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爾莉特代入降穀零的思維去想。
如果她真是組織派來接近、試探波本忠心的,那她看到波本與霓虹警察走得親近,就會上報組織,而組織一旦拿這事質詢波本,波本就能確認她就是組織的人。
至於“走得近”,波本完全可以用“他是利用偵探的身份在從條子口中套情報”的理由洗白自己。
到時候倒黴的就是“薇爾莉特”。
這麼一想,邏輯上沒有問題,行事風格上也的確是公安先生能乾出來的事,屬於是黑色版本的“釣魚執法”罷了。
薇爾莉特暗歎,跟降穀零玩心眼真的很累。
見幾位警官還在討論,都快把周圍符合製作炸彈條件的區域曆數一個遍了。
薇爾莉特舉手插話:“啊喏——”
迎著四人齊刷刷投來的視線,她撓頭,迷惑地問:“所以,萩原警官所說,這件事[或許與我有關係]的地方,是指什麼呢?”
伊達航&鬆田陣平&萩原研二:“……”
呀!討論的太順暢,差點忘了綿星現在不是“綿星綺月”!
安室透:“……”
他,降穀零,當前心情複雜。
他倒是沒有忘記“薇爾莉特”,隻是十幾分鐘前與萩原研二的短暫談話,令他的心態也隨之發生了轉變。
說的更清楚一些:
他最開始是想著先找出並解決綺月不與他相認的心結,讓她沒有借口再逃避。
根據“艾琳”的情況,他推測綺月的心結八成就是源於身體隱患。
而目前住在阿笠博士家的灰原哀就是宮野誌保,比起其他醫生,無疑是從組織裡出來的雪莉更有把握解決綺月的身體問題。
為此,他可以裝不知道、配合戀人演戲,可以忍耐不動,隻在她附近守護……左右人已經在他的掌控下,這次不會讓她再跑掉。
但萩原提醒了他。
降穀零一想到戀人潛意識裡存在的悲觀與自毀傾向,就心驚膽顫。
雖然綺月在兩年前努力活下來,現在還回到霓虹、回到他身邊,足以說明這麼多年以來,他的感情並不是單向的,綿星綺月有了留戀於人世的理由。
但降穀零不敢賭。
他害怕。
萬一呢?
萬一綺月的身體隱患就是解決不了,他的女孩兒抱著“不拖累彆人”的心,在他沒注意的地方,就決然放棄生命了呢?
事實就是,他無法二十四小時密不透風地守著她。
於是安室透若有似無地透露破綻,想引導綺月起疑心,從而慢慢發現[他已經知道薇爾莉特就是綿星綺月]這個真相,讓她明白無論怎樣他都不放棄她的態度,期待她主動跟他坦白……
結果。
他當著“薇爾莉特”的麵,毫不避諱的與警校好友們交流,甚至引導同期們不去顧及她的“普通民眾”身份,在案件分析上侃侃而談——這小狐狸竟然一點都沒有懷疑嗎?!
這次他真的真的真的沒在試探她啊!
安室透頗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自作自受感覺,心情就是:“。”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
這邊公安先生為自己“媚眼拋給瞎子看”的操作心累,旁邊警官們絞儘腦汁想著怎麼給“對普通民眾透露案情”找理由,四個男人一時陷入無言的境地。
而薇爾莉特隻為他們的沉默感到欣慰。
就是說嘛,要是萩原他們什麼都當著她這個“外人”的麵說,那她是真要懷疑她即將踏入的是否是一個陷阱。
如果她真牽扯進了什麼炸彈案,那現在他們斟酌思考一下要怎麼跟她說,跟她說多少,才是正常的。
沉默就對了。
——薇爾莉特壓根沒往自己身份暴露的可能性上麵去想。
再重生一次,她也想不到某人會提前保存她的生物檢材樣本,還往公安特製的保險櫃裡塞,畢竟刀朗姆後會發生什麼,她自己也沒有提前預料到啊!
她還改變了言語行為的習慣,容貌也有做修飾,出現在安室透等人麵前的次數屈指可數,沒道理他們會往綿星綺月身上聯想。
薇爾莉特放心大膽地詢問:“萩原警官?若是炸彈或者那個炸彈犯與我有什麼關係,你就直說好了,反正我問心無愧。”
“咳咳,沒有那麼嚴重。”
萩原研二回過神來,清清嗓子,拿出對待女孩子的溫和,語氣輕鬆地笑道:“是這樣的,根據那個俄籍外國人提供的信息,我們已經得知,使用液體.炸彈的炸彈犯代號為[普拉米亞]。
那名外國人從網絡上僥幸追蹤到一條線索,發現普拉米亞曾調查過一家提供婚紗租賃、結婚照拍攝等等婚慶服務的會所……”
薇爾莉特突然眼皮一跳。
萩原研二:“我查閱那家會所的訪客名單,碰巧看到了薇爾莉特小姐的名字。”
其他人:“?”
“???”
“!!!”
安室透陡然眼神淩厲,眸色幽暗。
萩原研二噙著笑,態度禮貌卻不容置疑地問,“能冒昧問一下,薇爾莉特小姐是去做什麼呢?”
薇爾莉特僵硬著微笑:“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