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希望 我們都要學會,如何更好的保護自……(2 / 2)

真是的,現在這世道,就連眼碧猿都這麼狡猾了嗎?!

慕言實在不想再進行這種“無營養”的對話,就當她隻聽到“可以見到父母、親人、朋友”這裡為止吧。

慕言又看了一下時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離開了。我的朋友們在找琳娜,我也要趕過去和他們彙合。”

“不要緊張,外麵的工作人員和護衛兵我會先處理掉。然後會找可靠的人暫時接管一下這裡。”

“等我解決了感染琳娜的‘毒液’……應該可以叫‘殺意’之源吧?還有解決民眾的感染問題後,我會回來的。”

【處理民眾感染問題時,您一定要非常注意,您會有危險。】眼碧猿的聲音忽然變得嚴肅。

“危險?”慕言微微蹙眉。

“那這樣好了,有兩個人的名字,你們記一記。我是說萬一,雖說可能性不大,但萬一我和酷拉出了什麼問題,有兩個人你們可以信任。”

“一個是凱特,就是之前跟你們說的幻獸獵人,他有著一頭淡金色的長發,身材瘦削,腰間帶著一柄刀,雖然他生氣起來會有點凶,但他人很不錯的,特彆喜歡動物。”

“另一個是金·富力士,是個喜歡包著頭巾的怪人,你一見到他,就會感受到他的獨特,絕不可能認錯。他應該明天中午也會來卡薩市,我剛才打電話的人就是他。”

慕言沒有注意到的是,當她提到金很獨特時,酷拉皮卡的眼睫微微顫動,目光又再暗了一分。

【您一定要小心……】眼碧猿的聲音裡充滿擔憂。

“放心吧。”慕言一笑,“你都提醒我了,我心中有數。”

“那,就先告辭了。”

“你們,先暫時在這裡,等我一下。”

慕言再度環視整個地下層、所有的生物一眼,笑道:“後會有期。”

酷拉皮卡也同時與它們暫時道彆,兩個人連同被慕言下令跟著走的萬毒王一起,快速離開。

【圓】,在瞬間毫無顧忌地展開,無論遇到誰,酷拉皮卡率先出手擊暈對方,慕言就負責拿手銬、鐵鏈之類的將他們拴住,並一起扔到了研究所的外麵。

不僅如此,慕言還電話格西。

出乎她意料的是,電話幾乎在瞬間被接通。

“……你沒睡嗎?”

格西嚴正地說:“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慕言微微沉默,突然笑了起來,“好吧,看來並沒有瞞過你。”

“有什麼我可以做到的,請吩咐。”格西認真道。

“確實有。請帶一隊你真正能完全信得過的人,不需要太多,過來暫時接手一下機要動力研究所。”

“這裡的人基本都被打暈扔在外麵,我需要你做的,並不是入侵研究所內部,而是在外麵保護它,直到明天正午專家的到來。”

慕言很意外格西竟然沒有反駁或者勸誡她。

“你這麼做一定有你的理由。”格西說。

況且慕言和酷拉皮卡並不隸屬於卡金軍部,卡金帝國也無權處置他們,比他們這些軍人反而方便行事得多。

“所以……‘殺意’的事與研究所有關嗎?”格西低沉問道。

“……我發個視頻給你看看,你可以自行判斷。”

“還有,我手裡有一個人,但是這個人太危險了,他是研究所的前.負責人,等我徹底解決‘殺意’源頭,我會帶他來找你們。”慕言將手機拍攝的視頻以及萬毒王的照片發給格西。

不意外的,不多時在電話那頭聽到格西暴怒、謾罵、憤恨甚至摔打東西的聲音。

“……我就先不和你聊了,我們清晨再見。”

掛斷電話,慕言與酷拉皮卡再不耽擱,感受著【百裡魚】所標注的距離及方向,【電流神速】再度發動。

……

*

伊斯卡爾山脈,無邊無際的原始森林。

黑夜將密林籠罩。

月光清涼如水,卻透不進陰森黑暗的林間。

可作為幻獸獵人的凱特,以及優秀念能力者軍人的巴比瑪因納,夜視能力卻遠超常人,在寂靜幽暗的森林裡不斷穿梭,相互之間從未失去過對方的位置。

他們已經在這片密林裡穿梭了兩個多小時,從上一次凱特遇到眼碧猿的位置,到機要動力研究所附近,再到有眾多腐爛的猴子屍體的地帶,他們一路巡查,卻始終沒有找到眼碧猿的所在。

凱特索性不再在地麵和樹林中穿梭,開始踏著樹頂在高空掠過。

密林的高處,視野又截然不同,是一望無際的開闊,以及頭頂清冷灑照的月光。

月亮如銀盤般高懸在深藍色的夜空裡,散發著皎潔純淨的光芒。

圓月通常有著“家人團聚”的寓意,但從小是個孤兒、在貧民窟被金撿到並教導長大的凱特,對家人並沒有太多的概念,他也早已習慣了獨來獨往。

偶爾在旅行的途中與朋友相伴,已是十分難得的緣分。

但上次他所見到的眼碧猿,卻依舊給他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之感。

就好像是,曾經懂得過“團圓”與“家人”的溫暖感覺,如今卻被迫孤單,更顯得形單影隻,刻入骨髓的死一般的寂寥。

他是個幻獸獵人,幫助和愛護動物是他的天性,尤其是這樣擁有高智慧的珍惜魔獸,幾乎是等同於人類一樣可以交流的存在。

隻可惜那隻眼碧猿卻惶恐不安到了極點,仿佛不是單純的害怕人類,而是在懼怕一切靠近它的生物。

它儘了全力用吼聲威懾,想要生物們遠離它,現在想來,或許它的本意也是不想殺害其他的生物吧……

隻不過,密林裡那些持槍的追兵,以及相互屠戮的猿猴屍體,也讓它如驚弓之鳥,懼怕彆的生物傷害它。

這樣的眼碧猿,讓凱特無法不掛心。

飛速跳躍在密林的頂端,四野的一切都一覽無遺。

忽然間,在距離一片岩石山還有兩千米的位置,凱特停了下來。

巴比瑪因納微微一愣,剛準備開口詢問,凱特卻將手指豎在唇邊做了一個“噓”的姿勢。

他察覺到,岩石山壁上被鑿出了一個深洞。

他記得他幾天前曾經到過這片地方,那時候還沒有這個洞。

他對自己的記憶,向來有著非同一般的自信。

眼碧猿,非常有可能在裡麵。

他幾乎察覺到一絲微弱的生物氣息。

而且高大的岩石山壁上,一般也不會接觸到其他動物。

是對自己,也對他人而言的,最佳、最安全的藏身之所。

這一次,凱特沒有冒然探進。手機屏幕早已開啟夜間靜音模式,他微微猶豫,給慕言發了一條短信。

回信很快收到:【研究所的問題已經處理完,我們正趕過來。】

巴比瑪因納立即用【百裡魚】進行探查,點了點頭,表示慕言和酷拉皮卡正在高速接近。

甚至可以說……他們的速度快到他完全無法想象的地步!!

果然,那兩個少年雖然年輕,實力卻遠超常人。

沒過多久,就連蟄伏在密林之間的凱特和巴比瑪因納都能感受到,那股呼嘯而來的強勁念力,帶著在黑夜裡閃耀的電弧光,如此的醒目而又堂皇!

這兩個家夥!

凱特在心中微惱,這樣不是完全在對藏起來的眼碧猿公告“我就在這裡嗎”?

那他們這邊潛伏半天意義又何在?!

果不其然,原本在山壁岩洞裡休憩的眼碧猿猛地被驚醒,在洞口發出“吼嗷——”的嚎叫。

吼叫聲淒厲而又驚惶,甚至帶著難以言喻的憤怒和憎惡。

就仿佛在說——都已經躲到這裡了,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它?!

如果真的想要來的話,那就同歸於儘吧!

它已經受夠這樣的生活了,死吧!死吧!全都一起死吧!——死吧!!!

“阿言!”凱特怒而低喝。他不能接受慕言這樣刺激一個已經瀕死絕望的生物。

“稍安勿躁。”慕言聲音卻很淡然。

她的出場一點也不謹慎,可以說是十分高調。

但對慕言來說,這其實是坦然。

對於一個已然十分害怕的動物,任何的謹慎、潛行都毫無必要,隻不過會讓它們更加的驚恐、焦慮,充滿對未知的害怕與急躁。

她甚至還朝岩壁那邊的眼碧猿高聲喊道。

“你好,琳娜!我是赫爾提斯的朋友,我叫慕言!”

“我剛剛見過它,它很擔心你和你們的孩子,說等孩子出世以後,雄性就叫伊蘇士,雌性就叫艾薇,是它讓我來找你的。”

“我們,可以開誠布公地聊一聊嗎?”

“吼啊——吼嗷——嗚嗚——”雌性眼碧猿原本憤怒哀戚的吼叫,卻陡然間轉向了嗚咽,甚至帶著一絲不可置信,還有種喜極而泣的感覺。

“赫爾提斯……”它發出了一陣不太熟悉的人類語言,帶著哽咽的不安的顫音,“它還……活著嗎?……”

如果隻是聽到赫爾提斯的名字,或許它不一定會相信慕言。

但還說到了它們還未出世的孩子們的名字,這兩個名字,是它們夫妻之間說悄悄話時才會提到。

“是的,它還活著。”慕言的聲音裡充滿誠懇。

“或許,它以後也有機會活著。但老實說,這一點我也無法確信。我不能騙你,因為,它的狀態很糟糕。雖然很快就會有新的治療專家過來幫忙,但我不知道它能不能恢複,或者說恢複到什麼地步。”

“對了,這個家夥,你還記得吧?”慕言指了指被天線操控不得動彈也不能發出聲音的萬毒王。

“吼吼吼嗷——!!!”雌性眼碧猿驟然發出一聲爆怒的嘶吼。

帶著無與倫比的憎恨!

恨不得瞬間撲上來將對方生吞活剝,撕毀嚼爛,挫骨揚灰,甚至毀掉對方所擁有的一切,才能解恨!

可是,那隨之而來的刻入骨髓裡的戰栗與恐懼,又讓它根本不敢前進,甚至不敢從洞窟裡出來,隻能不甘地發出悲涼而又無助的怒吼。

“彆傷心。”慕言高聲喊道,“否則,赫爾斯提會難過。肚子裡的小寶寶可能也會。”

“而且,我把他抓到這裡來,就意味著研究所再也不在他的控製之下了,赫爾提斯和大家再也不會受苦。或許,你也可以和赫爾提斯重聚。”

“並且,我是不是在說謊,你可以和我意識相連來探查一下。”

“阿言!”凱特又是一聲低喝,但這次是提醒。

雖然他很意外慕言和酷拉皮卡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獲得如此多的消息,還將研究所的負責人抓了過來,但輕易和彆人的意識海鏈接,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一旦對方的意識比自己強,自己可能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慕言對凱特安撫性地笑了笑,又對雌性眼碧猿說道:“赫爾提斯在我的意識裡留了一段信息,是專門給你的。它說,你看了這個,就會相信我。”

“你願意信任我,和我意識相連嗎?應該隻需要一瞬吧?赫爾斯提說過,這也是你們獨有的能力。”

接著,不顧凱特極力的勸阻和酷拉皮卡的緊張擔憂,慕言還是單獨一人來到了山體岩壁附近,站在地麵仰望岩壁上的洞窟。

“你不用下來,這個距離已經足夠了。”慕言又再次說道。

“……”到了這一步,雌性眼碧猿已無話可說。因為慕言說的沒錯,它們有獨特的意識感知和傳遞的能力,它已經能感覺到,慕言傳遞過來的溫和與善意。

人類的表情和語言可以虛假,但深層次的意識是無法作假的。

可是,它們已經被人類欺騙和傷害過太多,它甚至不知道,它還該不該再相信慕言。

但是,慕言所說的赫爾提斯留給它的信息,對它而言又是致命的誘惑。

其實也沒關係吧?如果這個人類再欺騙它的話,它隻需要睜開第隻眼就可以了。

那個埋藏了無儘殺意的“毒液”,就儲存在它的第隻眼裡。

任何生物隻要接觸到它第隻眼裡的毒液,都會當場發狂斃命!

【好。】雌性眼碧猿說著,意識毫無預兆的,忽然與慕言相連。

慕言微微一怔,她發現或許是沒有感染過量毒液導致機體衰弱的緣故,雌性眼碧猿的意識要比雄性眼碧猿強得多,也尖銳和暴躁許多。

但這並不妨礙她第一時間將信息傳遞給雌性眼碧猿。

刹那間,鳥鳴蟲叫,猿聲啼鳴,陽光剪碎了斑駁的樹葉,溫柔的光點在林間歡快跳躍,兩隻身材高大卻靈巧的眼碧猿,在密林之間不斷穿越,歡笑嬉鬨。

蕩著秋千的靈巧小猴,好奇又豔羨的可愛目光,拍著小手拋灑的鮮花和瓜果,嘰嘰喳喳,啾啾啼啼。

熱鬨得仿佛天生地養的它們,本就該如此欣欣向榮,歡樂與快活。

雌性眼碧猿差點就迷失在這久遠而又真實的愉悅的記憶之中,直到——赫爾提斯用它們眼碧猿族群獨有的信息傳遞方式,向她講述了慕言對它們而言的意義。

它看到了——慕言可以救它們。

雌性眼碧猿幾乎下意識想睜開第隻眼去看一看慕言的未來,卻又硬生生忍住,甚至渾身嚇出一身冷汗。

它差點忘記,殺人的“毒液”就在它第隻眼裡。

一旦睜開,唯一能救它們的人類或許當場斃命!

那它們就再也沒有未來!世界不如就此毀滅!

它發出“嗚”的懊惱的聲音,為自己差點傷害恩人而無比自責。

沒有疑惑,再也憂慮,慕言就是它們一直以來長久堅持著、屈辱活著等下去的,能夠救贖它們的存在。

【您需要做什麼?我全都配合您。】它在意識海裡對慕言說,甚至直接從岩壁上跳了下來。

百米多高的位置,它“砰”地砸落在地,驚得遠處的酷拉皮卡和凱特瞬間前進。

“吼吼——!!”雌性眼碧猿再度發出威脅的吼叫,它允許慕言靠近,並不代表允許其他人類靠近。

人類在它的意識深處,從根本性來說就是邪惡且殘忍的,慕言隻不過是其中極少數的異類罷了。

“你們彆過來!”慕言也阻止道,“我沒事的,把感染它的‘殺意’取出來,事情就了結了。”

“放心,它不會傷害我。”

“可是……”離得最近的酷拉皮卡硬生生止步,他完全沒法眼睜睜看著慕言這樣輕易涉入險地。

他也終於明白上次凱特所說的,一旦這隻眼碧猿睜開眼睛,他們就必死無疑的恐怖感受。

因為剛才那隻眼碧猿差點就想睜開眼睛,而他也陡然出現了……由衷的來自靈魂深處的……膽寒的感覺。

而最先直麵眼碧猿的慕言,幾乎可以說是瞬間就會……

他簡直不敢想象那樣的場麵!

因為隻是輕輕一想,他的眼睛刹那間緋紅如火。

即使帶著黑色隱形眼鏡,那透亮的火光也在黑夜裡熠熠生輝,仿若誓要保護重要存在的猛獸,隨時凶狠地伺機攻擊自己的對手。

慕言能好好的還活在他的麵前,幾乎完全可以說是運氣。

可這樣的運氣,有一次,真的還會有第二次嗎?

他攥緊拳頭,再一次對自己的無力感到厭惡。

感受到酷拉皮卡等人的【氣】十分緊繃,慕言再度說道:“沒事的,你們不要隨意靠近,這才是對我最大的保護。”

在說完這句話後,慕言就感覺意識海裡傳來一股深深的歉意的憂傷情緒。

她怔了怔,同樣用意識回答它:【彆擔心,我沒有在埋怨你,我的朋友們也隻是太擔心我了,就像赫爾提斯擔憂你一樣。】

她用溫柔的意識安撫它:【因為涉及你們眼碧猿第隻眼可以解毒的秘密,我們就用意識對話吧。】

【我知道毒液就在你的第隻眼裡,而且我曾經搜尋過那個家夥(萬毒王)的記憶,帶來了儲存毒液的載體。】

慕言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渾身漆黑、不知用什麼材質製造的試管,這是在研究所裡找到的東西。

而且,當初交給萬毒王這樣東西的人,本身就來自國際特彆渡航科。

嗬,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你第隻眼裡的那個“毒液”可以傳染殺意,對所有的生物來說都是災難。】

【我希望能夠將它取出來徹底封存。】

隻不過,其實她也沒有太多的把握。

因為,這個就是一切“殺意”感染的源頭。

它的恐怖程度,比起普通民眾之間感染的殺意,至少千百遍!

仿佛感受到慕言的為難,雌性眼碧猿說道:【不如我將第隻眼挖給您吧。】

【??】慕言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

雌性眼碧猿繼續說道:【我知道“它”有多可怕,但凡接觸“它”的人都會發狂殺戮至死……】

它不希望慕言也陷入這種危機。

【“它”其實已經被我困在第隻眼裡了,隻要整個挖出來,再放入您的儲存器裡,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

【等等……】慕言還是有點暈,她忽然覺得,就這種動不動就為了彆人挖自己眼睛的純良到離譜的物種,居然還能活到現在還沒滅絕?

是老天給它們開了金手指吧?

【不行,你這種方式我拒絕。我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過來的。】

【不到萬不得已不要隨便傷害自己啊,你們這都是什麼壞習慣?】

仿佛感受到慕言的無語,雌性眼碧猿的意識裡反而流露出一抹笑意:【您不用擔心,我們並不是對誰都這樣的。但您不一樣。】

雌性眼碧猿也沒說哪裡不一樣,隻是聽話地說道:【那先按您的方式來。】

【嗯。】

慕言深吸一口氣,拔開純黑試管的塞子,將試管口對準雌性眼碧猿一直緊閉的第隻眼。

在外人看來,那裡也是它的額頭,或者說,腦袋。

她的另一隻手心裡,忽的蔓延伸出一根紫紅色的中空有氣泡的藤蔓。

如果是金或者庫洛洛在這裡,立即就能認出這是魔種的“初級形態”。

在從酷拉皮卡的懷中醒來後,慕言從身上那些延伸出來吸食念力的晶體絲線中獲得靈感,並進一步激發出這種“古怪”的東西。

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被魔種寄生了。

否則能力越來越靠近魔種不說,就連“觸.手”都長出來了。

這年頭,人類會隨隨便便長觸.手嗎?

她還能算是個純種的人類嗎?她都有些懷疑了。

該死的馬鹿王子,該不會真的對她進行過基因改造吧?!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能力難看就難看吧,頂多就是被吐槽“觸.手.怪”嘛,她經受得起。

反正也是念力具現化的東西,一切的鍋都推到念上就行。

腹誹歸腹誹,慕言手上的動作卻沒有絲毫猶豫。

她飛快在自己的意識與紫紅色藤蔓之間設立了上百道防禦關卡,並操控著紫紅色藤蔓張開成一副爪牙的形狀,並迅速沒入雌性眼碧猿的額頭裡。

它真的一動也沒動,毫不猶豫的,任由她入侵。

紫紅色藤蔓形成的爪牙,在頃刻間深入眼碧猿的額頭深處,觸摸到她整個第隻眼的碧綠色的眼球。

然後,薄如蟬翼的爪牙,虛無縹緲的,卻又凶狠淩厲的,收攏、抓取,吞並了核心裡那抹墨綠色的毒液,並囊括入緊隨其後的中空氣泡中。

再猛地回縮,進入純黑試管裡,關閉塞子!

“唔——!!”慕言的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的慘叫!

她在“殺意”即將突破她最後一層防禦的時候,直接切斷了自己的意識。

斷尾求生。

而意識本身就是靈魂的觸角。

何況為了專心,為了一擊必中,她深入了如此之多,她相當於硬生生切掉了“自己”的一部分。

慕言的慘叫讓酷拉皮卡再也待不住,以難以想象的速度瞬息間來到雌性眼碧猿身前,一把將慕言搶進自己懷裡:“阿言!!!”

他擔憂到極點、甚至帶上些許惶恐的聲音,讓雌性眼碧猿甚至忘記攻擊。

因為這種感情,它太過熟悉。

尤其是它早已釋放出意識感知,更加清晰地感覺到從酷拉皮卡那兒傳遞出來的濃鬱的擔心、極致的心痛和無法言喻的懊惱。

就好像——它從前懊惱自己救不了赫爾提斯一樣。

雌性眼碧猿默默後退,將空間留給了麵前的人類。

它甚至快速地後撤,飛快隱入密林裡。

雖然,它有過短暫的停留,對慕言流露出些微的不舍。

但它很清楚,意識鏈接已經斷掉,慕言已然昏迷過去。

它已經不適合再待在這裡。

它該去尋找自己的生活。

又或者,再去看看赫爾提斯。

或許,它們的生活如慕言所說,真的還有未來……

“阿言——阿言……”酷拉皮卡接連不斷地喊慕言的名字,雙眸通紅,鮮亮如血。

他想將念力與生命氣息分享給慕言,可慕言的身上,卻根本沒再出現那些晶體狀的絲線,更加一絲一毫都不曾吸取他的念力。

而他此時此刻,卻萬分希望她能吸取自己的念力。

至少,他還能幫到她。

他還能順利地等到她恢複後醒來。

他將慕言的一隻手覆蓋在自己的一隻眼睛上。

眼眶濕潤,有什麼順著慕言的手心滑下。

他知道慕言最在意他保持緋紅眼的狀態,因為1秒鐘消耗1小時壽命。

她比他自己,還要更看重他會不會消耗他的生命。

如果真的那麼在意的話,快點醒過來,不要這副昏睡的模樣。

到底為什麼……明明她是總勸說,要他不要太在意彆人的事,不要總想為了彆人消耗自己的性命。

可她又在乾什麼?

不是笨得跟他一樣,做著同樣愚蠢的事嗎?

酷拉皮卡的心中,忽然變得惶恐。

他突然明白,慕言一直在意的,不期望他輕易消耗自己生命的感受。

他從前並從不理解,因為他認為自己隻是在必要的時候,利用能力去解決事情。

既然是做事,必然要付出代價。

如果“斤斤計較”的話,或許什麼也做不成。

可他現在懂了。

他明白了。

重要的人在眼前消耗自己的生命,這種痛苦、難過和無能為力,會讓人那麼的懊惱和憤怒。

醒來,阿言。

這一次可以和你約定好:我們雙方都做一個更“自私”一些的人。

都去學會如何更好的保護自己。

再也不要像現在這樣,在短短的時間裡,一次又一次將自己傷害。

再也不要總說著要保護彆人,卻偏偏將自己漏掉。

酷拉皮卡甚至覺得,他應該時時刻刻將慕言帶在身邊,看著她,不要隨便再為了彆人輕易犯險。

她才是……該被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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