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副武裝,沒淋到雨,就是雨衣不透氣,後背額頭臉頰捂出了汗。
“嗯。”顧建國低頭擰毛巾的水,歎氣道,“車子沒了就沒了,這麼大的雨能把它挪到哪兒去?”
要不是看到群裡消息,他真以為明月扔垃圾去了呢。
可家裡垃圾是他在收,今天的垃圾已經丟了,她哪兒來的垃圾?
剛才太困了,沒反應過來。
他問,“車庫咋樣了?”
“水到小腿了,天亮估計淹到腰...”
顧建國走在前邊,走兩步就回頭看明月有沒有跟上,說,“咱們小區算好的,你大舅的小區淹到二樓了。”
“這麼快?”
她以為明天才淹到二樓呢。
“那個小區地勢低,夏天經常積水,要不你當房子為啥那麼便宜?”
“大舅買房沒有打聽過嗎?”
“不知道。”顧建國不太想說舅子家的糟心事,但肖金花告訴他明月夢到他們離婚了,明月敏感,肯定看出了什麼,他不由得放柔聲音,“買房是你大舅媽和小舅媽商量的,我和你媽都不知情,你媽借錢給他們我確實不爽,但不是不爽你媽,是不爽你兩個舅媽...”
“20萬不是小數,哪怕你媽答應借錢也該和我說一聲,兩人生怕我知道似的,瞞得死緊,都是親戚,他們真要缺錢我會不借?”
“你會借?”顧明月反問。
顧建國啞然。
肯定不會借啊。
當時明月不好,他懷疑是癌症,想多弄點錢帶她去首都大醫院,怎麼可能把錢借給彆人。
他頓了頓腳步,又說,“你媽那人挺好的,年輕時跟著我在工地吃苦,條件好了也沒在家享福,還跟著我開店...”
多年夫妻,哪能因為20萬就離婚,他回眸,“往後你做夢夢些好的,可不興咒我們啊。”
肖金花估計和他說了自己夢醒時的話。
他們離婚是因為她。
現在她好好的,顧建國肯定不會離婚,她眨眨眼,笑了,“好。”
沒有什麼比一家人在一起更好的了。
麵已經糊了,顧建國要重新給她煮,顧明月不讓,一手扶著碗,一手挑麵,吃得津津有味。
顧建國笑得滿足,“味道好不好?爸開個麵館怎麼樣?”
串串店現在就剩個空殼,重新開張的話又得花錢買貨架那些,租金還高。
他琢磨著租間小點的鋪子開麵館,不忙的時候就幫明月炒火鍋底料,肯定比開串串店掙得多。
望著顧建國熠熠生輝的眼,顧明月點頭,“行,到時候我陪你找鋪子。”
“好好好。”顧建國激動地滑開手機,“我問問老李怎麼熬紅油炒調料的。”
“......”顧明月眼皮抽了抽,“爸,兩點半了。”
“老年人瞌睡少,老李肯定醒了。”
“......”
顧建國翻到隔壁麵館老板的微信,直接視頻撥了過去。
響兩下,對方就接了。
顧建國挑眉,給顧明月一個‘我就說嘛’的眼神。
“老李,睡醒了啊。”
餐桌上亮了根蠟燭,顧建國的臉有個模糊的影,對方人卻是黑的,“啥睡醒?我在麵館沒回去呢。”
“咋了?”
“連夜搬東西呢。”水越來越深,不趕緊搬走,店鋪的貨全得遭殃,老李道,“還是你好啊。”
“好啥啊,損失十幾萬呢。”顧建國豎眉,“換你你想得開?”
是個人都想不開。
“你損失還算少的,曹醫生才慘呢。”
顧建國:“可不是嘛,我給她發微信現在都沒回我呢,咱們幾家,珠寶店運氣最好了。”
起碼抓到小偷找回了珠寶。
老李:“好啥呀,上午找人補好牆,下午買了兩排新玻璃櫃,晚上裝好防盜鎖,半夜進水了,防盜鎖打不開,到處打電話找開鎖的呢。”
“幾個開鎖的都說沒辦法,隻能把玻璃櫃砸了。”
“......”
有錢人就是壕啊。
“砸了嗎?”
“砸了,玻璃櫃2500一平米,安裝費800,砸櫃子的人工費5000。”老李嘖嘖說道,“老板娘還在罵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