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膽大妄為闖警察廳的舉動，整個公安部都快忙瘋了！</p>
風見裕也內心崩潰。</p>
對著幾位警官欲言又止，止言又欲。</p>
不能解釋，也不知道怎麼辯駁，索性隻能心塞得裝沒聽見。</p>
好氣！！！</p>
＊</p>
彆墅共有兩層，家具裝飾一應俱全，連衣櫃裡的新衣服都還沒剪吊牌，估計是後勤部連夜布置的。</p>
二樓主臥室自帶陽台、浴室和一個小型客廳，茶幾上擺著車鑰匙和一把新槍。</p>
瓦.爾.特ppk，口徑7.65，主要是作為自衛手.槍使用。</p>
不過綺月還是更喜歡h&k·p7m8，作為公安配槍，她已經用慣手了。</p>
也不知道她那把在酒吧包間被波本拆得零碎的小可憐現在在哪兒。</p>
綺月為此默哀三秒，準備躺倒養傷。</p>
嗡。</p>
手機突然震動，琴酒發來訊息，問她的住所處理過沒有。</p>
［dita:已經提前清理過了，沒留下信息痕跡。］</p>
她畢業後一直住在警局分配給她的單人公寓裡，在準備闖警察廳之前，綺月就將裡裡外外清掃了一遍。</p>
［gin:為什麼不燒掉？］</p>
綺月:“……”</p>
一言不合就燒房子，真刑。</p>
［dita:那我再去一趟。］</p>
［gin:你躺著吧，讓波本去。］</p>
綺月:“…………”</p>
［dita:其實按時間來算，公安應該已經搜查過了，那燒不燒的也就沒什麼必要了吧？］</p>
綺月努力掙紮道。</p>
［gin:。］</p>
估計是被她氣到了，top killer連續發來訊息。</p>
［gin:沒有下次。］</p>
［gin:掃尾要徹底。］</p>
［gin:要是被那群狗聞到味兒追過來，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p>
什麼後果？</p>
凡是被警察抓住蹤跡咬死不放的，都會被組織無情處決。</p>
但她作為從公安內部撤回來的間諜，肯定已經上了警方的黑名單，明麵上的社會信息也會被翻個底朝天。</p>
綺月嘴角一抽。</p>
［dita:知道了，下不為例。］</p>
但這確實是個問題。</p>
以後再出門，綿星綺月這個身份就不能用了，容貌也得做出改變。</p>
綺月想了想，跟後勤部下單買了些東西。</p>
＊</p>
長穀川崎死亡前的行蹤由公安繼續調查，降穀零抽空去了趟綿星綺月的宿舍。</p>
這間單人公寓對他而言並不陌生，在那些個夜晚和清晨，他曾多次進出過。</p>
這次進入又是不一樣的心境。</p>
屋裡的東西既多又不多。</p>
家居擺設和綺月的個人物品，比如衣服、書籍、鞋包等等都沒有動，但所有的物品上麵都沒有檢測出應有的生物信息，公安甚至連一根頭發都沒找到。</p>
也就是說，綿星綺月離開之前，就對這裡進行了徹底的“大掃除”。</p>
看來她雖然沒有遵循組織的行為方式，將房子一整個燒掉，但也足夠小心謹慎。</p>
降穀零站在客廳中間環繞四周。</p>
搭在餐椅上的外套、茶幾上沒有合上的雜誌、陽台晾曬的浴巾、尚且鬱鬱蔥蔥的綠植……</p>
這裡的生活氣息這麼濃鬱，恍然間讓他有種主人家隻是出門買趟東西，或者隻是去上班，馬上就要回家的錯覺。</p>
然而現實是，他在這裡再也等不到她。</p>
降穀零走進臥室，麵對床鋪忍不住自嘲一笑。</p>
他尊重綺月的隱私，哪怕留宿在這裡，也從來沒有不經允許亂動過她的東西。</p>
這次進來倒是可以隨便翻找了。</p>
想想綺月的性格，再合理推測一番，降穀零拉開椅子，正坐在書桌前，帶著白色手套的雙手撫摸過桌麵，右手自然下垂，拉開第二個抽屜，將一些本子和亂七八糟的小物件一一挪出來，最後靠放在抽屜裡側的是一個木盒子。</p>
這應該是她存放的重要物品。</p>
帶著好奇、探究和審視，降穀零輕輕打開蓋子。</p>
這是……</p>
＊</p>
聽到二樓走廊的窗戶有動靜時，綺月剛吹乾頭發，正昏昏欲睡。</p>
察覺到有外人闖入，她立馬警醒起來，拿出手.槍警戒。</p>
同時又很疑惑，難道第一天入住就有小偷？</p>
總不可能是組織的人吧。</p>
誰會不走正門，非要爬窗戶——</p>
“……”</p>
眼見走廊儘頭，混血男人摘下外套帽子，露出淺金色的頭發，他隨性地拍掉身上沾染的塵灰，反手關上窗戶，並順手把窗鎖扣上。</p>
綺月一整個呆愣。</p>
“所以，”她滿頭霧水，“你為什麼不走正門？”</p>
降穀零似笑非笑地反問回來:“走正門？我敲門的話你會開嗎？”</p>
“我當然……”這還真不一定。</p>
綺月語塞。</p>
大概是為了節電，走廊沒有開燈，隻有臥室照出來些許光亮，籠罩著門口的女子，在地板上投射出拉長的纖細身影。</p>
降穀零上前幾步，才看清綺月的樣子，不禁微怔，“你的頭發？”</p>
半天不見，女人原本的黑色長卷發已經染成了白金色的直發，配上她的茶紅色眼眸，把原本容貌中不明顯的混血兒特征也凸顯出來了；多了個空氣劉海至眉間，兩側耳前的頭發被剪短至下巴，是日式姬發型。</p>
有點奇怪，但是好看的。</p>
他能理解綺月現在必須得改頭換麵才能出門，但就是這個發色……</p>
降穀零多看了兩眼，歪頭問道:“不能換個彆的顏色嗎？”</p>
“什麼？”</p>
綺月一懵，不明白降穀零為什麼大晚上翻窗進來，卻站在這裡跟她閒聊天。</p>
順著他的目光，她迷惑地拎起自己的發尾，“你是說發色？”</p>
降穀零點頭道:“白色太多。”</p>
“有嗎？可我本來就是想染一個白金色。”綺月聽得越來越茫然了，“這個顏色不好看嗎？”</p>
“不好看。”降穀零斬釘截鐵地回答道，語氣平淡又執拗，“我不喜歡金色裡摻雜著銀白色。”</p>
綺月:“……”</p>
銀白色。</p>
她聽懂了。</p>
綺月一時無語，想笑又不敢笑，眼神微妙地看著降穀零。</p>
你直接報某個人的代號得了。</p>
她慢吞吞地道:“你喜不喜歡關我什麼事，你在這吃什麼醋？”</p>
綺月的本意是想提醒降穀零，這話越界了。</p>
可金發男人顯然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甚至道:“我可是你男朋友，不能吃醋嗎？”</p>
“？？？”</p>
“你在說什麼啊？”綺月瞳孔震驚，“我們、我們現在這個樣子……”</p>
“現在這樣怎麼了？”降穀零挑眉，理所當然地道，“我們有說過分手嗎？”</p>
綺月再次噎住。</p>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一般情侶遇到這種情況，誰還會繼續延存戀愛關係啊！不都是默認直接鬨掰了嗎？！就算現在不鬨掰也是名存實亡，早晚的事呀！</p>
但見金發男人眸光深沉的模樣，綺月也不敢當場直接把“分手”的話說出來。</p>
她深呼吸一口氣，瞪了降穀零一眼。</p>
“我就愛染這顏色，要你管啊！”</p>
說完就要返回臥室。</p>
降穀零卻是話題一轉，聲音在綺月背後不輕不重地響起:“為什麼你寧願花費大力氣去清掃自己的生物痕跡，也沒有選擇直接快捷的辦法將房子燒掉？”</p>
綺月瞬間明白，降穀零今天去過她的宿舍了。</p>
她停住腳步，回頭不鹹不淡地看著他:“你還真閒啊，是我間諜身份暴露的事情不夠你和公安忙碌嗎？”</p>
降穀零微眯眼，走近綺月，輕聲問道:“你是在故意激怒我嗎，tsuki？用這種方式逃避詢問？”</p>
“沒有，你想多了。”綺月仰頭直視著他，冷靜地道，“我隻是覺得，我沒有必要做每件事都一一跟你彙報，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p>
“可你心裡也清楚，哪怕你不告訴我，也阻擋不了我自己去調查。”</p>
降穀零彎彎嘴角，噙著笑意看她，紫眸幽暗得像是要把她吞噬在眼裡。</p>
他一步步繼續靠近，將綺月逼退到門框邊，強勢的氣場撲麵而來。</p>
“但你自己說出來，和我調查出來再來問你，結果是截然不同的，tsuki。”</p>
綺月聽出了降穀零的意有所指，他們不是單單在說燒不燒房子這件事，而是更多的，有關於她的過往，她的秘密，她的一切……</p>
“那你就去調查吧。”被逼進的綺月莞爾一笑，對他道，“我不會主動告訴你，但如果你能調查出來，你問我，我不會隱瞞——你想跟我做這場不公平的交易嗎？”</p>
降穀零無言地注視著他的女孩兒。</p>
“交易嗎？”</p>
他垂下眼重複了一遍，再抬眼時，輕笑出聲。</p>
“那就拭目以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