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隻是單純因為“諸伏景光”太溫柔,不適合放在“波本威士忌
”身上,就被舍棄了呢?畢竟“蘇格蘭”的特質就與諸伏景光不一樣。
Emmmm……想不通。
綺月正想著,她在操場見過的那位長穀川警部便走了過來,代表機動隊詢問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是否有加入爆處班的打算。
早就對爆處班感興趣的鬆田陣平當場就答應了下來,而萩原研二猶豫了一下,說自己需要考慮考慮。
長穀川警部表示理解,留下聯係方式後沒有多留。
見輕佻的青年臉上難得沒有笑容,眉眼間一片沉靜,訓練的間隙,時而露出陷入思考的模樣,便知道這對性格隨性的萩原研二來說也是一項重要的選擇。
櫻井理莎拉著綺月避開人,悄悄問:“你覺得萩原會去嗎?”
“會吧,”綺月掃了眼並沒有乾涉幼馴染思考,隻是默默陪他的卷毛青年,“畢竟鬆田在,不是嗎?”
綺月說這話並不是覺得萩原研二是鬆田陣平的附庸。
雖然她沒有幼馴染,但隻要想想,一個人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存在著另一個人的身影,那不管做什麼事情,都不可避免得會將對方考慮到自己的人生中吧?
但鬆田肯定不願意萩原隻為了顧及他而不考慮自己,將心比心,萩原也肯定明白,所以萩原研二會認真地思考加入□□處理班適不適合他自己;而鬆田陣平也不會去說什麼“你不要顧及我”的話,因為他知道萩原做不到。
他們之間自有默契,不需要外人說什麼。
但綺月單純從萩原研二的優勢出發考慮的話,“其實以萩原的能力去搜查課也挺好的,犯罪側寫這一塊國內還是短板呢。”
櫻井理莎茫然重複:“犯罪側寫?”
“犯罪側寫,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罪犯的潛在心理和行為邏輯,歸納罪犯人特征,從而縮小信息範圍。”
綺月聞聲看去,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跟了過來。
降穀零繼續道:“我記得美國FBI就有專門的行為分析部。”
諸伏景光若有所思地點頭:“萩原擅長交際,洞察力強,總能關注到一些不為人知的細節,又很會揣測人的心理……這麼一說確實很合適。”
綺月無奈地道:“我就隨口一說,你們可不要胡亂去跟萩原說什麼。”說著,她又補充道,“側寫屬於犯罪心理學的範疇,這個領域並不簡單,國內對此的研究也很少,即便是有天賦的萩原,想要走這條路也不容易,等於讓他從頭鑽研一門學科……”
降穀零疑惑地問:“你好像對此很了解?”
“你忘了我的專業?”綺月給他們科普道,“心理學與醫學是交叉的啊,我們在大學也有選修課,因為好奇,我聽過兩節犯罪心理學的課程,講得很淺顯,課程資料也全是從國外引進的,國內壓根沒有像樣的論文。唔,也有可能是因為這類課程不適合放在普通大學的緣故,警察大學也許會有更全的資料。”
但他們現在身處警視廳警察學校裡學習,都沒有接觸過這方麵的知識,可見這一領域在國內的淺薄。
某個警校第一眉頭微動,略帶不滿地道:“現在國內研究得少,不代表以後不能發展起來。”
“是是是。”綺月敷衍附和。
想到上輩子在組織兢兢業業、熱衷爭權奪利的波本,其實是忠心愛國的公安,她就感覺像是聽到了什麼黑色笑話。
綺月又想挑事了,她給降穀零下鉤子:“不如你去攛掇攛掇萩原,讓他去研究這一領域吧,說不定十年後他就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犯罪心理專家了。”
眼見金發青年神情真的意動,諸伏景光連忙哭笑不得地攬住幼馴染,“zero,冷靜,就算要跟萩原說,也不能這麼說呀!”
降穀零也隻是被
綺月畫的大餅吸引了一時,仔細一想就知道不行,作為朋友,他們可以幫萩原研二提供多一個選擇,卻不能乾涉他的決定。
綺月也無所謂他真不真的去跟萩原說——此時的綿星綺月並不知曉未來的變化,她隻覺得左右萩原研二就職什麼方向跟她關係都不大。
直到下課萩原研二都沒有做出決定,綺月沒再關注後續,告彆櫻井理莎後,回宿舍換了一身常服後,便準備出門。
誰料,就在校門口相繼碰上諸伏景光和伊達航。
綺月:“……”
諸伏景光因為要去調查的事,本來心情比較沉重,臉色也不太好看,碰上黑發少女無語的表情後,立馬就笑了。
“綿星,你也出門?”他禮貌地打招呼道,聲音難掩笑意,問,“沒有叫上zero嗎?”
綺月:“………………”
她已經發現了,她對諸伏景光的認知也存在偏差。
什麼溫柔啊?!你們這對幼馴染真的一個比一個腹黑!
“……”綺月假裝沒聽見,生硬地反問回去,“你這是要去哪兒?”
諸伏景光看出綿星要轉移話題的意圖,笑了起來,溫和包容的笑容使眉眼間蒙著的陰霾散了些許,餘韻的沉重卻揮之不去,他說:“我準備再去趟摩托車店。”
綺月想起來了,“因為……高腳杯紋身的事兒?”
“嗯。”
諸伏景光順勢問:“綿星去哪?順路嗎?我先送你過去吧?”
綺月的表情頓時有些一言難儘:“順路是順路,但也不用你送,你們一個個的真是……”
想說“瞎操心”,但話到嘴邊,綺月轉口道:“我要去趟網吧,也在商業街上,那一起走吧?”
說完,她歪頭看向校門口旁邊的灌木叢,“班長呢?”
諸伏景光疑惑地看去。
隻見灌木叢抖動了幾下,掉下一堆樹葉後,從裡麵鑽出一個身形高大的青年,他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哈哈笑道:“哎呀,綿星的觀察力真厲害!”
“伊達班長?你在這兒……”諸伏景光驚訝道。
“抱歉,”伊達航走過來,認真對同期道歉,解釋道,“我在宿舍樓見你一臉沉重得向外走,有些不放心就跟了過來。剛才又聽到了你和綿星的對話……雖然不知道你具體要查些什麼,但你放心,我不會妨礙你的。”
超具責任心的班長大人毫不扭捏地表達自己的想法,他確實對跟蹤諸伏景光的事很抱歉,但他必須要跟著諸伏景光一起調查。
“你這個樣子,我可不放心你自己出門。”伊達航堅定地道。
“班長……”諸伏景光有些無奈,又覺得暖心。
伊達航話鋒一轉:“還有綿星!”
以為自己置身事外的綺月:“???”
你不是在訓諸伏嗎?怎麼還有她的事?
“都說了你現在可能會被炸彈犯盯上,有潛在危險,怎麼還一個人出來亂晃!早上剛讓你減少外出,中午你就跑出學校,你很大膽啊綿星?”
對上直來直去的伊達航,習慣繞彎子的綺月努力掙紮:“班長,真的,我能保護好自己……”
“挑釁匪徒那種'保護'嗎?”
“……”無法反駁的綺月捂著臉,真誠地道,“我錯了。”
積威甚重的班長大人拍板:“索性你們倆都順路,我就一並跟著你們好了。”
綺月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雙雙應是。
三人一起走到了商業街,綺月指著摩托車店斜對麵的網吧道:“我就在這裡的網吧查些東西,班長和諸伏去摩托車店吧,我等下去那裡找你們。”
伊達航看看兩個店之間極短的距離,同意了。他到底
顧忌著綿星綺月是女孩子,大概有不方便跟彆人說的隱私,所以選擇了跟著諸伏景光。
而綺月依據伊達航的性格分析,提前預想到了他的選擇,所以哪怕被跟了一路也不緊張——這要是換做降穀零,就沒那麼好打發了。
等確定伊達航和諸伏景光走進摩托車店後,她便徑直走向網吧的前台。
另一邊,諸伏景光反複詢問摩托車店的店員,擁有高腳杯紋身的人是誰,店員都是不耐煩地回答他“不能透露客人的信息”。
幾次拉鋸扯皮之後,諸伏景光的好脾氣都要磨沒了,氣得他捶桌。
就在這時,外守洗衣店的老板,外守一走進摩托車店,說出了諸伏景光和伊達航兩人是警校生的身份,還跟店員說,他們曾經在便利店救過他,終於讓店員鬆了口。
就這樣,在外守一的幫助下,諸伏景光才算是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得知包括外守一、店員以及他們的朋友“入江先生”,三個人都有紋身。
可沒等諸伏景光深問,從店外馬路上傳來的巨大聲響讓他和伊達航驚了一下,立馬放下調查事項,跑出去查看情況。
在網吧裡的綺月自然也聽見了,但她隻是停頓了很短暫的時間,便繼續低頭翻閱手中的客戶登記簿。
諸伏景光的電話打來時,她剛好找到可用的信息。
“莫西莫西……欸?什麼!追尾?啊,我沒聽見……好……司機昏過去了?好……你彆急……嗯嗯,我這就過去!”
前台,網吧的招待員瑟縮在座椅上,看著眼前的黑卷發女人一邊熟練地轉換語氣,說著或驚訝或焦急的話,一邊麵無表情地翻著登記簿,偶爾提筆記下什麼,手裡的鋼筆筆尖折射出冰冷的寒光。
想起昨晚被黑衣人找上門的情景,以及這個女人剛才跟他說的話,招待員艱難地咽了口口水,攥著手裡的支票不敢吱聲,背上冷汗直流。
時間明明隻過去了一分鐘,他卻覺得仿佛是度日如年,黑發女人終於掛掉電話,收起紙筆,惡魔樣的紅色冷質的眼珠盯著他,似笑非笑地道:“管好你的嘴。”
招待員忙不迭地點頭,緊張得話都說不出來,直到女人離開網吧,腦中緊繃的弦才鬆開,膝蓋一彎,身體一下子癱軟在地上。
綺月沒把招待員的害怕放在心上,從酒吧調酒師發來的信息看,招待員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她的下屬自會讓他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隻要不鬨出人命,她才不會理會。
綺月跑到大馬路上眺望,卡車和追尾的小轎車已經開出了不短的距離。
諸伏景光的第二個電話打了過來,與第一通電話希望她儘快趕到現場給司機做急救措施不同,這次是說:“抱歉,綿星,卡車司機是踩著油門昏過去了!現在車速越來越快,我和班長沒辦法把人帶下來讓你做急救,你先彆來現場了,這邊不安全!”
綺月沒有答應,而是反問現場的情況,一邊聽一邊向摩托車店員出示身份證明,開走了自己的哈雷V-Rod。
“我和伊達班長借了摩托車和喇叭,正在幫卡車疏散出一條安全通道。剛才還給zero打了電話,請他和鬆田萩原趕過來幫忙……”諸伏景光坐在車後座,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不對,“綿星你那邊的風聲怎麼那麼大?”
“我知道了。”
諸伏景光聽到耳邊和電話裡同時傳過來的女聲,驚訝地看向身邊,“綿星?!”
綿星綺月戴著頭盔,騎著她那炫酷的哈雷輕輕鬆鬆趕了上來,駕駛在他們左側,將他們那輛摩托車都襯得嬌小了,黑色的長卷發飛揚在身後,瀟灑至極。
綺月壓低車速,跟同期再次確認情況:“所以,是轎車的保險杠卡在了卡車後麵下不來,而卡車司機現在暈過去了,兩輛車都處於失控狀態,是
嗎?”
“對。”諸伏景光點點頭,伊達航舉著大喇叭持續發聲,讓卡車前麵的車讓路。
綺月很快就判斷出自己能做的事,“轎車卡成這樣子我也沒辦法,但暈過去的卡車司機……”
諸伏景光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你要做什麼,綿星?”
然而騎哈雷的少女隻問了他一個毫不相乾的問題:“呐,諸伏,你有多重?”
“欸?”諸伏景光茫然道,“最近沒稱……但應該70-75㎏之間吧?”
綺月輕笑:“標準體重啊,挺好。”她摸出車上的另一個頭盔扔給諸伏景光,“你能跳過來嗎?”
“???”諸伏景光捧著頭盔,不可置信問,“跳哪兒?難不成……”
“對,跳過來。”綺月自信地眨眨眼,“沒關係的,我能控製住車。”
伊達航聽見後,連忙勸阻:“喂綿星!彆亂來!”
然而綺月充耳不聞,隻道:“卡車速度越來越快,你們那輛摩托車很快就要跟不上了。而哈雷V-Rod最高時速225km/h,百公裡加速3.5秒……所以,過不過來?”最後一句問的諸伏景光。
黑發貓眼青年聽完後,沒怎麼考慮,戴好頭盔,目測了下兩輛摩托車之間的距離,一咬牙便起身跳了過來。
而正如綿星綺月所說,哈雷隻在最開始劇烈晃了幾下,很快就被她控製住了。
伊達航提著的心緩緩落下,下一秒就見哈雷載著他兩個同期“嗖”得就跑到了前頭去。
“注意安全!!!”他匆忙大喊。
不過伊達航的身邊沒有空閒太久,哈雷走後,眼熟的白色馬自達便開了上來,車窗落下,正是他另三位同期。
“呦~班長!”萩原研二輕快地打了個招呼,“怎麼隻有你?”
“綿星和諸伏去前麵了!”
“綿星也在?前麵?”鬆田陣平順著班長示意的方向看去,“哦!那輛哈雷後座上的是諸伏吧?”
“hiro?”後座的降穀零從前排座椅中間的空隙探身看去,擔心地皺緊眉頭,“他們跟得太緊了,離卡車那麼近,這樣太危險了……”
“等等、他們要乾什麼?!”
安全落座於哈雷後座,諸伏景光的心臟卻在短時間內砰砰砰跳得極快。這還是他第一次跳車,太刺激了。
不過不等他平複下來,更刺激的事情就發生了。
綺月加速跟上卡車,讓哈雷與卡車的副駕駛位置平行,隨後又開始提問諸伏景光:“諸伏你的摩托車技能考核是優吧?”
“啊?啊,是,怎麼了?”
“很好,那你一定也能駕駛哈雷。”綺月肯定地點頭。
諸伏景光一懵,沒明白綿星要乾什麼,但他下意識道:“不,這完全不是一回事兒吧?”
“一回事一回事,哈雷也是摩托車嘛。”
綺月直視著前方路況,向後一伸手,摸索著拉住諸伏景光的胳膊,將他右手帶到哈雷把手上,左手同樣操作。
諸伏景光在懵然下順從了她的動作,直到前胸貼近了綿星的後背才陡然驚醒。
“綿星?!”
“彆鬆手!”綺月眼疾手快地摁住青年鬆動的手指,開始手把手教他控製哈雷。
隻是這樣一來,她就完全靠在了諸伏景光的懷裡,少女綿軟的手心覆蓋在男性骨骼粗硬的手背指骨上,貼合在一起。
屬於女性的輕柔氣息和她散亂的頭發一同向臉上吹拂,諸伏景光整個人都混亂了,尤其是從後視鏡裡看到大開車窗的白色馬自達後,就更崩潰了。
zero!不是、我不是故意的啊zero!
你可千萬彆誤會啊ze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