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在試探梁金生,咱們需要的就是給他一個機會。”
羅部長和南雁在這件事上不謀而合,要先把梁金生置之死地,再把朱九萬拖下水。
“隻不過這樣一來,怕不是得讓梁金生吃點苦頭。”
苦肉計得演的十分逼真,才能把這出戲唱好。
南雁也想到了這點,“先問問他本人的意見吧。”
畢竟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即便是上級的意思,可這事也得本人同意了才行。
首都這邊跟梁金生有特殊的聯係方式,倒是很快就得到了那邊的回應。
還有一個問題。
“我要是死了的話,麻煩不要告訴家裡人。”
這個家裡人,說的是陵縣老家的人,雖說和張桂花碰過麵,但也沒能多說什麼。
即便是張桂花也把這事爛在肚子裡。
越少的人知道這事梁金生就越是安全。
隻不過走鋼絲的人十分清楚,不知道哪天自己很可能就會丟了性命。
大概對家裡最大的仁慈,就是希望他們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活著。
戰爭年代的諜報工作十分艱難,眼下也不例外。
南雁看到那條消息時,心中湧起了許多情緒,到最後卻也隻剩下那麼一聲歎息。
國家崛起哪是那麼容易的事,不殖民不侵略的和平崛起,背後是一代又一代人的默默付出甚至流血犧牲。
不管成功失敗,這個名字會伴隨著梁金生下半輩子又或者下一刻死亡來臨。
明明十五的月亮那麼的大那麼的圓,但又那麼的孤單。
南雁沒能睡好覺,想著第二天再去找羅部長商量,看能不能再尋找一個更為穩妥點的辦法。
心裡頭存著事的人總是睡不好,不知道怎麼就夢到了劉煥金和林廣田。
遠在老家的二老抱著那骨灰壇子哭,“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呐南雁,我們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啊。”
是啊,他們從來沒有對不起她。
南雁從噩夢中醒來,有些睡不著。
下樓看到天井裡坐著的賀蘭山時,南雁還有些錯愕。
後者嘴裡念念有詞,她仔細分辨了下才知道,是集成電路設計工藝。
具體到南雁隻知道名字,不知道該如何解決的工藝。
南雁悄悄地折回到房間裡,開窗看去賀蘭山依舊坐在那裡,倒像是一塊化石。
他在家屬院時也這樣嗎?
倒是沒聽賀紅棉提起過。
隻睡了後半夜的人把疲倦寫在臉上。
羅部長倒是猜到了她的心思,“你要不要去香港一趟?”
去香港倒也有的是理由,讓南雁親自過去一趟,多少可以讓她放心。
當然,這也是補充了戲碼,方便把梁金生從這件事中摘出來。
“那邊不算特彆安全,不過你放心,如果過去的話,我會安排人保護你。”
南雁笑了起來,“那得安排幾個身手好的。”
她的香港之行安排在了月底,畢竟還要跟那邊聯係。
明麵上和香港的兩家代理商都有聯係,屆時會有一個小型的招標會。
至於私底下會不會有聯係,誰知道呢?
消息先一步在香港那邊傳開,朱九萬覺得這次采購來的莫名其妙。
“我怎麼聽說,這位高小姐一貫主張自力更生,現在花錢買,這不符合她一貫的風格吧。”
手底下的人說不好,他們對內地那邊又不是那麼熟悉,隻不過覺得這送上門來的生意不要豈不是怪可惜的?
“朱哥你的意思是,這位高小姐來者不善?那咱們還要不要參與競標呀。”
“一個小娘皮,還能怕她不成?”朱九萬笑了起來,“參加,我可是聽說這位高小姐年輕漂亮的很。”
“朱哥你俊朗帥氣,和這位高小姐指不定男財女貌的登對呢。”
朱九萬手指彈了彈那抹了一頭摩絲的發絲,“彆胡說,不過比起老梁頭,總算優勢在我。”
梁金生不年輕了,饒是過去這些年保養的很好,但還是能夠看得出歲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
知道南雁即將到港的時候,他正在刮胡子。
這消息讓他一愣,刀片刮破了皮膚,血色蔓延開來。
正在念報紙的管家見狀連忙拿毛巾處理。
梁金生心裡頭有驚濤駭浪,但還是努力克製住自己內心的震驚,甚至臉上都露出幾分狂喜,“快去打聽這位高小姐都有什麼喜好,另外打聽下她的身材什麼的,你親自去那些店裡采購一些時裝,到時候送到她下榻的酒店去。”
管家看著因為興奮臉上不斷滲出血色的老板,“隻怕高小姐不會收這些。”
“你懂什麼,她肯定不會收這些,所以你再去準備一張二十萬的支票,算了支票不合算,在瑞士銀行開一個戶頭,存上二十萬好了,準備好。”
“咱們得爭取拿到這筆訂單,如果能夠跟內地的高級官員搭上關係,說不定就不用再跟朱老板爭香港這一畝三分地了。”
管家連忙應下,“要不我喊李醫生過來一趟?”
梁金生摸了下那還在滲著血跡的傷口,“不用,比起這樁大買賣來,這點小傷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