫃的門是關著的,疏泠想了想,伸手握住櫥櫃描金的把手,將櫃門拉開,隨之一陣反光,原來這櫥櫃裡麵是一麵鏡子,櫥櫃門的背麵也是鏡麵的延伸。
奇怪的設計。
再聯想到自己房間裡明明有梳妝台,但是沒有梳妝鏡的情況,疏泠暗想,難道這所公館的主人,對鏡子有一種彆樣的厭惡?
疏泠看了看那鏡子,沒發現有什麼特彆,就是一麵普普通通的鏡子而已。
然後,她的手伸進口袋裡,把剛剛許元傑遞給自己的小紙包展開。
裡麵果然放著一些白色的粉末。
疏泠不敢輕易去聞,將紙包重新合上,放回口袋裡。
她現在還是不知道,許元傑為什麼要給自己這份紙包。
按理來說,如果是想要將藥粉放在許靜雨的吃食或飲品中,許元傑這個丈夫,難道不該更加方便嗎?
難道有什麼,是“石佳”這個許靜雨朋友的身份,更加容易去做的事情?
既然藥粉已經帶回來,交到了她手裡,幾乎可以確定,許元傑一定是打算今天就動手。
文學作品文本裡給出的這一幕,應該就會發生在今天晚上。
疏泠捋了捋思路,正打算離開。
她忽然看見,鏡子上,自己的麵容忽然變得模糊了起來。
不好!
一些恐怖片的記憶襲上心頭。
疏泠往後退了一步,正準備去打開自己副本的道具背包,緊接著,她忽然看見,鏡麵上那個女人的輪廓逐漸清晰起來。
穿著黑色的禮裙,畫著濃妝,唇邊一顆小痣。
那顯然是許靜雨。
但是又一定不是真的許靜雨。
因為鏡中那人,麵色和自己同樣驚恐,她應該也是在那邊的鏡麵,看到了“石佳”的臉。
疏泠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她看著鏡麵,輕聲問道:
“404?”
“疏泠!你是不是疏泠!”鏡子裡的“許靜雨”一改恐懼的神情,驚喜道,“我是柳思滿啊!”
原來這麵鏡子,竟然充當了她們不同時空的媒介?
疏泠微微打開洗手間的門看了眼,方圓十幾米都無人。顯然是知道客人正在洗手間,不好靠近打擾。
她壓低聲音,問:“你有沒有看見其他兩人?”
“沒有!”“許靜雨”斬釘截鐵地說,“不過,我們寢室一共四個人,這個文本裡目前出現的女性角色隻有三個,還差一個人啊。”
“或許是那個人還沒出現,或許,也有可能是反串。”疏泠說,“比如在她的那個世界,穿成了一個男性角色之類。”
“這樣——”“許靜雨”想了想,苦笑道,“穿成了,我老公?”
她的這句話讓疏泠想起來,立刻疾言厲色地說:“柳思滿,今天要小心。”
可惜,時空交叉的機會並不太多,鏡子裡,“許靜雨”的麵容又開始模糊起來。
“許元傑和石佳,他們有私情。”見她和柳思滿對話的機會可能要消失了,疏泠看著鏡子裡的“許靜雨”,快速說:“他們晚上可能會殺你,小心所有入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