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電機放在消防通道裡,當時買的降噪款,在家裡完全聽不到聲音。
加上暴雨,樓上樓下恐怕聽不到空調外機轉動的聲音,想到這點,她果斷放棄電熱毯選擇空調。
都說小孩子不能睡電熱毯,不到萬不得已,儘量不讓小孩子睡。
顧明月把她放在床上轉身找她的睡衣,還沒鬆手,隻看她垂著腦袋,身子軟綿綿的往後倒,她托住她的脖子,“小夢?”
小姑明努力的撐開眼皮,咧嘴笑,“睡覺覺。”
說著,身子往裡一滾,落到被子上,怎麼喊都喊不答應了。
熬到現在估計是極限了,顧明月給她脫了外套,找濕巾擦乾淨她的臉和腳,輕輕抱起她塞進被窩裡。
小姑娘往後撅著屁股,始終沒醒。
顧明月反鎖上臥室的門,意念一轉,進了空間。
葡萄樹長出了好幾片綠葉,新撒的韭菜也長出來了,埋下的土豆生出的秧也快有手指長了,其他菜苗按部就班的生長著,沒有水土不服或爛根長蟲的跡象。
她檢查了遍,這才整理顧建軍送來的東西。
除了稻穀,她讓顧建軍幫忙買了20斤土蜂蜜和50斤鬆明子。
鬆明子在她小時候是農村的寶,家家戶戶都有,但有了煤氣後,村裡沒什麼人進山找鬆明子了,現在的農村孩子估計都不認識這個了。
要不是囤柴時想起沒有起火柴,她差點忘記它了。
裝鬆明子的塑膠袋裡浸了滑膩膩的油,舍不得浪費這些油,她在最底下墊上廢紙殼,等紙殼浸了油,以後燒起來迅速更快。
再過幾天,水電氣恢複不了,人們就會到處找柴火了,酒精燈柴油那些不必說,鬆明子也會成為大家高價哄搶的物品。
她把塑膠袋放進夏空間的貨架,腳不小心碰到上次回老家囤的枝椏,哢嚓聲,枝椏一碰就斷了。
前兩天剔枝椏傷到了手,肖金花頻頻盯著她的手發呆,不想過多解釋,她這兩天就沒動,正要伸手掰枝椏,熟悉的手機鈴聲響了。
這是她回家時設的鬨鈴。
暴雨一來,地下室會積水,停在車庫的麵包車不挪走就泡壞了。
回來的時候她就想收進空間裡,但車庫有監控,她不敢冒險,隻有等物業下班,小區的人都睡才敢出門。
扭門鎖時,主臥的門突然開了,顧建國揉著眼睛出來,“你剛剛是不是喊我了?”
“嗯。”顧明月臉色不變,“我餓了,爸,你給我煮碗麵唄。”
“行。”顧建國轉身朝廚房走,這幾天沒休息好,腦子有點遲鈍,到廚房才想起問,“你去哪兒啊?”
“丟垃圾。”
電梯已經停了,顧明月跑樓梯下去的,在十幾樓的時候碰到兩對夫妻上來,顧明月側身讓她們先過。
女人背靠著牆,雙手撐著膝蓋喘氣,“你也是去車庫挪車的?”
女人戴著帽子,帽沿在滴水,擋住她的臉,顧明月抬高手電筒,“對啊。”
“你早幾分鐘還行,物業已經把車庫通道門鎖了,-1樓出不去了。”
走正門或側門繞去地下室的話必須經過外麵,但這會兒外麵伸手不見五指,打著手電筒也隻看得清腳下。
積水深厚,她們怕踩到鬆動的井蓋被吸進漩渦裡,大雨天,一旦被吸進去就是死。
物業也提醒大家儘量在小區活動,說街上已經發生三起事故了,消防員到現在都沒打撈起人。
見明月身材嬌小,她提醒了兩句。
顧明月點頭,“我不出去,就下樓看看。”
她穿著雨衣,又戴著防毒麵罩,女人用手電筒掃了下她的臉,沒有惡意,“你幾樓的啊?”
顧明月咚咚咚跑得飛快,眨眼就沒了影兒,她看了眼樓道,不想走了,她老公拉她,“當時讓你買中間樓層你不信,現在爬樓知道累了吧。”
“你管我。”
連續衝了幾樓就聽不到她們的聲音了,顧明月停下歇了口氣,繼續往樓下走。
雨太急,地麵已積了腳踝高的水了,濺起的水花很快濕了顧明月的牛仔褲,她滿不在乎的抬起腳,繞過雨水渾濁的小路,到了處黑色瀝青路前。
小區有獨立的消防通道,除非消防車進出,否則兩扇門一直關著。
黑色的大鐵門沒有架電網,沒有拴鏈子鎖,她雙手扒著門晃了晃,確認沒有響起警告聲,關了手電筒,從空間拿出梯子。
走大門和側門都要繞外麵街道,黑燈瞎火的,她沒那個膽子,但消防門出去往下兩米就是車庫4號門,是最近的。
保安室沒人,地下室的水已經到小腿位置了,聽不到暴雨聲,但嘩嘩的水流在這寂靜裡透著幾分驚悚。
她試著吼了幾聲,附近沒個其他聲響,也沒半點光亮。
按指示牌找到五棟車庫位置,水已淹過了半邊車輪,她前後左右看了看,轉瞬關掉燈。
半分鐘後,用意念操縱,將麵包車收進空間裡。
回去的時候,依稀看到彆墅區車庫有光芒閃爍,她沒有過去,也沒弄出動靜來。
沿路返回,在大堂碰到匆匆下樓的顧建國。
他像知道她乾什麼去了,手裡拎了兩條毛巾,上來就給她擦衣服上的雨水。
“爸,我穿的是雨衣。”
“也擦擦。”顧建國看她的頭發。
“汗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