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在心裡怒吼呐喊,又擔心又著急,麵上卻抿著唇一言不發。
作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摯友,作為見證兩位朋友愛情始終……哦,還沒有“終”,總之,作為見證人,作為摯友,他能理解zero的心情,也相信他做這個決定不是一時衝動,所以再提心吊膽也沒有多勸。
隻能蒼白地道一句:“綿星她不會願意你這樣的,zero。”
“我知道。”
降穀零對鬆田陣平的話沒有生氣,將枕在腿上的綺月扶起來,抱在懷裡,眷戀地撫摸著她的臉,冷靜地陳述著。
“我看過拆彈的方案,成功率很高,我也絕對相信鬆田的專業……事實上,如果不是這次炸彈的類型太過複雜,我會選擇自己拆的。”
鬆田陣平的臉頓時黑了,低聲嘟囔著:“當初在警校就不該教你們這些混蛋。”當然他也隻是說說而已,救命的技能會總比不會強。
“我已經決定好了,或者你們就當是我任性吧,鬆田,hiro。”降穀零歉意地看著他們。
鬆田陣平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看出彼此的無奈。
鬆田陣平深呼吸一口氣,劃出底線:“那等下你要聽我的,我讓你撤你就必須撤。”
“好。如果……”降穀零看著臂彎裡睡顏乖巧的戀人,手背繃著青筋,眸色暗沉,眼底劃過痛苦,承諾得艱難而果決,“我會撤的。”
知道幼馴染是放不下自己的責任,所以不會真的上頭,諸伏景光半鬆了口氣,心裡卻漫上另一層擔憂:比起深情,zero對綿星是不是也太沒安全感了?然後因為沒有安全感而衍生的掌控欲過強……
“行,就這樣吧。”
多說無益,鬆田陣平迅速接受現實,背著工具箱準備進“玻璃房”,心想,大不了到他覺得有危險的步驟提前預警把降穀零趕走。
諸伏景光回過神來,抽了口涼氣,差點暴走:“你們兩個給我把防爆服穿上!”
*
綺月再度睜開眼的時候,差點以為什麼綁架、炸彈項圈、玻璃房pl……咳咳是自己在做夢。
要不然她怎麼會看到降穀零、鬆田陣平在伊達航和萩原研二麵前土下座,而諸伏景光在旁邊站著。
嘶……
她睡昏頭了吧?
在場的都是感官敏銳的警察,很快就發現沙發上的紅眸女人醒來,正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們。
伊達航和萩原研二立馬先後起身,一臉嚴肅地指著綺月,你一言我一語對降穀零和鬆田陣平厲聲道:
“給我好好道歉啊!”
“竟然乾出這種事情!”
“雖然我們資格是稍微欠一點,但小綿星絕對有資格罵你們吧!”
“虧你們還是職業警察!”
綺月:“???”
雖然她暫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好像是看出了金發青年和卷毛青年在心虛。
場景太離譜,綺月果斷朝向在場唯一沒說話的人,疑惑地問道:“諸伏,這是怎麼回事?”
清俊儒雅的貓眼青年清咳了兩下,小聲地答非所問道:“我在罰站。”
綺月:“?”
所以你也有份兒?
難怪背著手站這麼板正。
她扶著額頭坐起身,“勞駕,來個人解說一下。”
於是接下來綺月就觀看了好一出大戲:卷毛青年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精神,在金發青年眼刀與拳頭等各種威脅之下,振振有詞道出“迷暈事件”的前後始末。
綺月:“!!!”
真相來得猝不及防。
看戲的笑容逐漸凝固。
她本就對自己在“玻璃屋”精神不濟的表現心有懷疑,這下知道原委後,腦子都宕機了。
哪怕貓眼青年在一邊委婉地勸說,自家幼馴染隻是太擔心太緊張,雖然乾的事情並不倡導,但心是好的。
綺月仍是頭腦發懵。
降穀零……
降穀零是要作死啊!!!
半響後。
綿星綺月麵無表情站了起來。
虛無的背後燃起了熊熊烈火。
一雙紅色的眼眸淩厲地望著某人。
降穀零:“……”
冷汗從額角滴下。
“啊,糟糕。”萩原研二說著憐憫的話,語氣卻幸災樂禍,“小綿星生氣了呢。”
“活該啊!”鬆田陣平捂著被揍了一拳的腮幫子,笑得囂張肆意,“事都乾了還怕彆人說?當事人必須有知情權!”
伊達航哼了一聲,率先離開,並招呼同期們,“走了,人家情侶解決問題,你們還要留這兒?”
諸伏景光隻好向幼馴染投去愛莫能助的眼神,然後迅速撤離。
降穀零:“。”
“tsuki?”
金發青年重新跪回地上,試圖用溫柔的笑容討好戀人。
綺月居高臨下。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