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練習大舌音口水噴臉上了!……(2 / 2)

陳念等到第二節上課,才姍姍回來。

沙弗萊隻得暫且收起心中疑惑,認真上語文課。

語文課是陳念最擅長的,畢竟再怎麼說,也是他母語。

終於有了能夠順暢跟上的內容,陳念還蠻開心的,也乖乖在書上做了筆記,反正他和哥哥教材都一樣,晚上回家再換回來就好。

第二節下課,陳念就再度拿上水杯,風一樣地從教室裡飄走了。

沙弗萊都沒再來得及跟他說話。

急著去做什麼呢?

陳念急著去找陳詞,和哥哥換回來。

身為特長生,他今天的文化課到此結束,接下來就要去畫室練習,直到晚自習結束。

兄弟倆按照中午的約定,在藝術樓和知行樓中間的操場角落裡見麵。

陳詞和陳念簡單交代了彼此兩句,用最言簡意賅地話說完下午前兩節課上發生的重要事情,就急匆匆跑向自己本該在的教室。

陳念氣喘籲籲地來到藝術樓,他踏進十足陌生的教室,找到第三排中間靠近走廊的位置,看到同桌的女孩正在等待。

她應該就是桂芷棋吧。

見陳念回來,桂芷棋站起身道:“咱們快走吧,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陳念趕緊拿上裝滿了畫具的包:“嗯嗯。”

陳念特地朝後座看了眼,果然,凳子是側著放倒的。

這個座位屬於名叫傅天河的體育生,他一隻眼睛是假的,現在應該去了操場訓練。

陳念跟著桂芷棋,用最快速度趕去畫室。

奈何互換回來的路上耽擱了太長時間,等到陳念和桂芷棋趕到,隻剩下了後排位置。

“對不起啊,害得你也沒挑到好座。”陳念愧疚地擺好畫架。

桂芷棋滿不在乎道:“沒事,我相信以我們倆的水平,無論坐哪兒都能畫好。”

美術生的藝考分為色彩,素描和速寫三個科目,這三門陳念表現都很好,但他最喜歡的還是色彩。

在本省,美術生會在高一結束後的暑假接觸水粉,做一些簡單的臨摹,高二上學期就開始係統的學習並繪畫了。

列賓美院最出名的就是油畫係,陳念為了備考列賓,很早就專門學的油畫。

油畫和水粉在色彩理論上的區彆很少,但油畫的材料和技法遠比水粉多得多,所以讓能熟練繪製油畫的陳念來畫水粉,對他而言並沒有多少難度。

至於水彩?雖然也能畫,而且畫好了分會很高,但在藝考中非常容易翻車,萬一紙不好就完蛋了。

桌上放了瓜果蔬菜,老師會挨個過來指點同學,陳念想了想,還是拿出了油畫材料。

他不用參加國內的美術聯考,所以更想畫自己最需要的東西。

陳念熟練拿出折疊洗筆筒,把亞麻籽油倒進去,又一把把地抓出長中短型號的羊毛筆,狼毫筆,豬鬃筆和尼龍筆。

桂芷棋在旁邊看陳念進行軍火展示,感慨道:“你畫具好多啊。”

“嗯,我畫油畫的。”

看到陳念拿出一大把不同的圓頭筆,桂芷棋道:“這些好像化妝刷啊。”

“是哦,這支應該可以用來上腮紅?”

陳念所有型號的筆都有兩隻,分彆用來畫深色和淺色,這樣能最大程度保證畫麵乾淨,同樣也讓他繪畫的預算幾乎翻倍。

那麼多東西拿出來,很快就吸引了大半個畫室裡同學們的注意。

眾多美術生裡,其實很少有像陳念這樣,從小時候就堅定自己要朝繪畫方向走的。

所以當陳念展示出非同尋常的專業性時,大家都頗為好奇。

“同學,你就隻用這幾種顏料嗎?”旁邊另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問道。

陳念:“對,這九種調色起來我用著最舒服。”

老師也注意到了陳念的特殊,看到他要畫油畫,眉頭皺了下:“同學,你是不是帶錯東西了?”

“老師我就是畫油畫的。”陳念簡單給老師說了下他打算直接考列賓的想法。

列賓美院的繪畫類彆隻有油畫和版畫,陳念就算畫彆的也沒用。

聽到陳念不參加國內藝考,老師眉頭皺得更緊了:“你想好了?如果不聯考的話,可就少一條退路了。”

列賓美院正式入係之前會有一個預科班,申請預科班的條件並不高,但最終考試的難度很大,能夠成功入係的留學生可能隻有二十個。

如果沒有考上,就需要再等一年,無論對時間,精力還是金錢,都是很大的浪費。

陳念輕快道:“我不要給自己留退路。”

見陳念誌向已定,老師也就不再多言。

他來到講台上,第一堂課就決定讓學生們嘗試著畫藝考當中最難畫的水果——菠蘿。

老師親自示範,講述著技巧和步驟,而陳念選擇用平板拍攝照片,直接開始作畫。

一般來說,水粉會要求在三個小時內完成,而油畫的繪畫進度,是按照天來算的。

桂芷棋坐在陳念旁邊,耳朵聽著老師講課,眼睛瞟著陳念起形。

她之前沒接觸過油畫,所以看到陳念的許多操作,頗為新奇。

.

陳念握著畫筆和大菠蘿鬥智鬥勇,而陳詞正坐在教室裡上生物課。

沙弗萊一直都在默默瞅著陳詞。

他總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太對勁,明明同桌還是那個同桌,五官體態毫無變化,卻總讓他感覺……好像換了個人。

或者說換了個魂。

他再也不拿著鉛筆在教科書或草稿紙上習慣性地繪畫,而是聽老師講課的同時刷自己買的練習冊,一心二用兩不耽誤。

臉上和眸中更是不見了仿佛要飛出的開朗笑意,淡色的唇角自然垂下,成為一條弧線的兩個端點。

更仔細地去看,好像握筆姿勢也有微妙的區彆。

沙弗萊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因為畫畫和寫字需要的發力點不同。

反正沙弗萊這一節生物課都不太專心,一直在悄然觀察著陳詞。

陳詞當然也注意到了,但他暫時還沒工夫理會沙弗萊。

中午陳念把沙弗萊誇得天花亂墜,讓陳詞也有了那麼點興趣。

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兩人可能已經算得上熟悉了。陳詞從不懷疑弟弟的社交能力。

陳詞不知道陳念和沙弗萊的確切相處模式是什麼,但稍不留神,他們的互換就有露餡的風險。

雖然也不是什麼大事吧,但陳詞還是想儘可能保護一下秘密,畢竟以後說不定還會再度互換呢。

生物課結束,陳詞也做完了這堂課的小題快測,順便對照參考答案修改過。

看到練習冊上一個紅色的修改都沒有,沙弗萊欲言又止。

這是能生物滿分的水平。

沙弗萊思考片刻,還是試探著道:“Прошупрощения.(麻煩讓一下) ”

陳詞:?

他經常聽到陳念在家練習俄語,但不代表自己也會。

他定定地看了沙弗萊幾秒,道:“什麼?”

“我去接點水。”沙弗萊舉了舉自己的水杯。

陳詞明白了,站起身來,讓沙弗萊出去。

沙弗萊走出教室,滿腦袋問號。

他說的是最基礎的日常俄語,陳詞不該聽不懂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

靠窗的位置空了出來,陳詞站著,隨意朝外麵望了一眼。

卻意外發現了正在操場上奔跑的身影。

傅天河換了更適合運動的背心和短褲,兩隻堅實的臂膀被午後溫暖的斜陽渡上金光,他黑發被風吹得向後,短褲隻到大腿半截,腿部肌肉隨著奔跑收緊又舒張。

擺臂、邁步,身體如一道閃電,沿著既定的塑膠軌道劃過。

陳詞看不到傅天河的表情,但本能地感覺應該並不猙獰。

操場旁邊還有其他準備上體育課的學生圍觀,教學樓的欄杆上也趴著不少課間休息的同學,體育生們第一天訓練,不會特彆上強度,但也足夠好看。

特彆是傅天河,幾乎吸引著所有目光。

傅天河從一開始就處在領先地位,一直到結束,都沒有其它同學能夠追上他。

衝過終點線後,他才慢慢放緩速度,回頭去看身後。

陳詞聽不到操場那邊的聲音,但從人群的躁動來看,傅天河大概引發了些許轟動。

體育生走到攀登架旁,拿起自己地運動水杯,咬著吸管喝了兩口。

“行啊天河,一個暑假沒見又進步了。”體育老師拿著本子和表秒來到傅天河身邊,“沒少練吧?”

“嗯,放假的時候每天都回去跑跑。”傅天河朝老師露出他最慣常的樂嗬笑容,“最近的耐力感覺更好了。”

“保持狀態,看看能不能更進一步,爭取這個學年把國家一級運動員給拿下。”體育老師道,“你的情況特殊,到時候還需要跟比賽的主辦方交流一下報名問題。”

傅天河點頭。

正常情況下,隻要身體素質達標就可以參加正常的體育競賽,他雖然單眼失明,卻不影響跑步,不過保險起見,最好還是提前多做準備。

陳詞正遠遠望著,沙弗萊回來了。

看到少年專心盯著窗外操場的方向,沙弗萊也瞅了幾眼。

是體育生在訓練。

陳詞一直都在畫各種沒穿衣服的人,像是體育生這種身材好肌肉線條明顯的,應該是他喜歡看的吧?

沙弗萊端著水杯,默默站在走廊上。

估摸著快要上課了,陳詞才收回目光。

一扭頭,就看到自己身後站著的沙弗萊。

陳詞:“…………”

沙弗萊:“…………”

四目對視,沙弗萊主動朝旁邊讓了讓,方便陳詞出來,然後他再側身進去,回到屬於自己的,靠窗位置。

“你在看他們練體育嗎?”沙弗萊問。

陳詞:“嗯。”

就這麼個音節?

沙弗萊被憋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雖然他跟同桌才認識了半天,但兩人可是約好了要一起練習俄語的關係,而且陳詞還說要教他畫畫,怎麼轉眼之間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了?

沙弗萊試探著問道:“陳詞,你是不是不舒服?”

陳詞:“沒。”

沙弗萊:“…………”

有那麼一瞬間,沙弗萊有些懷疑人生。

他開始絞儘腦汁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覺間得罪了陳詞。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繼續小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