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番外:回轉靈虛(六) 覺醒了神鳥血脈……(2 / 2)

她想不明白,重玉卻是大概能猜到一些——

如江月所說,若是把曆劫看成一場考核。江月的修為能精進這麼些,除了她順利完成考核外,更還因為她在異界留下了那部勢必會流傳千古、造福不知道多少人的醫書,加上他還為她修了個廟,收獲了一些百姓的信仰。這兩樣功德非在朝夕,而是會成為她往後修煉路上的助力,也是因此,她才能在一年的時間裡就休養了過來,穩固了突飛猛進的修為。

而他自己,雖然在還是陸玨的那些年裡,他守住了心神,沒有行下什麼惡事,但他是在天道沒有允許的情況下,擅自決定離開了那個世界,自然也就得不到全部的獎賞,隻回來了一個溫養好的神魂。

“咳咳。”重玉輕咳一陣,說胸口有點悶。

江月伸手給他揉按了兩下,也沒再糾結下去,隻道:“還是得先把身子調養好,左右都說你修煉快,相信未來不久,你便能重回巔峰。”

兩人不覺就說上了許久的話,江月聽到了一點奇怪的響動,便讓服了藥的重玉自己調息,而後到了洞府外頭。

她沒有直接回自己洞府,而是換了個方向,走到一棵樹下。

“師尊?”

墩樸子和鶴齡一道從樹後出了來。

鶴齡對著江月擠了擠眼睛,表示自己是無辜的,是師尊今日問起他怎麼放江月獨自去給重玉診治,他沒法子才跟著過來一道偷聽的。

其實也不算偷聽,他們並未用什麼隱匿的術法,連江月都聽到了自家師尊磨牙的聲響,想來重玉早就察覺了。

故而江月隻是無奈地彎唇笑了笑,“師尊本也也不是藏得住話的人,您有話就直說吧。”

墩樸子感覺自己都快憋出毛病了,自家小徒弟問起,他也不再藏著掖著了,直接道:“你和那老……和那重玉在凡塵的時候就心宜彼此,當了半輩子夫妻,那是你倆的緣法,且他的人品也素來信得過,方才知道我和你師兄在聽,言語之間門也未曾有所隱瞞,稱得上是坦蕩,所以為師並不會阻攔你們來往。但是……但是你還小啊!仙門可少有不到百歲的女修結道侶的,我想說的就是來往可以,但是想結成道侶,還得等上個一……不,等上個一百年!”

修士不講究俗世那些個規矩,大多都不拘小節,看對眼就雙修的情況也不足為怪。但道侶意義非凡,和凡塵的夫妻不同——夫妻那隻是生活在一起,至多攜手數十年,而修真界的道侶,卻是得在天道見證下立下靈契,在對方的靈台上滴上心頭血的,往後便成了命運共同體。道侶合修固然可以加快修煉速度,但若是遇到了意外一方身死,另一方雖然不至於喪命,但修為肯定要大打折扣。而若是過上個百年,雙方生了嫌隙想銷毀天道認可過的靈契,也不是凡塵和離那麼簡單,還得舍進去許多修為。

因此靈虛界的修士都對結成道侶一事慎之又慎。

江月特彆理解墩樸子的擔心,“我當然聽您的。”

自家小徒弟從不說假話,得了她這保證,墩樸子這才老懷寬慰地笑了笑,他接著動了動嘴,但囁喏半晌還是沒好意思開口,隻神色不自然地跟鶴齡耳語了幾句,然後逃也似的離開了。

鶴齡聽完自家師尊最後的話,神色也有些尷尬,但還是硬著頭皮、壓低聲音說:“師尊說覺醒了神鳥血脈的元陽是大補之物,你正是差一步入元嬰的時候,有了此物相助能如虎添翼。他近來就是在忙著為你準備丹藥,今日已經製成,放在了你洞府裡,助你消納。”

看著自家大師兄一副絞儘腦汁的模樣,再根據江月對自己師尊的了解,江月就知道他老人家的原話肯定不會這麼婉轉文雅,估計是直接說重玉的元陽可是好東西,道侶可以放到一一百年後再結,但這種千載難逢的好東西,一定得抓緊取來!

江月既無奈又好笑,同時也確實有些尷尬——這種事她雖經曆過,但那是水到渠成,未曾有過這種放到台麵上說的計劃。更彆提和她操持這些的,還是身為異性長輩的師尊和師兄。

她說自己知道了。

鶴齡尷尬地頭皮都有些發麻,說完之後就準備離開,但禦風訣掐到一半,他還是忍不住最後提醒道:“師尊他素來心急,小師妹也是知道的。但我覺得,重玉道君現下的身體境況其實還不大適合……不妨耐心等上一等。”

“我說我知道的!”江月低低地哀叫一聲,總算結束了這個尷尬到令人發指的話題。

取元陽之事,江月並不著急,還是覺得水到渠成就好,也確實如鶴齡所說,該以重玉的身體為先。

但江月沒想到的是,在玄素山調養了好幾日都沒有什麼大起色的重玉,自從那日過後,就以驚人的速度康複起來。

半年之後,他修為雖還停留在元嬰大圓滿期,但身子卻是實打實的恢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