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蘇醒I/zero(1 / 2)

憑借著風趣的性格和強大的社交能力, 萩原研二在調入搜查一課三係的這一周裡,混得風生水起。

但今日的他卻沒什麼心情跟大家聊天。

“萩原君,今天又這麼早啊。”佐藤美和子一進三係的門,就看到了在自己工位上埋頭看書的男人, 毫不意外地道。

“佐藤, 早。”萩原研二抬頭打了個招呼, 合上手裡的書,起身倒了杯水給這個比他們小一屆的學妹。

“謝謝。”佐藤美和子捧著水杯,內心感歎。

怪不得由美那家夥一直稱讚“爆處組的萩原君才是大家理想中的男朋友啊”,近距離接觸萩原研二, 恐怕沒人會不被對方為人處事的和煦如風所折服。

與之相對應的……

“hagi,”戴著墨鏡的卷毛警官隨手敲了敲三係的門, 不請自進,路過佐藤美和子, 直奔萩原研二, “我今天待在你這裡了。”說著就拖過萩原研二旁邊工位的空椅, 徑直坐了上去。

這人還是這麼目無旁人。

佐藤美和子嘴角一抽,發現鬆田陣平還背著他的工具箱。

“你們這是?”她疑惑道。

兩個男人沒答話,倒是佐藤美和子回到工位後,忽然想起由美曾跟她抱怨過的話。

“那些人真是的,什麼都不知道就亂說!”

“怎麼了?”

“八卦啦!說萩原君每天都往醫院跑,鬆田君也是隔三差五去醫院,連聯誼都不參加了, 到底醫院有什麼魔力,還是說他們倆的女朋友都在醫院……”

“我記得你說過, 他們是去看望朋友的。”

“啊, 就是櫻井前輩的好友。聽說是因為幾年前一次爆/炸……”

佐藤美和子回過神來, 轉頭看向那並排坐著的兩個男人,猜想,難道是今天?

鬆田陣平隨手翻了翻萩原研二的書,“你還在研究這些?”

“嗯。”萩原研二拍開他的手,“彆弄褶了,我還要還給服部課長的。”

看著幼馴染桌上的幾本犯罪心理學書籍和相關資料,鬆田陣平勾起嘴角,略帶懷念地說道:“當初畢業前,那家夥跑來問你要不要考慮研究犯罪心理學,說這是綿星的提議,我還覺得他在故意搗亂……沒想到你還真去研究了,甚至特意找那個服部課長谘詢。”

“當然要研究啊。”半長發青年彎唇噙著笑意,眼眸幽深,散發著寒光,聲音又異常輕柔地道,“我要知道,那個混蛋決定要炸死警察時,心裡在想什麼。”

“你好好說話,”鬆田陣平一臉嫌棄,“彆沒研究出結果,先把自己弄得心理變態了。”

萩原研二哈哈笑道:“不會的,小陣平!你要相信我。”

“我不相信你。”鬆田陣平對幼馴染毫不客氣,放低了聲音,近似自言自語道,“那些心理醫生都說你PTSD好了,你也的確可以正常地拆彈了,可我總覺得你沒有好……”

萩原研二緩緩收斂了笑容,半晌沒有出聲。

好沒好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或許他是真的在心理學方麵有天賦,隻是對看過的知識稍加運用,就把心理醫生騙了過去。

他拆彈作業也的確沒有問題,現在也會好好穿防爆服了,但每次出任務他都能感受到內心不斷在加重的心理負擔,有幾次他甚至想躲開同事,或者遣散周圍警戒的組員,自己一個人拆彈。

這種負擔不斷加重,說不定什麼時候他那根承受的弦就斷了。

“沒關係的,小陣平。”他聲音輕而堅定地道,“我要抓住那個炸彈犯。”在弦斷之前。

“滴——”

“嗯?”佐藤美和子聽到傳真機響,一歪頭,“這個時間竟然有傳真?”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霍然起身!

*

綿星綺月被帶出了醫院。

她被闖入病房的陌生人放置在了一個輪椅上,隨後那人就將她推著一路走電梯下到停車場。

這期間綺月一直在注意周圍的動靜,猜測陌生人應該走的員工內部通道,所以暢通無阻。

等被粗暴地搬上車,聽到那人不再掩飾的癲狂大笑,綺月才知道這真的是當年沒有落網的炸彈犯同夥。

不是啊!你找警察報複不應該衝著警視廳去嗎?你衝著我來乾什麼啊?!

綺月不理解,但不影響她憤怒。

她被爆/炸衝擊的時候才反省她不該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轉頭這“昏迷不醒”的身體就讓她落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地步。

真是天道好輪回——呸!

綺月在心裡發泄了一通,也沒錯過炸彈犯的得意發言——或許就是故意在她這個無能為力的“植物人”麵前炫耀擺弄,對方把自己的複仇計劃說得一清二楚。

等車子到達炸彈犯的目的地時,綺月已經不再憤怒了,她閉上眼,用全部的意誌力去對抗這具沉睡已久的身體。

沒錯,她不氣了。

她現在隻想搞死這個崽種!

*

警視廳收到的傳真上麵,不出所料是炸彈預告,而且是謎語兼挑釁版的。

在搜查一課其他警察還在絞儘腦汁想這些謎語代表著什麼地方的時候,鬆田陣平已經背起工具箱準備出發了。

而萩原研二思索一瞬,放棄了同行,道:“小陣平你先去,叫爆處組馬上跟上你,我……”

“去查炸彈預告點附近的監控及道路情況,看能否分析出炸彈犯的信息,對吧?”鬆田陣平接口道,他一笑,“行了,分工合作,不用多說。”

“佐藤!”鬆田陣平揚聲叫道。

“嗯?”

“給我開車!”

“啊?等等、你知道地點了?!”

“先給我開車,路上解釋……”

“鬆田,”在鬆田陣平即將擦身而過的時候,萩原研二伸手一把拉住對方的胳膊——他隻有在很嚴肅的時候才會叫幼馴染的姓氏——沉聲道,“一定要小心。”

“知道了,”早已不是在警校裡囂張還容易炸毛的卷毛警官,骨子裡的自信和張揚仍然沒有改變,他放肆地笑道,“那點東西,我很快就能解決。”

萩原研二看著鬆田陣平消失的背影,微擰著眉頭,他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

*

當鬆田陣平趕到杯戶遊樂場,登上摩天輪的廂倉後,卻發現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就是這樣。”

鬆田陣平放鬆地靠著廂壁,咬著香煙,複述了一遍炸彈顯示屏上來自炸彈犯的話,對電話那頭的萩原研二道,“如果我想看到下一個爆/炸地點的提示,就隻能等到計時的最後三秒。”

萩原研二還沒說什麼,旁邊聽到這話的其他警察立馬就炸了。

“最後三秒?那不是——”

“這犯人什麼意思啊?!故意戲弄警察!”

“這是要鬆田警官在自己和其他民眾的性命間做選擇……”

“太惡劣了!變態!”

手機開著外放,同僚們的話鬆田陣平也聽見了,比起其他憤怒的人,他這個當事人反而平靜多了,“我們沒有選擇不是嗎?沒事,hagi你……”他就是擔心幼馴染。

“醫院。”萩原研二突然開口道。

“嗯?”鬆田陣平以為萩原研二是在問他,答道,“啊,預告信上提到了「十字」,下一個爆/炸地點應該就是指醫院。可全市的醫院多了去了,如果不知道其他

信息,無法判斷出是哪所醫院。”

“可如果是這個炸彈犯的話,你覺得他會選擇哪所醫院呢?”想通了被自己忽略的事,萩原研二一邊說一邊起身,抓起車鑰匙和手機就向外跑,“想想吧,四年前他想引爆炸彈,炸死在拆彈現場的所有警察,但有一個人的意外出現卻使得他沒有成功……”

鬆田陣平瞬間理解了萩原研二的意思,一驚:“綿星!”

萩原研二猛地甩上車門,跑車在眨眼之間像彈射出去似的,消失在其他追來的同事們的視線裡,直奔警察醫院而去。

他咬著牙自責道:“是我鬆懈了,我一直認為他恨的是當年抓捕他同夥的刑警;當時的警方公告也隻是說有一名警察受傷,並沒有透露綿星的信息。沒想到……”

“對方處心積慮謀劃了這些年,綿星又一直沒有轉院,他如果有心,想查到綿星的所在也隻是時間問題。”鬆田陣平心裡也焦急,但還是穩住聲音安慰萩原研二道,“降穀那家夥不會放著綿星不管的,他肯定會安排人手一直注意著醫院,說不定綿星沒事的。”

“……”

“hagi?”

一路闖紅燈趕到醫院,焦急地奔向綿星綺月病房的半長發青年,在擰開病房門,看到裡麵空無一人時,腦中空白了一瞬,隨後狠狠得一拳錘向牆壁!

鬆田陣平聽到聲音,急問:“hagi?!”

“不,”萩原研二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隻聲音低啞道,“綿星不見了。”

他剛要轉身去監控室追查線索,就見兩個神色凝重的男人跑過來,萩原研二跟他們對視一眼,立馬意識到這應該就是“降穀的公安眼線”。

對方顯然也認識他,一句廢話沒有,上來就道:“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區發現了數量不明的炸彈。”

萩原研二快速反應道:“聲東擊西?”

“是,”被犯人戲耍了,公安的臉色明顯不好看,“我們發現炸彈後就開始忙著聯係同事,等意識到的時候……從監控裡看,是一名男性護工將病人帶走的。不過我們核對了醫院的護工人數,並未發現少人。那名護工應當就是犯人假扮的。”

“讓道路監控沿途……”萩原研二話未說完,腦中突然驚醒,“等等!先彆讓他們拆彈!”

“為什麼?”

萩原研二說了摩天輪炸彈的事情,“犯人的心思惡劣,暫時不確定醫院的炸彈是否也有陷阱。”

一邊是綿星綺月的下落不明,一邊是威脅著醫院眾多民眾的炸彈。

“……”萩原研二站在原地靜默了兩秒,抬腳往重症監護區走,“我要親眼看一眼炸彈。”

對於炸彈犯來說,炸彈就是他們的作品,通過作品能看出製作人表露的內心,也許他能從中推測到一點信息。

兩個公安聞言鬆了口氣,“如果是您來拆彈的話那再好不過了。”

顯然,爆處組“雙子星”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連公安都知道了。

隻有萩原研二兀自苦笑。

與鬆田陣平的電話一直沒有掛斷,經過鬆田的提示,萩原研二在拆除炸彈外殼,露出內置的電子屏幕後,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而是等了一下,就和鬆田一樣,看到了來自炸彈犯預設好的留言。

“說了什麼?”鬆田陣平問。

萩原研二皺眉看完上麵惡劣的語言,翻譯成人話,道:“如果醫院的炸彈停止,綿星身上的炸彈就會立馬引爆。”

“沒了?有說綿星在哪兒嗎?”

“沒有。”萩原研二試著又剪斷了幾根不太重要的線,電子屏幕上滾動的話還是那些,沒有變,“也沒有說怎麼才能知道綿星所在的地點。”

“跟摩天輪這顆不一樣啊。”鬆田陣平沉吟道,

“hagi,你覺得我現在能拆除我這裡的炸彈嗎?”

“不行。”萩原研二想都不想就答道,“我能肯定犯人就是為了報複警察,他給我們設置了很多陷阱,一步步引我們上鉤。現在這個預置留言也隻是說醫院這一顆炸彈被拆掉之後,綿星那裡會被引爆;但沒說摩天輪炸彈拆除以後,綿星那裡不會被引爆。”

鬆田陣平聞言哼笑:“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

“跟我們玩文字遊戲,”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小心盤坐在廂倉的地麵上,從窗戶眺望外麵幾十米的高空,“這個犯人很狡猾啊。”

炸彈犯的手段不算高明,但踩在了性命和人心這兩條線上,就變得異常棘手。

就在此時,萩原研二一旁的兩個公安先後接聽了一通電話後,神色嚴峻地走過來。

其中一名道:“追查到了犯人的車輛,對方沒有掩飾行蹤,目的地是東都鐵塔。”

“東都鐵塔?”另一名公安驚訝地道,“剛才我們接到通知,東都鐵塔十分鐘前發生了一場小規模的爆炸,所有觀光電梯都停止了,萬幸裡麵沒有人。現在所有的遊客都已經撤到了塔外……不會吧?”說到最後公安自己反應了過來。

萩原研二也是眼神一厲,急聲道:“立刻讓人進去搜查!”

然而電話打過去後,得到的回複是:“東都鐵塔發生第二次爆炸,這次是在出入口。”

“犯人這是想堵住警察所有能進出的通道,”萩原研二心底一沉,“綿星必定是在東都鐵塔內。”

“啊,”鬆田陣平也聽到了,沉聲道,“讓警備部準備強行突入吧……順便給那兩個家夥打電話。”

與此同時,按點來醫院當護工的宮野明美也發現綺月不見了。

東都鐵塔是東京的標誌性建築物,現在發生了爆炸,所有媒體聞風而動,沒一會兒,新聞報道便鋪天蓋地的灑向了東京。

正在出任務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也看到了。

但直到他們回到安全屋,在各自房間裡換了公安內部的手機卡,看到未接來電,和各方發來的訊息後,才知道東都鐵塔裡麵被困的是綿星綺月!

降穀零死死咬著牙。

他明明已經在醫院安排了人手,這樣都還能讓犯人把人劫走!

但此刻的他不能表露出任何情緒。

這個安全屋住的並不是隻有他一個人,除了代號蘇格蘭的hiro以外,還有一個代號黑麥的組織成員。

其各項實力、敏銳度和行事之冷酷,就像第二個琴酒一樣!他決不能讓對方發現端倪。

強壓下內心的急躁,降穀零平靜地走出房門,到客廳和蘇格蘭、黑麥開任務完成後的例行總結會。

作為蘇格蘭的諸伏景光先一步來到客廳,見金發男子出來後,淡淡掃了眼,又低下頭擦狙擊槍,心裡實則擔心著綿星的安全和幼馴染的狀態。

總結會開得很快——本來就沒什麼可說的——讓黑麥代三人一起向琴酒彙報後,降穀零正在思索等下要用什麼理由離開安全屋,就聽黑麥道:“等等先彆走。”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快速對視一眼,又分開。

蘇格蘭問:“還有任務?”

黑長發的冷峻男子隨手將手機屏幕對準二人,簡言道:“Gin的命令,目標是一個炸彈犯。”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心跳當即咯噔一聲。

“炸彈犯?”降穀零維持著波本人設,彎出一抹危險的笑容,“要殺了他嗎?”

“不是,”黑麥否決,“Gin說要帶回組織。”

他伸手拿過遙控器打開電視,上麵正在播報東都鐵塔爆/炸的新聞。

“這個人在好幾個地方安置了炸彈威脅警視

廳,要他們在警察的性命和民眾的性命中做選擇。”黑麥無所謂地動動嘴角,露出冰冷的一絲微笑,道,“也許是組織覺得他有趣?想把他納入組織?誰知道,反正命令就是把人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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