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月連忙起身要阻攔。
降穀零直接抬高他握住的右腳腕,把失去平衡的綺月帶倒在床上。
“彆動,小心剪到肉。”
降穀零不輕不重地斥了一句。
“……”綺月無言地躺在床上看他。
男人微低著頭,淺金色的頭發有幾縷從耳邊垂落下來,柔軟了他深邃明晰的輪廓,帥氣的麵容褪去或嚴肅或活潑的神情,流露出的隻有最自然的溫柔、安靜。
寬厚暖熱的掌心漸漸烘熱了她的雙足,一路暖到了小腿上。偶爾綺月一動,足心便不小心蹬在了他的掌心,被他手上的厚繭磨得發癢。
這讓綺月很難不去注意腳上的動靜,隻能強迫自己放空大腦,看著天花板發呆。
漸漸的……
困意就來了。
降穀零隨意得一暼眼,看到黑卷發女人躺在他床上的模樣,手中的動作便是一頓。
綺月察覺到後,回過神來,打了個哈欠,撐起身體,睡眼蒙矓地問:“剪完了嗎?”
散落在床單上的黑發,水潤潤的紅眸,軟糯含糊的聲音,慵懶精致的眉眼,和迷蒙困頓的表情……都儘收在降穀零眼裡、耳中。
“還沒。”嗓音略有些沙啞,降穀零低下頭,平靜地道,“困了就睡吧,
等下叫你去洗澡。”
綺月重新倒回床上,想著今晚肯定是走不了了,索性就真的閉上了眼。
“那如果我睡著了,你就把我叫醒。”
“好。”降穀零答應道。
但事實上,直到降穀零收拾完衛生,洗完澡出來,他都沒叫醒綺月。
輕手輕腳爬上床,將女人挪到床裡側,降穀零心滿意足地抱著人閉上眼。
半個小時後。
降穀零無奈地睜開眼,在黑暗中對著熟睡的人歎氣。
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一閉眼,腦中浮現的全是她的樣子,如果讓他再抱著綺月,他真的睡不著。
降穀零想了想,找出一條毛毯將綺月單獨裹起來,這才躺回她身邊。
手指無意識地描摹著她的臉頰、眉眼,情不自禁地湊上去親吻。
綺月被他這幾次的動作迷迷糊糊地弄醒,“唔……彆鬨……”潛意識裡知道身邊的人是誰,她眼皮都沒掀開,直接翻了個身將作亂的手壓住。
手臂被抱在她懷裡,降穀零動都不敢動,直到聽到綺月再度睡熟,才給她掖了掖毛毯,將人攏到懷裡,輕喃了一句“晚安”,合上眼。
*
清晨,生物鐘先後叫醒了相擁入睡的男女。
綺月還沒完全清醒就覺得好熱,睜開眼才發現,自己不僅身上裹著一張毛毯,還和降穀零一起蓋著他的被子,又被火力十足的男人抱了一晚上。
綺月:“……”這不熱才怪吧。
她稍微推了推麵前的胸膛,抬頭看去,金發男人也快醒了,臉上愜意放鬆的神色根本掩飾不住。
降穀零從睡夢中醒來,先下意識地收緊手臂,才睜開眼,目光對上茶紅色的眼眸,他笑著對它的主人打招呼:“早啊,綺月。”
“早。”綺月拍拍他的胳膊,無奈地道,“鬆一鬆手,好熱。”
降穀零反倒將人又往懷裡攏了攏,親昵地蹭了蹭綺月的臉,饜足地嗅聞著她的味道,喟歎道:“從夢中醒來就能看到你,真好……”
綺月困在降穀零懷裡,被他頭發蹭得不住眯眼,同時也感覺自己更熱了,尤其是,隔著毛毯都能感受到男人身上傳過來的熱度……
哼笑一聲,綺月拿指尖戳著降穀零的胸膛,似笑非笑地睨他:“起床,彆往我身上'蹭'了。”
降穀零眨眨眼,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笑問:“是覺得蓋著毛毯很熱嗎?那我幫你掀掉它?”
綺月冷酷無情地道:“我想把你掀下去。”
“真無情啊……”降穀零裝模作樣地歎了一聲,聽話地鬆開手,伸了個懶腰,翻身坐起下床。
但在綺月也跟著起來之後,他彎腰湊到綺月耳邊輕輕笑道:“其實我有裸睡的習慣,親愛的女朋友,你要趕緊適應哦~”
說完,降穀零吻了一下就在嘴邊的耳朵尖,若無其事地轉身去洗手間洗漱。
隻留下綺月呆滯地坐在床上,“……”
默默地捂住臉。
這男人,相處起來是真要命啊。
沒一會兒,房門又被打開。
在綺月警惕的目光中,降穀零將手中的紙袋放到床上,笑容自然而體貼地道:“你的新衣服,洗完澡可以換上。”
綺月:“???”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衣服?”她忍不住問。
“啊,”降穀零一歪頭,故作回憶道,“昨天知道是你來給我送我新衣服之後,就準備了。”
那不就是她還在銀座的時候嗎?!
綺月:“………………”
可怕!這什麼可怕心機啊!
那個時候他們倆還沒吵,她也沒說什麼“我們可以試試”——那個時候可是什麼
都沒發生啊!
這個公安警官已經算計到晚上了嗎?!
“彆這麼看著我啦,”降穀零挑挑眉,一點都看不出掩藏在黑皮下的心計,“我隻是想著,哪怕準備的衣服這次你用不上,早晚也會用上啊。”
早、晚、都、會、用、上。
金發男人說得輕快,笑容燦爛又陽光,但落在綺月眼裡簡直意味深長得像一種另類“威脅”。
綺月緊張地吞咽了一下,抓起紙袋,強自鎮定地道:“我去洗澡,你先出去。”
降穀零忍笑著點頭,離開時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綺月立馬扔了紙袋,崩潰地抱頭,在床上翻滾了兩圈。
啊啊啊啊啊啊!她後悔了!她後悔了!
什麼“試試”!降穀零分明想一步到位!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救我!
但等綺月洗完澡、出現在餐桌上的時候,麵上已經重歸冷靜。
輸人不輸陣,哪怕撩人比不過降穀零,也絕不能顯得很弱!要不然不就被吃得死死的了嗎?那她怎麼在降穀零身上獲取價值!
綺月暗自給自己鼓勁。
“呐,zero。”
見穿衣鏡前的女人衝他招手,降穀零疑惑地走過去,“怎麼了?”
綺月轉過身側對他,指指後腰的位置,“幫我看看,裙子的拉鏈怎麼都拉不上去,是卡住了嗎?”
“嗯?”
考慮到今天綺月還要上班,降穀零準備的是一身常規製服,白色襯衫和青灰色的西裝半身裙。現在就是裙子拉鏈最後三分之一的部分卡住了。
至於是怎麼弄的……
綿星綺月表示很簡單,用巧勁讓襯衫卡進拉鏈裡抽不出來就好了。
降穀零倒是沒想太多,他隻是反省自己還不夠細心,買的衣服上有這樣的瑕疵他竟然沒注意。
“我來看看。”他道。
綺月看著穿衣鏡中映出的鏡像。
為了檢查拉鏈,降穀零必須躬身彎腰或者蹲下,對身材高挑的他來說,時間一長,哪個姿勢都不舒服。
而且小小的拉鏈太脆弱,又卡在她的腰上,降穀零拿捏的力氣重不得輕不得,既怕弄壞了拉鏈,又怕扯破了襯衫。
反正是一件很為難人的事情。
看著男人眉頭微皺,綺月嘴角悄悄彎起,故意道:“弄不好嗎?要不算了吧,反正外麵還有一件外套呢,裙子掉不下去就行。”
“不行,”降穀零斷然否決,“怎麼可能讓你這麼出門?等下,我去找找蠟燭,潤滑一下也許就鬆開了。”
綺月拚命忍笑,點頭道:“好,不過要快一點,免得耽誤了上班。”
降穀零看著拉鏈想了想,提議道:“要不綺月你先把裙子換下來吧,你去把早飯吃了,我來把拉鏈修……你在笑?”
眼角瞄到黑卷發女人臉上隱約閃過的笑意,降穀零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再聯想到女人平日裡的細心,這種小意外應當不會發生在她身上才對。
一雙紫眸頓時危險地看著綺月,降穀零問:“你故意的?是你自己把拉鏈弄壞的?”
綺月無辜地眨眼,反問他:“你在說什麼呀?我為什麼要把拉鏈弄壞?給自己上班添麻煩嗎?”
“你說得對,”降穀零點點頭,隨後若有所思地道,“但如果你的目的是為了給我添麻煩呢?嗯?綺月,這種事你能做得出來吧?”
綺月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轉身要走,“不跟你說了,再爭論下去上班就要遲到了,我自己去把它弄開。”
“彆急啊。”降穀零勾唇笑笑,拉住綺月的手腕帶著她走到餐桌邊。
就在綺月以為他是要讓她先吃飯的時候,降穀零突然用腿擋在她的
腳前,把她的手往前一拉、按在了餐桌上,同時另一隻手按在她的後腰上向下用力。
綺月被按得身體前傾,不得不用兩隻手撐住桌子維持平衡,腰也順勢半塌了下去。
“???”
這什麼糟糕的姿勢?!
綺月剛要站起來,後腰的手卻持續用力壓著她,讓她維持四十五度角的傾斜。
“降穀零!”
“都說了,彆急啊,綺月。”
站在側邊的男人撥動了一下裙子上的拉鏈,慢悠悠地道:“現在這個高度正好合適,你也不費力,堅持一下,我這就幫你把拉鏈修好。”
綺月:“…………”
啊啊啊啊啊!
狗男人!!!
“不過不得不說,綺月的腰臀比真的……”
“閉嘴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