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劍斬白梅 這一劍舉重若輕得宛如風刃破……(1 / 2)

“南晝城雖然叫作城,實際上卻是一處巨大的異境,城主玄漪仙子於機緣之下得到這一方洞天,便在霞水之上建立起南晝城。”

竹排緩緩駛入另一條水道,葉鳶坐在船頭,從水中拾起一朵順流而下的芙蓉花,順手彆在鬢邊,回頭對少年笑道。

“自那以後,南晝存續百年,漸漸變成了當下這座軟紅十丈的水上澤國。”

她說的沒錯,南晝城是活在水係之上的,各種精巧的建築自水中建起,十二座白鹿閣更是華美如宮殿,層層高疊,在水麵看,就像摘星台般聳入雲天。

而無論景致如何瑰麗,白鹿女仍是南晝城吸引修士蜂擁而至的最關鍵原因。

城主玄漪仙子在南晝中豢養許多美貌女子,教導她們修習雙修之法和琴棋書畫等雅藝,調養成一個個色藝兼備、溫柔解語又有助於修行的爐鼎。

這些女子居住在白鹿閣中,因而得名白鹿女。

即使是遠在東明山的雲不期,也在桑洲人的口中聽說過“白鹿美人”的傳聞。

“哪裡說的上是美人呢,隻是鹿罷了。”葉鳶以一種輕而快的語氣說道,“要裹著蕉葉,被炙了吃掉的。”

南晝氣候濕熱,此時她的外裳是一件月白紗衣,更顯得肌膚皎潔,鬢邊的芙蓉映襯她的容顏,竟奪不走半分姝色。

葉鳶稱得上很美,但這種美與這座城,或是“白鹿美人”的名號背道而馳。她並不聽從教誨,把自己矯飾成與雕梁畫棟相配的昂貴絹花,而是就那樣憑自己的心意,不馴服在枝頭上長著,開出花,哪怕是被風雨打落到水裡,也恣意而動人。

少年劍修則沒有過多地注意到她的容貌,但他發現這姑娘很愛笑。

從相遇時開始,無論是怎樣的境況,她好像沒有不能一笑置之的時候。

“你認為誰會是人麵狐?”

“九閣位次第一的美人,季蘅。”葉鳶回答道,“但我還沒有十分的把握,得與她見麵後才能確定……對了,就算我確定了季蘅就是人麵狐,還得再想想辦法如何取信於你。”

“不必,你想要如何試她,我與你同去便是。”

話說到這裡時,竹排行至第九鹿閣旁,還沒有停穩,葉鳶就靈巧地跳下了竹排,下意識地把手伸向少年,想要搭他一把。

但雲不期依舊站在原處,迢迢地望著她:“我的劍太醒目。”

葉鳶稍作猶豫,以為這話的意思應當是要暫且分開走了,於是想收回手來。

但她才微微一動,少年忽然抬手捉住了她的指尖,在肌膚相觸的刹那,雲不期化作一條小小的黑色金目蛟龍,循著她的指掌,盤上她的手腕,葉鳶當下也很快反應過來,將拂起的寬袖放下,把小龍藏進袖中。

葉鳶對把自己扮成一個墨玉鐲的小龍感到十分新奇,忍不住用指腹碰了碰龍角,然後順著微涼的鱗片一路摸下去,在快要摸到尾巴尖的時候被小龍不輕不重地抽了一下。

【彆亂動。】

少年冷冷清清的聲音傳音入密到腦海中時,葉鳶才反應起來自己好像對小道長耍了流氓。

她連忙端正思想態度,一邊走進閣中,一邊在識海中問道。

【說起來陸道長去哪兒了?】

【拿著玉簡去城中查驗圖譜經緯了。】雲不期說,【鬆之對陣盤之術的造詣遠勝於我,更容易找到九嬰的藏身之處,所以與我們分頭行動。】

葉鳶心中一動,還來不及繼續發問時,廂房中走出的人叫住了她。

“我四處找你找不到,你去哪了?”季蓴失聲驚叫道,“難道你真與蘭閣主夜奔幽會了嗎?葉鳶!你當真不要命了不成唔唔唔……”

“噓、噓。”葉鳶連忙堵住她的嘴拖到一邊,“不要憑空汙人清白——你找我做什麼?”

心思單純的小姑娘一下就被轉移了注意力,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季蘅姐姐找我們呢,說要我們為煙芍姐姐簡單地辦個祭禮,送她最後一程。”

煙芍平時不與她們這些小丫頭在一處,交情談不上多麼好,加之季蓴不諳世事,對生離死彆並沒有什麼真實感,神情中的張皇遠多於悲傷:“煙芍姐姐前一日還好好的,怎麼會一夜就病死了呢?”

看來季嬤嬤暫且隱瞞了魔物的事。

“世事無常。”葉鳶拍了拍季蓴的手,“彆怕,你這樣體壯皮實的姑娘一定能長命百歲。”

季蓴氣得一蹦三尺高,什麼驚慌都甩飛到腦後去了:“你說誰體壯皮實!”

兩人吵吵鬨鬨著走到鹿閣深處,外客少至的小院子裡,九閣脫得開身的幾位姑娘已經都來了,其中被圍繞的是一名極清麗的女子,穿著氣度也格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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