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月就賭,以朗姆死的那天為終點。
在這期間,看是降穀零先讓她心甘情願地信任他,與他合作,再任憑他處置。
還是她先把降穀零利用殆儘,完成複仇,再瀟灑離開,又或者與對方反目成仇。
反正不論是哪一種結果,朗姆死,她就不算虧,頂多就是多賺少賺不賺的問題……
綺月默默捂住心口。
不,她做出這個賭注明顯就是一種退讓。
可惡啊!
都怪降穀零!!!
成天給她打直球!
這誰他媽受得了啊?!
如果不是這個人怎麼都不肯放棄!纏她這麼緊!她至於退讓嗎?!
這麼想著,綺月頓時看降穀零不順眼了,氣急敗壞地道:“所以說你乾嘛喜歡我啊!簡直是個大麻煩!”
突然被控訴的降穀零一懵:“???”
他還在認真思考綺月剛才那句話的意思,轉頭就被罵了一句,這讓降穀零又好氣又好笑。
“你是在無理取鬨嗎,綺月?”
綺月硬氣地揚起下巴,凶巴巴地吼他:“是又怎麼樣?”
降穀零被她這幅模樣給氣笑了,說著:“我這麼給你添麻煩還真是很抱歉啊!”
他直接低頭物理堵住綺月的嘴。
這次綺月剛一抬手,就被降穀零扣住了手腕。
咬了咬女人的唇瓣,降穀零攔腰將人抱在腿上,含笑道:“之前你一拒絕我就停下,是因為我確實沒理。但現在是你親口說'我們試一試'的。既然已經是男女朋友,那我做的再過分一點,也是可以的吧?”
“等等!我是說'我們可以試試'!沒說正式確立關係呀!”綺月瞪大眼,開始掙紮起來。
金發男人低頭要吻她,她一偏頭躲過去,但對方也不在意,順著脖頸就繼續遊移親吻。
“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降穀零張口含住女人的喉嚨。
威懾性的動作頓時讓綺月的掙紮幅度小了
不少。
“不確定關係,那你想怎麼'試試'?”降穀零微眯眼,齒下輕輕舔咬著,含糊的聲音帶著水聲響起,悶哼笑道,“還是說……你隻想要單純的拉手擁抱?”
聽到降穀零最後調侃的話,綺月連忙應道:“我覺得那樣就挺好的!”
降穀零一頓,停下動作,抬頭看著綺月,神色有些古怪,問:“你認真的嗎?”
綺月當即跳下降穀零的大腿,轉身逃跑。
複健結束的她已經不是四肢無力的狀態了,但因為時間太短,她的戰鬥力並沒有恢複巔峰。
很快,她就被降穀零重新摁坐在了沙發上。
“放開我!滾呐!”
“噓……”降穀零揉揉綺月的頭發,忍笑哄著,“你再大聲點鄰居就該聽見了。”
“你少騙我!”綺月根本不信,警惕地看著他,“既然你住在這裡,左鄰右舍一定沒人!”
降穀零挑眉,“真聰明啊,綺月。”
他含笑湊近綺月,紫灰色的眼眸裡浮起戲謔的色彩,問:“那不如你來推理一下,今天我會放你走嗎?”
看清他眼中的笑意,綺月忽然明白了,“你是在報複吧?”
“你一定是在報複!”她信誓旦旦地道,“你剛才還說我對你像逗弄寵物一樣……”
“那你是嗎?”降穀零截住她的話。
綺月直接噎住。
就算是,這種情況下她能承認嗎!敢承認嗎!
綺月開啟轉移話題大法:“我覺得,既然我們隻是'試試',那肯定是和真正確定關係還是不一樣的。”
降穀零耐心地傾聽著,問:“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要進展得這麼快,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不會再想著躲你了嗎?那我們可以先多多交流,然後——等等、為什麼要脫衣服?!”
迄今為止真實感情經曆完全空白的綺月,還在絞儘腦汁地想著說辭,說服降穀零不要有這麼多親密接觸。
結果她不經意間一抬頭,就看到金發男人已經褪去了上衣。
綺月瞳孔震驚。
“嗯?”降穀零微歪頭,將衣服扔到一邊,在綺月呆滯又警惕的混亂神色中,拿過沙發上的紙袋,從中翻出一件藍色衛衣,往自己身上比劃,非常隨意自然地道,“你繼續說,我想試試你給我買的新衣服。”
綺月呆滯:“……”
繼續說、說什麼?
沒了衣服的遮蓋,金發男人蜜色的皮膚和完美比例的胸肌腹肌一覽無遺。
他甚至拿著兩件衣服站在她麵前,對著她來回比劃,真誠地征求意見:“你覺得這兩件哪個更合適?”
綺月就看見他精壯的身體在兩件衣服之間忽隱忽現。
[我覺得你什麼都不穿更合適……]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中飄過,綺月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連忙彆過頭去,使勁閉著眼道:“你自己選不就好了,反正都是你的衣服!”
“但是這些是你給我買的啊,你不想看看我穿上去的實際效果嗎?”
降穀零故作無辜的聲音難掩笑意,由遠及近,最後貼在綺月耳邊,玩味而疑惑道:“咦?為什麼不敢看我了?”
男性的胸膛近在咫尺,蓬勃的熱度撲麵而來,屏息凝神之下,綺月似乎都能聽到他強勁的心跳聲。
“……”
她默默低頭捂住臉,隻覺得耳根陣陣發燙。
真是夠了。
她不就是想讓他減少一些親密行為嗎?
竟然給她來這出——你至於嗎降穀零!!!
幾年前撩她的時候還會不好意思呢,現在都這麼光明正大了嗎?!
“你先把衣服
穿上!”綺月捂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
降穀零悶笑兩聲,隨便抽了件衛衣套上,將頭發整理好,“穿好了哦,綺月。”
綺月鬆了口氣,把手放下。
迎接她的是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嗯?”
綺月有些不解,側臉貼在柔軟的衣物上,她微微仰頭,望向上方,對上男人的眼眸。
淺金色的額發隨著降穀零低頭的動作,掃過他的鼻梁,卻遮擋不住他深邃的眉眼。
“沒有什麼受傷不受傷的。”
什麼?綺月茫然地看著他。
降穀零同樣凝視著她。
“如果決定攜手同行,那麼不管有什麼困難,我們都可以一起解決。隻要你、hiro他們在,我就永遠不會害怕受傷。”
擁抱緩緩收緊。
綺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是降穀零對她那句話的回答。
她對他說,如果我們要在一起,最後受傷的一定是你……
現在他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溫柔地安撫她道:“我不在意受不受傷,綺月也不要怕。”
“當然,”降穀零對怔愣的綺月勾起嘴角,骨子裡的執拗突然顯現出來,逼近她道,“我不會後悔,也不會讓你後悔的……綿星綺月。”
“……”
綺月徒勞地張了張口,卻發不出聲音。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說出那樣的話,”降穀零沒有逼綺月,鬆開手改為捧起她的臉頰,“但這就是我的答案。”
輕柔的吻落在綺月的眉心,在她下意識地閉上眼時,又繼續落在她薄薄的眼瞼上。
“你啊,坦率一點麵對我就好了。”
輕飄悠長的一聲感歎,像是自言自語。
“……”
綺月再度睜開眼的時候,降穀零已經起身去了廚房。
這個心思敏銳的男人,體貼得給她留下了獨處消化的空間。
但綺月對這樣的貼心隻能無聲地歎氣。
降穀零的確敏銳。
她說那句話是為了告誡降穀零,也的確是源於她的不安。
因為她控製不了降穀零的感情,她不知道未來會怎樣,當然會沒有安全感。
但她清楚的是,感情這把雙刃刀,如果她不想被刺得鮮血淋漓,那就隻能讓降穀零受傷。
綺月甚至會想,或許隻有真的等到了降穀零鮮血淋漓的那一天,她才敢“坦率”。
……他說“不會後悔”嗎?
希望吧。
就將一切交給時間。
*
等到吃飯的時候,綺月和降穀零已經各自收拾好了心情。
“話說,你怎麼還有時間和諸伏學做飯啊?”綺月對此很納悶,公安臥底不是應該很忙嗎?
“嗯?”降穀零被問得不明所以,理所當然地道,“料理而已,從三餐裡稍微抽出一點時間來練習就好了呀?”
綺月剛夾起天婦羅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她嘴角一抽,問:“既然學得這麼快,那在警校的時候你怎麼還不會做飯?”
“啊,因為之前沒有那個必要啊,有hiro在呢,有特彆想吃的東西可以找他。”
說完,沒等綺月繼續問下去,降穀零替她盛了一碗湯,自己說道:“其實,真正想學做飯已經是回國之後了,那時你還躺在醫院,我出國前替你準備的複健計劃和營養食譜全都沒用上。”
“那時候我就想,等我學會了,你一醒來就可以做給你吃。”
綺月捧著湯碗忽然食不下咽,她咕噥道:“何必呢?反正都得吃營養餐。就算想吃什麼,我就不能讓諸伏給我做嗎?”
“不能。”公安先生義正言辭
地道,“hiro那麼忙,有點兒空閒時間你還不讓人家休息?你怎麼好意思讓他擠時間給你做飯呢?”
“???”
綺月聽得滿頭問號,質問他:“那照你的說法,你不忙?你很閒?閒得都可以給我做飯?”
“那不一樣。”降穀零放緩聲音,彎起溫柔陽光的笑容,一副體貼入微的姿態,“雖然我也忙,但能給你做飯,哪怕讓我不睡覺,我都是心甘情願的呀。”
綺月:“……”
“我要把你的話告訴給諸伏。”綺月微笑著掏出手機。
降穀零立馬改口:“我的意思是,你麻煩hiro你會不好意思,但你可以儘情地麻煩我的。”
綺月笑眯眯地搖搖手機:“晚了,我要讓諸伏看看,他的幼馴染都進修了什麼茶言茶語!竟然在背後張口就來。”
降穀零看著小女人拿捏著他的“把柄”、得意洋洋的樣子,眼中閃過笑意。
他歪頭“吧唧”一口親在她嘴上。
綺月舉著手機僵硬住了,“……”
降穀零趁勢追擊,歪頭又是一口,手速飛快地搶過綺月的手機,收到自己口袋裡。
“?”綺月慢半拍捂住自己的嘴,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你、你!要不要臉啊!”
“綺月說什麼呢?”降穀零若無其事地拿起筷子,塞進綺月的手裡,“再不吃,飯就要涼了。”
綺月抓著筷子:“。”
其實他倆都知道,剛才那隻是鬨著玩而已,在不知道諸伏景光的情況下,綺月不可能隨便給諸伏景光發消息。
——所以為什麼她會被降穀零“偷襲”啊?!
降穀零見綺月咬著筷子頭憤憤不平的樣子,好心好意地提議道:“要不我讓你還回來?”
然後她再親降穀零兩口?
綺月斜著眼睛看他:“天都沒黑,你做什麼夢呢?”
然而降穀零日常不按常理出牌。
隻見金發男人眼睛一亮,搖晃著毛絨絨的大尾巴,用良善的笑容包裝著險惡的嘴臉,語氣輕快地問她:“所以,隻要天黑就可以了嗎?”
綺月頓了一下,似笑非笑看著這隻大尾巴狼,反問他:“就可以什麼?”
降穀零沒答,反而視線向下,瞄了眼綺月仍有些泛紅的喉嚨,和紅潤的唇瓣,意思不言而喻。
“你還是做白日夢吧。”綺月微笑著將勺子惡狠狠地塞進他手裡,“快喝湯,要涼了。”
降穀零失笑,沒再鬨綺月。
兩人吃完飯後,綺月幫著降穀零將那些新衣服掛進衣櫃裡。
她打眼一掃衣櫃裡已有的衣服,意外地挑眉,道:“沒想到風見前輩的眼光不錯啊。”
“你和他平級,不用叫前輩。”
降穀零抱著手臂,倚靠在衣櫃邊上,看綺月幫他疊衣服,眼中溫情四溢。
“沒事啊,隻是一個稱呼而已。”綺月對這個並不在意,她並不是會因為一個稱呼就對前輩畢恭畢敬的人。
降穀零也知道她的性格,便沒再說什麼。
綺月倒是好奇:“我看你這裡還有沒拆吊牌的衣服,那為什麼還要購置新衣服呢?是有任務嗎——啊,能問嗎?”
“是有任務。”降穀零簡單地解釋道,“需要參加一個酒會。”
他想了想,多說了兩句:“你剛才看到的資料裡,不是提到了朝霧生物醫藥公司嗎?這次酒會就是它的商業酒會。”
“……”綺月重複了一遍,“醫藥公司的商業酒會?”
“嗯,跟一種還沒上市的新藥有關。”
綺月很想問降穀零具體的情況,但忍住了。
如果朝霧生物醫藥公司真的研製出了新藥,那很可能
與組織有關。
她必須想辦法探查一下。
但正在綺月思考她該怎麼做的時候,就聽降穀零道:“或許那天會需要你或者其他同事的幫忙,到時候聽風見的指揮。”
機會來了。
綺月立馬點頭,“明白,隨時待命。”
降穀零見綺月一臉認真的樣子,笑著伸手揉揉她的頭,安撫道:“這可能會是你第一次參與公安的行動,彆緊張。”
綺月搖晃著腦袋,扒拉下降穀零的手,“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真的新人。”
降穀零放下手,順勢抱住綺月的腰,歪頭親昵地蹭她頭發,“那也不妨礙我關心你呀。”
綺月有些一言難儘,又想笑,“原來你是這麼粘人的嗎?咱倆的定位是不是反了啊?”
“是這樣嗎?的確,”降穀零表示受教,並期待地問道,“那什麼時候綺月也能對我撒嬌呢?”
綺月望天,“你想要我撒嬌?”
降穀零好笑地反問她:“怎麼?難道你還打算對我撒潑?”
綺月問:“可我對你撒嬌,我能得到什麼?”
降穀零疑惑地問:“你想要什麼?”
綺月眼珠一轉,“如果還有多的朝霧生物醫藥公司的資料,能不能給我看看?”她解釋道,“畢竟是頭一次出任務,我總得做好準備。”
“可以,”降穀零不假思索地道,“你權限以內的,都可以看,問風見要就可以,不用問我。”
“好。”綺月也沒打算一上來就要絕密文件,想也知道降穀零不可能答應。
她醞釀了一下,回憶夾子音該怎麼發。
“零哥哥~”
“……”
綺月:“?”
沒反應?
“zero?零哥?親愛的?你——嗚哇!”
腰間一緊,雙腳離地,下一秒綺月再一睜眼,就已經被反壓在了衣櫃上,迎接著鋪天蓋地的親吻。
“輕、輕點……”
綺月被迫仰著脖子,在降穀零的齒舌下不自覺地吞咽著,後背脊骨傳來一陣陣的顫栗,從腰傳到後腦,連頭皮都禁不住發麻。
“……”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被放開。
綺月下意識地捂住喉嚨,感覺上麵又濕又熱,瞬間像被燙到一樣放下手。
“你、你怎麼老喜歡……不準再咬那裡了!”
降穀零看著綺月的側臉連帶著耳朵尖都泛起紅熱,眨了眨眼,抱緊她小聲耳語:“可是一咬喉嚨,你就會緊張地顫抖,連腰都在細細發顫,好可愛的。”
“……”綺月直接當場呆滯了。
他在說什麼啊?
啊啊啊啊啊我的耳朵!!!
我的耳朵——
被汙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