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掛飾I/打粉(1 / 2)

綺月隻想趕緊逃離, 慌亂下忘了自己腿上還有傷,剛一站起來,右腿燒傷處的肌肉受到拉扯, 痛感劇烈襲擊而來,身體頓時不受控製地傾倒, 被降穀零眼疾手快地攔腰撈回來。

“小心點!”玩笑的心情一掃而空, 降穀零皺眉輕斥, “你也太莽撞了。”

綺月扶著他的胳膊單腳站穩,憤憤不平, 咕噥道:“都是因為誰啊?”

這麼近的距離,降穀零自然聽到了,他睨了綺月一眼, 倒是很痛快地道歉道:“是我不該逗你,我的錯。”

將人扶到長椅邊, 降穀零道:“坐好, 在這兒等我。”

“我不等,”綺月不坐, 堅定地否決道, “我要回去洗澡。”

降穀零頭頂冒出一個問號:“腿傷了你怎麼洗澡?忍忍吧,回去把衣服換了就行。

“不要!”雖然現在不是醫生,但綺月仍是有身為醫生的些許潔癖在身上, “我這滿身都是灰和土……就算不洗澡我也要洗頭啊!”

降穀零氣結,抬手就想敲她腦袋,“站都站不穩你要怎麼洗?”

綺月仰身躲過, 硬氣道:“你不用管, 我讓理莎幫……呃。”

說到一半綺月忽然想起來, 哦對, 櫻井理莎今天來找她的時候提過,她晚上出去聚餐不回來。

“讓、讓彆的女警幫我!”

降穀零聽她磕巴了一下,就知道櫻井理莎肯定是有事幫不了綺月,而其他女警……老實說,他還真想不到綺月跟外班哪個女警相熟。

“你真是……”降穀零頭疼地捏捏鼻梁,忽然間他想到什麼,抬眼仔細看了看綺月和她的長卷發,又環顧了一圈更衣室。

他遲疑地道:“要不,我幫你。”

綺月:“???”

幫我什麼?怎麼幫?

……

等綺月仰躺在更衣室的長椅上,感受到青年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間,伴隨著一陣陣撩起的水聲,頭發一點點濕潤,頭皮被輕柔地揉搓按摩的時候———

滿腦袋的問號已經變成了紅色驚歎號。

天呐,她就是因為好奇想看看降穀零要怎麼幫她洗頭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

救命。

綺月一整個人僵住。

搬了個小板凳,躬身坐在長椅一端的金發青年,握住手中柔軟細密的發絲,貼心地詢問著:“水溫合適嗎?這個力度可以嗎?沒有弄疼你吧?”

“……”綺月舔舔莫名乾燥的嘴唇,僵直著脖子和腦袋,完全不敢動彈,內心響著SOS,嘴上哼哧道,“你是發廊小哥嗎?問這麼多問題。”

降穀零挑眉,用大拇指使勁摁了下綺月頭頂的百會穴,聽到一陣痛呼後,笑容良善道:“那我不問了,你放鬆。”

這怎麼可能放鬆得下來啊!!!

綺月感覺自己快蚌埠住了。

現在非常想翻身跳起來逃跑大喊“我不洗了”!

她認慫還不行嗎?

她做錯了什麼要讓自己在這裡受到降穀零的折磨?!

“用我的洗發水可以嗎?”

綺月疲憊地閉上眼睛,“我還有選擇嗎?”

降穀零眨眨眼,還真的給了個選擇,道:“我還知道hiro的洗發水也在這裡,你用嗎?”

“?”綺月重新睜眼,微揚脖子,用一種顛倒的視角去看帥氣的混血青年,不明白他在說什麼玩意,“不管你的還是諸伏的……有什麼區彆嗎?又不是我自己的。”

“那就用我的。”降穀零拍板決定道,將洗發露打出泡沫,再一點點揉搓到綺月的頭皮上。

最後還用手心插/進綺月的後腦勺處,將她的頭從椅麵上抬起,兩手托著,慢慢打圈

按摩。

“條件有限,隻能這麼洗了,你彆這麼緊張,直接躺在我手上就好。”降穀零含笑道。

後腦這麼危險又敏感的位置,現在被彆人握在手裡,還不停按壓搓動,綺月隻感覺渾身發麻,連腳尖都緊繃著,還躺在他手裡???

這是在給她洗頭發嗎?這是在給她上刑啊!

“你……”綺月深呼吸一口氣,儘量平靜地道,“你洗快點。”

頭頂青年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要仔細洗乾淨啊,你剛才不是很嫌棄自己頭發臟了嗎?”

她還嫌棄自己身上臟了呢,難道你也———呸!

內心已經混亂成毛線球的綺月瘋狂唾棄自己剛才的想法,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如此得底線一退再退!

懟回去啊綿星綺月!

“我錯了。”

綺月一秒服軟,真誠地道:“我不該任性想洗頭洗澡,我的錯。”

降穀零輕哼了一聲,沒再說什麼,現在時間確實不早了,等下五點是浴室的開放時間,很快就會湧來一大批洗澡的警校生,他必須在那之前給綺月洗完頭,再帶著她離開。

就算剛才綺月不說,他也會加快速度。

第二遍上洗發露,綺月已經開始習慣降穀零的碰觸,均勻有力的按摩讓整個頭皮都鬆快了,連帶著持續高速運轉的大腦也慢了下來,就像陷入了濃稠的蜂蜜罐中一樣,不願意去掙紮,也很難去掙紮。

溫熱的流水嘩嘩衝刷著泡沫,像是某種白噪音,讓人心緒緩緩平複,甚至開始有些昏昏欲睡。

浴室的門口,幾個青年你擠我我擠你,探頭探腦看著更衣室裡麵。

往日裡正直嚴肅,雖然不帶攻擊性,但也強勢直率的混血青年,如今卻氣場柔和,唇角含笑、低頭專注給少女洗頭發的樣子,難掩溫柔。

鬆田陣平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又驚訝又想笑:“喂喂喂不是吧?是我眼瞎了嗎?這個賢惠的金發混蛋是誰啊?”

“噓!小聲點,小陣平。”萩原研二這麼提醒著幼馴染,自己卻高高挑著下垂眼,半作怪半認真地道,“可惡,遇到對手了!小降穀竟然這麼會,這樣我不就不是最會討女孩子歡心的人了嗎?”

“你計較這個?”諸伏景光差點笑出聲來,調侃地道,“沒事的,萩原,zero他的'會'隻是對特定的人而已。不過,竟然能看見zero這一麵,哎呀哎呀~”?

伊達航也在笑,但身為在場唯一有女朋友的人,他自覺地推著同期的肩膀,提醒他們:“走吧走吧,給他們留點空間,彆看熱鬨了!”

降穀零用毛巾包住綺月的頭發,抽空瞄了眼有窸窸窣窣動靜的浴室門口,心下無奈,不用說,肯定是他的好友們。

綺月平躺著,視角有限,雖然聽到了窸窣聲音,但她以為是浴室裡睡著的男生們無意間弄出來的,並不知道降穀零幫她洗頭發的畫麵已然被諸伏景光等人看得一清二楚。

此時此刻的她還在慶幸,還好現在更衣室沒人。

“好了,慢慢坐起來。”降穀零虛按著包好的頭發,扶著綺月坐起身,“自己擦一下,我去拿吹風機。”

“欸?”終於洗完後,綺月可算鬆了口氣,聽他還要給她吹頭發,立馬道,“不用了,我回宿舍樓吹就行!”

“現在天氣涼了,不要濕著頭發出去。”降穀零拿著吹風機過來,摁住要起身的綺月,順手摸了下她散下來的濕發,感覺水分還很多,就拿過毛巾重新給她擦,最後再吹風。

綺月看他這一通流暢的動作,在吹風機的嗡嗡聲音中,忍不住道:“你真夠有耐心的。”

“那你怎麼這麼偷懶?”降穀零好笑地道,“讓你擦個頭發也敷衍了事。”

綺月偏過頭

,裝聽不見。

以手指為梳,鬆鬆理開糾結的頭發,降穀零看看時間,知道綺月肯定不願意被很多人看見,他也覺得讓人知道綺月出現在男生浴室肯定會被八卦,於是關了吹風機,道:“時間不夠了,等回去之後你再吹乾。”

“這已經很可以了。”綺月隨手攏了攏頭發。

她這頭長卷發厚厚一層,每次吹頭發都覺得費勁,總是吹到半乾就不管了,除了去理發店,這還是第一次洗頭發這麼輕鬆。

對此,綺月表示非常感謝降穀零:“洗得很好,下次不要了。”

並且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對方要送她回宿舍的想法,“你不是要洗澡嗎?快洗吧,我自己回去,我可以。”綺月著重咬著最後三個字。

降穀零見狀也不強求,左右綺月隻是燒傷一塊,走路費勁,但不是瘸了,他道:“那你自己小心,走不了就請附近的同學扶你。”

綺月匆匆點頭,單腳蹦躂著,飛速離開。

降穀零無奈地搖搖頭,拿起洗浴用品去浴室,一進門就對上同期們灼灼的目光。

左邊,伊達航:“坦白從寬。”

右邊,萩原研二:“抗拒從嚴。”

正麵,鬆田陣平:“老實交代。”

後麵,諸伏景光笑:“zero你怎麼想到去給綿星洗頭發的?”

被圍住的降穀零:“……”

降穀零呆滯著,脫口而出道:“欸?因為是她說(想洗頭)的啊。”

警校第一的意思是,綺月想洗頭但自己沒法洗,又覺得她回去後找不到人幫忙,所以他才想著由他來洗。

但省略的話卻讓其他人聽在耳朵裡,以為是綿星綺月自己要求降穀零幫她的。

鬆田陣平驚訝:“這樣的嗎?不像綿星啊。”

“啊,”剛才還計較自己是不是最會討女人歡心的萩原研二,反過來調笑道,“怎麼可以讓女孩子先開口啊,小降穀?以後要主動一些。”

諸伏景光滿眼欣慰:“說不定是綿星被zero打動了呢?”

伊達航哈哈笑著拍金發同期的肩膀:“恭喜啊降穀!”

回過神來的降穀零有些懵,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上來。

有些事第一時間沒解釋,之後就沒機會解釋了,因為越解釋,彆人隻會以為是掩飾。

於是等第二天櫻井理莎找到綺月,擠眉弄眼壞笑著問她:“聽說你讓降穀給你洗頭發?”

綺月簡直:“???”

滿腦袋的問號升起來了。

誰在背後禍害她的風評?!

浴室的事隻是一段小插曲。

以[被各種打趣的黑發少女,惱羞成怒地逮住流言源頭-警校五人組一人揍了一拳]為結尾,落下帷幕。

等綺月的傷口結痂,快速好轉的時候,全校期待的運動會到來了。

“說什麼運動會,分明是警察學校體能測試pro。”

綺月麵對氛圍熱火朝天的體育場,托著腮吐槽道。

“但是,”她甩了甩手中的講稿,指著旁邊兩個青年,震聲,“為什麼我不能好好當個觀眾,而是要和你們在這裡讀廣播稿啊?!”

“這是鬼塚教官給你的懲罰,不是嗎?”黑發貓眼青年聞聲抬頭,眨眼提醒道。

抓住殺害父母的凶手外守一,解決了一直以來的隱憂,夜晚不再噩夢,諸伏景光的狀態明顯比以前更輕鬆,也更加精神奕奕了。

綺月無力撫額,沒錯,鬼塚教官讓男生們打掃浴室,讓她在運動會上主持廣播,但她之前不知道搭檔是……

諸伏景光看向坐在綺月旁邊忙碌的幼馴染,解釋道:“我怕zero忙不過來,就來幫忙,一會兒就

走,等下還有比賽。我記得綿星也有比賽吧,是下午?”

綺月擺擺手,“最後一場趣味跑啦,不算是正式的比賽項目。”

降穀零掃了她一眼,繼續埋頭校對廣播稿,隻語氣無奈地道:“hiro為什麼怕我忙不過來,難道綺月你不該反思嗎?”

綺月不以為意,將桌上的紙稿往前一推,“這種稿子有什麼好檢查的?你也太較真了,隻要不把比賽項目流程報錯就行。”

降穀零也沒說什麼,將她麵前的稿子拿到自己這裡,順便對諸伏景光道:“hiro去準備比賽吧,這些小事我可以的。”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諸伏景光沒忍住,輕笑道:“好。”

等諸伏景光離開廣播台後,綺月百無聊賴地看著場下的比賽,問身邊的青年:“你不想下去比賽嗎?”

降穀零停下手頭的工作,端起水杯,笑道:“還好吧。而且廣播也是教官給的任務,當然要好好完成。”

綺月撇撇嘴,真是乾什麼都認真……重申一遍,完全想象不出來他日後是怎麼變成波本那個樣子的嘛!

不過她多少也能猜出鬼塚教官的意思:公安警察的工作通常都是秘密性的,如果降穀零決定去公安部,那最好從畢業之前的這段時間裡就慢慢得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讓其他警校生把他淡忘。這是為他的安全著想。

降穀零自己應該也知道,所以並沒有對教官這個安排說什麼。

依照綺月上一世的記憶,在她死前,波本和蘇格蘭已經進入組織三年了。

但也就是說,從警校畢業到他們真正進入組織,這中間有差不多一年的空白期。

這一年應該是公安清理“降穀零”和“諸伏景光”身份的時間。

想到這兒,綺月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降穀零。

為了送臥底進黑衣組織,公安可以下這麼大的時間成本,而且波本和蘇格蘭的身份到她死前都沒曝光,由此可見公安內部的保密性。

就像一個密封不透的鐵桶一樣。

組織竟然希望她進入公安?真是想得挺美。

廣播的工作有些無聊,但好處是坐在有擋篷的高台處,可以不用在下麵吹風曬太陽,還可以把不想乾的工作推給降穀零,美滋滋。

等到日頭逐漸西斜,今天最後一項比賽就要開始了,綺月才起身去做準備。

“加油哦,”降穀零離不開廣播台,隻能提前加油祝福,並囑咐道,“注意腿上的傷。”

“啊,沒問題。”

所謂趣味賽跑,就是讓各位參賽選手先繞跑道跑一圈,再到終點抽【簽然後帶著【答案】回到終點核驗,最後再跑一圈回到終點。

用時最少且【答案】正確的人,即是贏家。

這個比賽嚴格說起來並不算公平,但很有意思,所以叫“趣味跑”,成績也不會計入班級,大家對此的熱情度非常高。

在女子賽開始前,綺月看到了諸伏景光四人。

青年們站在場邊大聲給她聲援加油,在周圍人的注目下,舉著那張[櫻花爛漫]的班旗使勁揮舞,生怕彆人不知道鬼塚班的女警要參加比賽了似的。

這讓本來打算隨便跑跑的綺月嘴角一抽,非常想掩麵離開。但可能是運動會氛圍的加持,等開跑的時候,綺月不自覺就認真起來了。

全校的女警本來就不多,參賽的就更少了,綺月領先眾人,輕鬆跑完一圈,隨手從終點站的箱子裡抽出一張紙條。

她打開一看,扭頭就跑。

場邊的青年們猜測綿星綺月抽到了什麼【簽】。

“看小綿星目標明確,都不用多想一想,【簽】應該是指某個具體的物品吧?”萩原研二猜道。

“不一定,”鬆田陣平反駁道,“也可能是讓她問具體哪個人一個問題。”

“可綿星真能認清全校的人嗎?”伊達航不禁問道,“她最多就認識咱們班的人吧?”

諸伏景光失笑,“班長說得對。我也覺得是某個物品吧。”

然而等綺月拉著她的【答案】跑回來的時候,四個人都懵了,隨即就是驚訝、興奮。

“zero/降穀/小降穀/零?!”

降穀零也很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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