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同床共枕呀。(2 / 2)

沙弗萊被他短短三秒內的兩次痛呼嚇了一跳。

他光顧著讓陳念在身邊陪他了,忽略了人如果坐在椅子上睡一夜,肯定會腰疼脖子酸。

他趕緊扶住陳念,一隻手按在他的腰後揉著。

沙弗萊的掌心寬大,相比起陳念力度也要更重。隔著一層薄薄的衣料,陳念清晰感知到來自他的體溫,暖著自己飽經風霜的腰肌。

沙弗萊揉按片刻,才詢問道:“好點了嗎?”

“好多了。”陳念臉上一陣陣的發燙。

可惡啊,他怎麼每次醒來都這麼狼狽不堪?還偏偏會被沙弗萊當麵逮到!

沙弗萊:“看到你睡著該把你弄到床上的,我忘了趴在桌子上睡會很不舒服。”

由於頸部和腰部的酸痛,陳念的困勁消失得極快。

他被沙弗萊按摩著,同時也儘可能自己活動,心中莫名生出幾分悲涼——明明他才不到十八歲,怎麼像是有個八十歲的身體啊?

腰部被按摩著疼痛最先消失,痛感過去之後,再也無法被掩蓋住的其他觸感無比鮮明地冒出頭,讓陳念愈發覺得奇怪。

有點癢,讓他總想把身體縮起來,逃離沙弗萊進一步地接觸,明明對方的手總放在非常禮貌的位置啊。

陳念不自在地稍微挪了挪身子,沙弗萊也適時地把手拿開。

“怎麼了嗎?”陳念小聲問道。

沙弗萊:“我做完了。”

“做完了?!”陳念瞪大琥珀色的雙眼,驚喜地看向電腦屏幕。

“來吧,體驗一下。”

沙弗萊站起身,示意陳念坐到他的位置上。

陳念趕忙起來,一屁股坐進人體工學椅裡。

剛一接觸到椅麵,他就喟歎不愧是一萬多塊錢的專業椅子,簡直舒服得要命,頭頸和後背完美貼合著座椅線條,同時鏤空的設計又不會讓背部和臀部在夏季過分悶熱,兩邊的扶手也可以調整角度和高低。

之前他還覺得不就是平平無奇的椅子嗎?又沒有高端的按摩功能,怎麼會賣這麼貴。

現在陳念徹底明白了,特彆是他趴在桌子上睡了半夜再坐,簡直就像上了天堂一樣享受。

沙弗萊一手撐著桌子,另一隻手握住鼠標,無可避免地和陳念靠得極近,甚至像把椅子中的少年擁入自己懷裡。

他微微俯身,適應桌麵的高度,以至於吐息恰巧噴灑在陳念耳邊。

陳念被氣流擾動,扭頭去看,唇角差點碰到沙弗萊下巴。

注意到少年的視線,沙弗萊也轉頭看他,兩人就這麼隻差幾公分地四目相對。

尤其是沙弗萊的鼻梁高挺,再度縮短了兩人之間本就不妙的距離。

沙弗萊盯著陳念,陳念也盯著沙弗萊,兩人都能清晰地在對方眸中看到自己縮小的樣子。

寂靜深夜中,隻有彼此交錯的呼吸,凝滯。

半分鐘後,陳念的兩隻眼睛悄無聲息地朝著中間靠攏。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盯著沙弗萊臉上的哪裡,反正這雙漂亮的眼睛在長時間的對視中變成了……鬥雞眼。

“歪——”

然後少年吐出舌頭,做了個歪扭七八的奇怪鬼臉。

沙弗萊啼笑皆非,他趕緊向後撤了撤,陳念的視線重新找到焦點,恢複正常。

所有的心跳加速,仿佛都成了幻覺。

沙弗萊扶住椅背轉了下,讓自己和陳念的距離再拉開一些,他移動鼠標,點擊文件夾中的應用程序。

短暫的黑屏之後,遊戲框彈出,伴隨著熟悉的主題音樂。

眼前的頁麵陳念再熟悉不過,那可是他絞儘腦汁親手繪製出來的UI啊!

陳念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鼠標,沙弗萊還沒把手鬆開,陳念的爪子就這麼直挺挺地按在了他的手背上。

雖然這是日常生活中同學之間的正常身體接觸,卻還是讓沙弗萊心跳亂了半拍。

不,不能用這個詞來形容。沙弗萊腦袋裡默默想著,把手挪動著從陳念的掌心下抽出。

如果這麼容易就心跳亂半拍的話,應該去醫院做個心電圖,檢查是否有心律失調或心動過速的毛病。

所以剛才的奇怪感受,肯定是自己熬夜太多或者咖啡喝得過量,出現的某種幻覺。

陳念都沒注意到沙弗萊的異樣,他精神抖擻地欣賞著自己和沙弗萊努力造就的成果,懷揣著神聖的心情,移動光標,點擊界麵下方中間的“開始遊戲”。

手機界麵出現,作為知道遊戲流程和步驟的創作者,陳念直接點擊屏幕上遊戲APP的圖標。

短暫的加載動畫做得很像正兒八經的二次元手遊,看板娘出現在UI界麵上,按照設定好的程序,向登錄進去的玩家問好。

她所有的語音都能夠在人物界麵的台詞一欄中找到,全部動作和話語都是遊戲公司提前設計好的。

但不知從哪天開始,玩家突然發現,他的看板娘好像出現了些微妙的變化。

她開始說出語音欄目中沒有的話來,能夠做出的動作更加豐富,表情也不再局限。

最開始玩家還以為是遊戲策劃安排的小彩蛋,心想狗屎策劃總算會重視玩家訴求了。

但慢慢的,玩家意識到出現這些驚奇變化的,就隻有他遊戲裡的這位看板娘。

玩家隱藏了這一秘密,也由此每天在遊戲裡花費更長時間和看板娘交流,他可以確定自己手機裡這個虛擬的白發少女,莫名產生了獨屬於她的意誌。

通過主角的內心獨白,簡短介紹過背景後,界麵上彈出方框,提醒玩家給看板娘取個私人名字。

這樣的細節設定能夠讓玩家更有代入感。

陳念雙手放在鍵盤上,用一指禪的姿勢,輸入兩個字:

【翠花】

沙弗萊:“等等,你怎麼能給她起這樣的名字?”

“我起名廢啊。”陳念理直氣壯地道,“那如果是你會起什麼?”

沙弗萊:“安娜?”

“這種爛大街的名字跟我的翠花相比,簡直毫無特色。”陳念吐槽著,敲下了確定鍵,白毛紅瞳的美少女名叫翠花,多麼鮮明的顏色碰撞啊。

沙弗萊無奈,但也沒法反駁,誰讓陳念才是這位看板娘真正的創造者呢?

眼前的可愛少女由他賦予靈魂,某種意義上就是他的孩子,陳念就算叫她鐵柱都沒問題。

陳念點擊頁麵,和看板娘對話,送她小禮品進行互動,又通過選擇前往不同的分支。

因為時間實在有限,他們做出的分支比較少,關鍵的選擇節點就隻有三個,通過加權累計分數的條件,引導著通向不同的結局。

沙弗萊在之前找bug就已經玩過幾遍了,如今他安靜地坐在旁邊看陳念進行操作,除了偶爾的吐槽之外,也不會多說彆的,省得乾擾陳念的遊戲進程。

陳念先打了個好結局,他靠在椅子上默默感受了一分鐘玩家欣慰感動的情緒,才重開遊戲,繼續打第二個和第三個結局。

第二個結局中,隨著倒計時的結束,看板娘的形象永遠的消失在手機屏幕當中,陳念發出悲傷的呐喊:

“翠花——!”

原本憂鬱哀傷的氣氛被他這一嗓子嚎得無影無蹤,沙弗萊沒忍住把嘴捂上,要不然他絕對會笑出聲來。

陳念悲傷了兩秒鐘,就唉聲歎氣地點擊重新遊戲,開始打隱藏結局。

對話都是他們自己寫的,陳念看得很快,遊戲的流程對他而言也就隻有八到十分鐘,半個多小時後,他就完成了三個結局的嘗試。

LD裡所有作品的體量都挺小,他們做到這種長度已經很不錯了。

總體效果相當之好,特彆是最後的隱藏結局,簡直太帶勁了。

翠花的黑化立繪和之前看板娘的聖女形象截然不同,充滿著讓人渾身汗毛聳立的掉san反差,台詞更是病嬌的要命。

特彆再配合著陳詞兩次改動過的詭異配樂,把它從一個平平無奇的戀愛模擬類遊戲,提高到了恐怖遊戲的程度。

陳念喃喃道:“我感覺好不真實啊,完全不敢相信這竟然是我們兩個人72小時做出來的遊戲。”

沙弗萊看了眼表:“準確來說,是七十個小時零四十三分鐘。你很棒,我有預感,這個作品肯定會被很多人喜歡。”

“你才是最棒的。”陳念同樣還給了沙弗萊真心實意的誇獎,“這幾天真是辛苦你了。”

沙弗萊:“那我們先把作品提交上去,然後吃點東西休息吧。”

陳念把位置讓給沙弗萊,看他把壓縮包提交上去。

頁麵上顯示出一行英文,沙弗萊知道陳念可能看不懂,就給他翻譯道:“提交成功了。”

陳念舒了口氣,渾身都放鬆下來,在欣喜的亢奮之中,濃烈的疲憊湧來,他這幾天睡過覺,但一直處在一種精神緊繃的狀態,壓力很大。

沙弗萊肯定比他更累。

沙弗萊:“下班。”

“下班。”陳念用力地伸了個懶腰。

正值淩晨五點鐘,不到早飯外賣開始送的時間,但他們已經等不及地想要稍微墊墊肚子,趕緊睡覺休息了。

沙弗萊率先走向客廳,陳念跟在他身後,雙手搭在沙弗萊肩頭,開小火車似的走出臥室。

他們的動作儘量放輕,防止吵醒兩個小時後就要起床上班的卡琳娜和米哈伊爾。

卡琳娜專門為兩人的比賽做好後勤,冰箱裡塞滿了許多快速食物,沙弗萊挑選著冰箱裡的食材,問陳念:“想吃點什麼?”

陳念:“泡麵吧。”

沙弗萊:“正好我也有點想吃,要不要加蛋?”

陳念:“不用了,直接下麵就行。”

泡麵不愧是史上最偉大的發明之一,隻過了十分鐘,兩人麵前就各自放著熱騰騰的麵條。

陳念吃下第一口,簡直要被美味死了。

“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是饑餓時的泡麵,而最難吃的食物是第二包泡麵。”他如是評價道。

沙弗萊讚同地點頭,他飯量比較大,一包1.5倍量的麵都會吃不飽,所以會下第二包。

分明是完全相同的廠家和味道,第二包麵吃起來卻總是那麼得難以下咽,到後來他就再也不乾這事兒了,一包麵吃完要是還餓,就換點其它食物。

沙弗萊:“碗不用端了直接放在桌子上就行,保姆阿姨會收拾的。”

陳念:“那我就不客氣了,希望叔叔阿姨睡醒起來發現我們連碗筷都沒收,不會嫌我太懶。”

沙弗萊:“怎麼會,他們知道我們這三天很辛苦,你沒看我爸媽都不敢隨便進房間,就是怕打擾到我們。”

吃完泡麵的嘴裡味道會挺大,雖然很累很累,兩人還是都強撐著疲憊的身體,把牙刷乾淨。

陳念和沙弗萊並肩站在盥洗池前,鏡子裡的兩個少年身高相差了有半個頭,無論是發色、眸色還是膚色都截然不同。

但他們用著同一支牙膏和同款樣式的牙刷,剛才還吃了用一個鍋煮出來的泡麵。

“你好高啊,有一米八五嗎?”陳念嘴裡滿是泡沫,含含糊糊地問道。

沙弗萊:“再高一點。”

“一米八六。”

“不對。”

“一米八七。”

“不對。”

陳念眉頭皺了皺,他踮起腳尖,儘量讓自己的頭頂看起來和沙弗萊保持齊平,認真地目測幾秒,最後篤定地做出了回答。

“兩米一三!”

陳念總是能在沙弗萊意想不到的地方突然開始胡鬨,偏偏他還很喜歡小驚喜般的笑點。

沙弗萊:“那我也彆做遊戲了,直接改行去打籃球吧。”

陳念好奇:“到底是多少啊?一米九吧?看著不太像,難不成你是那種習慣把鞋底也算進身高的類型?”

沙弗萊:“一米八五點五。”

陳念愣了兩秒鐘:“靠,你怎麼不告訴我要計算到小數點後一位啊!”

“每一分身高都是寶貴的。”沙弗萊吐出嘴裡的泡沫,打開水龍頭衝洗牙刷,“要是你覺得不好,我就把這零點五厘米分給你好了。”

“……我謝謝你啊。”隻有一米七露頭的陳念咬牙切齒地回道,“我還在生長期,至少能長到二十一歲。”

沙弗萊偷著笑,陳念趁機飛快地漱完口,走出衛生間。

等到沙弗萊洗漱完畢,又解決了膀胱鼓脹的問題出來,少年已經非常自覺地躺到了他的床上。

陳念晚上趴在桌子上眯的那一會兒,實在不夠補覺的,而且睡得渾身不舒服,如今重新躺在床上,簡直想要和柔軟的床鋪融為一體。

等到躺下,陳念才意識到這張床應該是由沙弗萊睡,他要去隔壁的客房休息。

但可惡的床使用了禁錮魔法,把他囚禁住了,無論他再怎麼掙紮,也被那股邪惡的力量牢牢吸引,隻能脫力地攤開四肢,任憑邪惡的被子把他裹住。

沙弗萊倒也沒打算把陳念趕回客房,他隻是坐在床邊,提醒陳念:“往旁邊一點,給我讓個窩。”

一米八的大床,陳念攤開了躺在正中間,沙弗萊實在是沒地方。

陳念聞言艱難地翻身,滾到靠牆的那側。

“你把衣服脫了睡吧。”沙弗萊又道,“穿著也會很累。”

“我的睡衣還在客房。”陳念幽幽地道,他實在不想下去拿了,更不可能讓比他還要勞累疲憊的沙弗萊幫忙去拿。

既然如此,那乾脆彆穿衣服了,反正在沙弗萊家休息的第一夜,他就裸著睡在客房裡。

陳念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扒的隻剩下一條褲衩。

沙弗萊話才剛說完,就看到一條褲子和一件襯衣從被子裡豪放地飛了出來。

陳念光溜溜地安詳躺著,非常自覺地把眼閉上了。

沙弗萊:…………

事實上沙弗萊也懶得換睡衣。

但他沒料到陳念的速度竟然這麼快,而且脫衣服時連猶豫都不帶猶豫的。

不對,有什麼好猶豫的,他們倆都是男生啊!

而且沙弗萊小時候在東北住過挺長一段時間,經常去大澡堂,所有人都是光溜溜地走來走去,他什麼樣的情況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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