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八章 卻聽旁邊的屋子裡驟然發出一聲……(1 / 2)

第八章

說著話,江月洗完了一顆大白菜,而房媽媽則已經炒好了一盤子香覃炒雞蛋,還用大骨頭吊好了湯底。

等接過江月洗好的白菜,隻看她手起刀落,將白菜切成均勻大小,隨即和豆腐一起下入骨頭湯裡。

沒多會兒,骨頭湯咕嘟嘟煮沸,從城裡買來的白饅頭也在鍋上蒸熱。

因江父剛去,家中尚不能食用大葷,這頓飯食雖然簡單,和江家過去的所用不能比,卻也是極為用心了。

江月還是第一次親眼看人做飯,對這種極具煙火氣的氛圍極為新奇,不知不覺就待到了飯食都做好了的時候。

而周大夫開給那少年的藥也煎好了。

江月端了湯藥和一份飯食送去了小廂房——這時候就不得不提一句敞明了醫者身份之後,行事方便了很多。這要是從前,就算房媽媽她們知道是這少年驅逐野狼,救了江月的命。也不會讓他們單獨相處。

不過這次江月沒和那少年說上話了。

前頭他能強撐那麼久的清醒,已然是強弩之末,江家老宅的環境雖稱不上太好,但溫暖又舒適,加上周大夫先前用過的藥起了效果。

他是真的昏睡過去了。

江月看他睡得沉,替他把過脈,確認他的情況沒有再惡化,把湯藥和食物都擱在炕桌上就出去了。

後頭她再回灶房,房媽媽已經喊了在外間劈柴的寶畫洗過手來端飯菜。

江月也幫著打下手,等端到最後一份主食,卻看發現往前頭送完菜的房媽媽和寶畫回了灶房,並不準備再往前屋去。

在過去的江家,主人和下人肯定是分桌而食的,但眼下家裡攏共四口人,且房媽媽和寶畫在江家遭難後便不肯再要月錢了,她們母女已經不算是下人了。

之前許氏和原身已經提過好幾次,她們母女卻堅持說在灶房吃著舒坦自在。

此時也是一樣,江月再次邀請,她們母女隻催著江月去和許氏一道用飯,並不肯一道過去。

深秋時節的飯食易涼,江月也擔心許氏等自己太久,回頭吃了溫食影響腸胃,便也沒再勸。

她端著饅頭進了主屋,許氏果然在等她。

許氏胃口不佳已有一段時日了,但今日知道自己有孕,便還是吃完了一整個饅頭。

江月的胃口倒是比她還好不少,畢竟她師尊是個大老粗,自從她有記憶以來,就給她吃靈果、喝靈泉。一直吃到她踏入築基期,便開始吃辟穀丹了。

眼下這熱騰騰的飯菜,對江月而言屬實是既可口又新鮮!

母女倆隨便撿了幾句家常說了說,江月又報備了一番自己下午要進城一趟,順帶親自去把藥給抓了,也不必房媽媽特地再跑一趟了。

她特特私下跟房媽媽詢問禮單,就是不想許氏再操心了,是以此時也沒提這樁,隻說去探望江靈曦。

原身跟江靈曦素來要好,也一直對她的傷勢耿耿於懷。

許氏也沒有起疑,隻道:“那你趁著午後日頭好的時候,帶著寶畫一道坐車去,天黑前就得回來。”

說到這兒,許氏又思忖半晌道:“另外還有你會醫術這件事,最好也不要顯露出來。”

前頭寶畫都知道醫仙傳承十分寶貴,很容易惹來有心人的覬覦。

許氏此時想的也是這個。雖說大房那邊是血親,但到底多年來沒怎麼生活在一起過,還是防備著一點更穩妥。

江月自然也省得,道:“您就是不說,我也打算跟您提一提這個。往後我的醫術肯定是藏不住的,但對外不能提醫仙傳承,隻說是我自幼愛看醫書,父親在時也請先生教過我,沒對外宣揚過而已。咱家早先做的又是藥材生意且遠在京城過活,也不會惹人懷疑。”

許氏點頭讚同,說回頭由她來叮囑房媽媽和寶畫,大家統一口徑。

用過飯後,許氏便起身開了箱籠,拿出裝銀錢的小匣子。

自家的銀錢,許氏自然不避著女兒,因此江月也就看清那小匣子裡頭隻幾張小額銀票並一些碎銀錁子和銅錢。

全加起來,至多也就一百兩。

這放在村裡不是一筆小數目——十兩到二十兩,就夠一個莊戶人家一年的花銷。

但莊戶人家吃喝都在田間產出,自給自足,且也慣常儉省。

江家在原籍這兒並無田地是一遭,再則儘管眼下家中已經縮減了吃穿用度,但是有句話叫‘由奢入儉難’,也不可能一下子去過穿粗布衣衫、吃野菜豆飯的日子。

尤其是許氏肚子裡還多了個孩子,不論在哪個世界,哪個時代,要好好撫育一個孩子,都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因此這筆銀錢,怕是也支撐不了太久。

許氏沒注意到江月若有所思的神情,拿了一個二兩左右的銀錁子和一小兜子碎銅板,一並裝進荷包裡遞給她,又不忘叮囑道:“娘的身體還行,沒覺得哪裡不舒坦,所以安胎藥少抓一些也使得,至多不要超過一兩,剩下的銀錢和銅板留給你坐車和買些你自己喜歡的小玩意兒,知道不?”

攏共二兩銀子,明明抓藥才是正事兒,許氏卻說這上頭的花費不要超過一兩,倒要剩一兩多給她買小玩意兒。

江月不由想到上輩子——醫修當然不會如劍修那般窮,但很多時候遇到境況淒慘的傷患,也會倒貼藥錢,因此也不算富裕。

她家師尊就經常做這種‘虧本買賣’。

小老頭又要麵子,不肯讓徒弟們接濟,身邊像樣的法器都沒有幾件。

但就是這樣的師尊,在得知她修煉出了岔子的時候,不惜成本地為她購置了許多天材地寶,甚至最後身無長物,隻能把自己抵給那位大能卦師的師門,無償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