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慶會所。
除了開口詢問的萩原研二之外, 聽到這話後的大家神情皆有變化。
薇爾莉特僵硬。
伊達航忍著不去看旁邊金發混血的青年。
而安室透,貌似麵不改色,隻是低垂下眼眸, 但插在褲兜裡的手已經緊緊攥起來了, 衣袖遮掩下的小臂上鼓起繃緊的青筋。
“我想起來了,”鬆田陣平抱著看戲的心思,藏在墨鏡後的黑眸快速掃了眼金發同期, 麵向薇爾莉特,語氣閒散,狀似好奇地問道, “上次你是說過, 等艾琳的手術結束後,你要和她的父親結婚, 難道這就在準備了嗎?”
萩原研二&伊達航:“!!!”
喂喂喂,小陣平/鬆田你問這個問題是認真的嗎?zero他渾身的黑氣好像快要壓不住了!
薇爾莉特:“……”
哦, 她還說過這話。
鬆田不提她都要忘了。
見紅眸女人發愣, 萩原研二連忙握拳抵著嘴唇,咳了咳,也不知道是為誰找補道:“艾琳的手術應該沒有這麼快?就算做完手術也是需要時間門康複的吧,薇爾莉特小姐?”
“啊……”
薇爾莉特抬手扶額, 含糊地應著,轉移話題解釋道。
“萩原警官說的那家店,是叫「淺井家の愛」?我的確去過,但跟是否準備結婚沒有關係。我是去拜訪森中理子小姐的。”
“她是?”
“珠寶設計師。”薇爾莉特頓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將話題重心從人拉到會所上,“「淺井家の愛」不僅提供婚紗租賃,結婚照拍攝, 還提供珠寶首飾項目的服務,購買、設計、改造等等——我就是去谘詢這方麵服務的。”
言下之意,她跟那個暗地裡調查會所的普拉米亞一根狐狸毛的關係都沒有!
但萩原研二不為所動,甚至看看腕表,提議道:“薇爾莉特小姐說的這些需要印證,現在時間門還早,不如請你跟我們去一趟吧。”
“這就不用了吧?”薇爾莉特委婉地拒絕兼提醒道,“去「淺井家の愛」是因為我的個人私事,我對會所本身並沒有興趣。”
就算是警察也不能強迫沒有嫌疑的普通民眾啊!
“說起來,我倒是有一件私事想請薇爾莉特小姐幫忙。”
這次接話的是伊達航,青年高大健壯的身軀與天生老成威嚴的麵容在平日輕而易舉帶給嫌疑人以威懾力,眼神望著一直安靜站在遠處等待他的女朋友時,卻又柔和至極。
再看向薇爾莉特時,他咧開爽朗的笑容,坦然請求道:“我和女朋友準備下月結婚,但對如何挑選場地、婚紗這方麵,我們都沒經驗。娜塔莉性格害羞,不好意思問彆人,我又是個大老粗,平時也很忙……我想,薇爾莉特小姐既然選擇這家會所,那它一定有過人之處,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這個忙,陪娜塔莉去轉轉?”
薇爾莉特聽到第一句就:“!”
好家夥!
伊達班長要結婚了?
也是,讀警校時他和娜塔莉就是戀人,談了七八年,結婚都算晚的了。
薇爾莉特看看另外三位男士,發現他們均是眉眼含笑,毫不驚訝,明顯是早就知道此事。
就她不知道。
啊……這麼一想,忽然有點鬱悶。
一種“好像被排擠,但又知道不是他們的錯”的鬱悶。
不過,不管怎麼說。
“那先恭喜伊達警官和娜塔莉小姐!”
薇爾莉特還是挺開心的,哪怕明白伊達航很大可能是找個借口讓她跟他們去「淺井家の愛」,以此來查證些什麼,薇爾莉特也不打算拒絕了。
“如果娜塔莉小姐不介意的話,我很樂意效勞。”
伊達航哈哈笑道:“怎麼會?娜塔莉一定會喜歡你。”
薇爾莉特隻當這是句禮貌的誇讚,笑笑沒說話。
“那我來開車送你們。”安室透適時地提議道,“萩原警官和鬆田警官……”
“我和小陣平一輛車。”萩原研二用手指轉著車鑰匙。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就快速定下了小分隊,薇爾莉特嘴角一抽,刻意擺出疑惑的樣子,問道:“安室先生也去?你不忙嗎?”
金發青年笑容燦爛,歪頭對薇爾莉特眨眨眼,道:“不忙,況且我對那個神秘炸彈犯也挺感興趣的,你忘了?我還是個偵探嘛。”
薇爾莉特噎住:“。”
偵探你個鬼!
*
跟娜塔莉的相處倒是不費什麼力氣。
負責開車的安室透和坐在副駕駛的伊達航很少插話女生們的話題,薇爾莉特卻不會忽略他們,與娜塔莉的談話內容一直很小心,儘量不透露自己的生活情況。
正好娜塔莉生性溫柔內向,應付不來“自來熟”,薇爾莉特本身也不是熱絡的人,但很早之前就對娜塔莉有所了解,所以保持著一定隱私距離,隻跟娜塔莉談天氣、美食、衣服等等,中間門穿插著幾句不痛不癢的日常,不去打趣八卦她的婚戀進度,如此,等到下車的時候,兩人就不再是對彼此陌生的狀態了。
隻是進入「淺井家の愛」,前台接待員一看這兩位女士與四位男士的組合,立馬就進入狀態,得知他們沒有預約後,就對新客熱情推薦道:“我們店的禮服都是很全的,想要一次性配齊新郎新娘與伴郎伴娘的衣服完全沒有問題,試衣也不需要等待,非常節省時間門……”
接待員巴拉巴拉一大堆,包括娜塔莉在內的六個人都知道他誤會了——啊,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不算是誤會,若是伊達航結婚,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肯定是伴郎。
不過薇爾莉特和安室透就……
但警校同期的五個人各懷心思,默契的誰也沒有去糾正,唯一不知內情卻溫婉善良的娜塔莉更不會當麵指出這種錯誤,反而攬住薇爾莉特的胳膊,小聲建議道:“薇爾可不可以等下陪我試婚紗?我……”
薇爾莉特感覺出她的緊張和羞澀,大大方方笑著應道:“好啊,反正來都來了。再說,哪個女孩子能拒絕婚紗上身呢?”
就是不結婚也可以穿嘛——不過這話就不用在即將結婚的一對新人麵前說了。
雖是混血兒但從小就在霓虹長大的娜塔莉,深受國內某些文化的影響,對婚姻抱有美好期待與想像,她情不自禁揚起幸福的笑容,讚同道:“是的呀。”
安室透聞言挑眉,幾乎是同時被左右兩人的胳膊肘輕輕碰到,隔著鬆田陣平的萩原研二則是衝他飄來一個揶揄的眼神。
薇爾莉特是說俏皮話想幫助娜塔莉放鬆,卻不知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她還在回憶之前與森中理子的預約服務有沒有會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方,完全沒發現背後某人的目光有多麼隱忍而克製,溫情而甜蜜。
“咳,”就站在旁邊的鬆田陣平強烈暗示某個金發混蛋收收背影裡飄灑的小粉花,直言問接待員,“森中理子,是你們這裡的珠寶設計師吧?”
被在場兩對新人(?)刺激,大齡未婚甚至女朋友都木得的卷毛青年,問話時有些沒收斂,嗆人冷硬的語氣,加上本身淩厲深沉的眉眼,身上充滿攻擊性的氣場太強。
直麵他的接待員當即臉色微變。
萩原研二熟練地打圓場:“我們是聽人介紹而來,想向森中設計師谘詢一下珠寶服務。之前這位小姐也來過的。”
被伸手示意的薇爾莉特隻能站出來,她可不想被當做是來找茬的,也不能給警官們落個“拒不配合→或有嫌疑”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