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公安先生在計劃些什麼, 但在身陷組織,被群狼環伺的危險境地中,綺月不會沒頭沒腦得跟他硬杠。
既然降穀零選擇這麼行動, 那一定有他的理由, 她隻管、也隻能配合……
以Dita的身份。
“放開我!”
意識到波本威士忌想要做什麼,黑發女子開始憤然反抗,哪怕被手腳上的鎖鏈拉扯得生疼也掙紮不休, 想要從對方的控製下逃脫,茶紅色的眼眸如同燃燒著烈焰般,怒視著妄圖用這種方式達成羞辱、懲罰她目的的男人。
然而麵對Dita那些故意刺激他的咒罵, 波本威士忌仍然麵不改色, 嘴角含笑地看著她,仿佛不是在鎮壓對他殺意騰騰的背叛者, 而是在陪一隻撲騰不停的調皮愛寵玩耍——如果忽略他毫不留情將Dita細腕上的鎖鏈扣在床頭的舉動。
等Dita罵到快要詞窮的時候,他才施施然點按著她的唇珠, 不緊不慢道:“你不必想著故意刺激我, 至於'舊情未了''喜歡'什麼的……”
他停頓了一下,彎腰俯身,兩張臉龐逐漸靠近,俊美的容顏在Dita眼中不斷放大。
“tsuki的身體我確實很喜歡。”耳邊突然壓低的嗓音低啞磁性, 狀似柔情,實則飽含戲謔地咬著字眼道,“到現在都難忘。”
“你!”
見Dita氣得臉頰陡然升起薄紅,波本放在她嘴唇上的手指一用力,壓住她即將出口的聲音,隨即稍稍抬身,一歪頭看著她。
“為什麼生氣?既然兩年前tsuki為了情報都能'委曲求全'留在我身邊, 那現在為了活命也可以的吧?如果伺候好我,或許能讓你好過一些,嗯?這對你來說,應當不難吧,舊情人?”
金發青年一歪頭,下垂眼微微睜大,作出一副無辜的樣子,語氣迷惑,似乎隻是單純的疑惑不解,順帶好心地提出建議,完全不知自己說了什麼糟糕的話。
可這幅姿態,比直白的辱罵還要可怕。
他就像是以負麵情緒為食的惡魔,愉悅地品嘗著黑發女子的情緒波動。
氣憤、殺意、害怕……
甚至尤嫌不夠。
他側頭含住黑發女子的喉嚨,吻、咬、舔舐,大手悄然撫摸上她單薄的背脊,再向上滑落到後頸,帶著危險地輕揉,感受到她克製不住的顫抖,灰紫色眼眸緩緩透出惡劣而森寒的笑意,輕緩的聲音如同魔鬼低語般,絲絲縷縷纏繞上她。
“看呐,親愛的,就算逃離再久又有什麼用呢?你已經被烙下了我的印記,全是我的喜好和成果,哪怕你心裡不願意,也抗拒不了我。”
這話似是調笑,又似是某種暗示。
燈光越過青年的肩頭,耀得人晃眼,Dita的眼神隱約恍惚了幾秒,一種令她頭皮發麻的顫栗感順著脊髓攀爬而上,概因金發青年說話的那一瞬間門,她分不清對方是“波本威士忌”還是“降穀零”。
但對危機的直覺及時阻止她深入思考下去,潛意識更告訴她“不要去深究”。
“……”Dita輕輕闔上眼。
這在外看來,便是背叛者知曉反抗無望,索性采取冷漠以對的態度。
監控房中。
鑒於Dita的研究價值,當前所有屬於Dita的信息都屬於“緊急且重要”的,在輪值人員將禁閉室裡發生的變故報上去後,監控房很快就迎來了高層乾部。
從消息上報到上麵來人,一共沒有多少時間門,但兩名輪值監控的成員卻覺得度秒如年,等高層乾部一到,他倆就立馬瑟縮在一邊,不敢多看監控屏幕一秒。
廢話!
他們隻是平平無奇的中層成員,隻比最底層成員好一點,他們得罪不起波本威士忌啊!!!
要是讓那個瘋子知道他們倆“不小心”看到了對方的活春……咳咳咳!
完了,他們會不會被波本威士忌扔進水泥桶,沉入東京灣?!
不不不不,以波本威士忌的作風,他肯定會讓他倆當某個高難度任務的炮灰,讓他們物儘其用還死得合!情!合!理!
嘶——
這種難題還是讓琴酒大人處理吧!
兩位輪值人員偷偷期盼著瞄向監控屏幕的銀發殺手,這一刻連對方沉冷血腥的背影都覺得親切許多。
然而“親切”是他們的,伏特加隻覺得冷汗直冒。
發現禁閉室裡事態發展逐漸走向失控,伏特加也不敢多看,隻能覷著自家大哥的臉色,小心詢問:“要,把波本威士忌……叫、叫出來嗎?”一句話說得磕磕巴巴。
琴酒抬抬眼皮,嗤笑出聲:“叫出來做什麼?”
伏特加一懵,連Dita是組織背叛者的事實都忘了,下意識地問:“那就看著波本對Dita……嗎?”
“他們敢做,還怕彆人看?”琴酒冷聲說道。
伏特加:“?”
眼睜睜看著銀發男人趕走輪值人員,一把拖過椅子,大馬金刀地坐在屏幕前,神情自若地抽煙,他人都傻了。
這、這是要在這裡看現場?!!
等等!他大哥還有這癖好嗎?!
名畫《呐喊》剛在心裡速畫成型,猛然一道冰冷眼神掃過來,對上自家大哥不含感情的綠眸,伏特加一個激靈,沒等細想,兩條腿本能地向外走去,等他反應過來後,他已經站在了監控室外,連門都給“貼心”得關上了。
伏特加:“……”
行吧,他守門。
作為上司儘職儘責的小弟,伏特加站在原地呆滯了兩秒,嚴肅地想。
絕對不能讓彆人發現組織Top Killer有這種癖好!
不過,要是讓波本威士忌知道大哥竟然看他的……呃。
伏特加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眼神飄忽地勸自己。
算了,沒事,波本又不能把大哥怎麼樣,而且大哥說得對,他都敢做了還怕彆人看……
咦?
伏特加一愣。
剛才大哥說的好像是,“他們”?
然而很快,伏特加搖搖頭,一定是他聽錯了,Dita可是被迫的啊。
*
實驗體生病會影響研究進度,波本威士忌也隻是要從精神上馴化Dita,除了讓其行動受限外,不會去刻意磋磨她,相反,要達成馴化的目的,波本還得時不時給“寵物”一點獎勵。
有心理上的。
光明、溫飽,適當的活動時間門,今天可以睡床……
也有物質上的。
甜點、零食、珠寶……
當然也包括新衣服。
禁閉室裡有恒溫設施,但始終不見陽光,偶爾波本威士忌會給Dita準備有一定厚度的裙子。
這反倒是方便了他今日的作為。
雖然這是他基於當前形勢所能想到的,讓綺月“順利”生病的最合適的辦法,掌控欲過強的降穀零也忍受不了其他人會看到戀人情態的可能。
好在禁閉室裡所有的監控角度他已經了如指掌,隻要要辛苦tsuki了……
波本威士忌是要羞辱懲罰Dita的,他不可能讓Dita有多好受。
降穀零無法做更多,隻能儘量愛撫她,讓她儘快進入狀態。
起碼確保她不會受傷。
看著臂彎下的黑發女人,降穀零神色看似淡然,可是心疼得厲害,紫眸裡晦暗而深沉,翻騰的情緒裡夾雜著不易察覺到的潛藏恨意和痛苦。
低頭吻了吻她眼角暈染開的緋色,隨後坐起身,解開鎖鏈扣於床頭的那端,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
情侶間門的吸引力是相互的,哪怕綺月記著Dita[被強迫]的人設,有心克製,也很難敵過“敵方”刻意的撩撥。
大腦一會兒迷迷糊糊的,被愛人的情意所俘獲,一會兒又拚命想從中掙脫、保持清醒,免得在這種親密相處中露出什麼破綻。
這種自我對抗的分裂在多巴胺的分泌和觸覺感知的作用下,很快讓她陷入混亂和錯亂之中,連反應能力也不免變得遲鈍,被一把拉起來的時候,因為潛意識裡對降穀零的信任,綺月毫無防備。
……
哪怕沒有機會商討,憑借情侶間門多年的默契,公安先生成型不久的計劃進行得很是順利。
除了比較廢人。
……
金發混血青年隻是微眯眼,喟歎了一聲。
然而黑發女子的呼吸卻瞬間門停滯了,表情陷入空茫,茶紅色的眼眸轉而浮上水霧。
在她停滯的那口氣咳出來之前,波本威士忌先一步握住她的後腦,用力將她吃痛的呼聲一股腦掩埋進自己的頸間門,另一手按著她僵直的後背,將下意識要推拒掙脫的女人死死箍住。
如此過了好一會兒。
等到肩窩處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好像要喘不上來時,金發青年才狀似恍然,鬆開手上的力道。
黑發女子當先顧不得其他,揪著他的衣服,癱軟地靠在他的肩頭,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太突然了。
一時半刻根本放鬆不下來,渾身緊繃到眼前發黑,腦袋嗡嗡的,內裡釋放的信號已經拉成了如心臟停跳般的“———”心電圖。
簡稱,全然空白。
放在平時高低得給他一巴掌!
情有可原也不行!
然而這個男人對她來說終究是不一樣的。
身高差是熟悉的,擁抱的溫度是熟悉的……就連味道也是熟悉的。
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為之,他特意噴了她送給他的那款男香,融合進他的氣息裡,被胸膛中蓬勃的熱意所蒸騰,隨著呼吸,悄然無聲得進入她的肺腑,極大得起到了安慰劑的作用。
心臟撲通撲通跳得飛快,緊張的情緒卻是緩和了下來。
戀人細微的變化瞞不過全幅心神都在擔心她的降穀零,他暗自鬆了口氣。
不過對於洞察力卓絕的波本威士忌來說,也隻會用手指勾勒著懷中女人的側頸曲線,像逗貓一樣,曖昧地哼笑著:“tsuki這幅樣子,已經完全是我的……”
含糊過去的顯然不是什麼正經名詞,肯定是波本最想要的Dita的樣子。
被他臆想的人兒氣得磨牙,為報複而憤然出擊,張開嘴狠狠咬住波本威士忌的側頸皮肉使勁廝磨,同時握住垂落在手邊的鏈條,像握住了一根死神的鎖鏈。
是為泄憤,也是作為Dita該有的舉動。
尖銳的痛感襲來,金發青年幽幽歎了口氣,語氣寵溺地責備著:“真不乖。”這才出手精準扣住她的下頜,一邊卡住她的牙關,另一手反握住她搭落在肩膀上的手腕。
幾滴鮮血自他古銅色的皮膚上流落。
波本仿佛感覺不到一樣,虛虛掐著Dita的脖子,指腹撫過她的唇瓣,順勢將上麵沾染到的血珠均勻抹開,似笑非笑地問:“我的血,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