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我素未謀麵的親兄弟啊!……(1 / 2)

陳念的所有畫都被老師選做展覽, 而且還是在位置最好的展區。

美術老師甚至都想專門為陳念做個專欄,向所有人介紹他這位天資卓越的學生。

雖然陳念學成這樣和沒有他一毛錢關係。

陳念回去教室,傅天河已經到了, 正坐在位置上埋首默寫化學方程式。

自從跟著哥哥補習, 傅天河認真到讓陳念覺得可怕的程度。

大家都這麼努力,他可不能鬆懈啊。

陳念從包裡掏出語文課本,大聲地背誦起來:“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 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

與此同時,菁英班四班。

陳詞坐在沙弗萊旁邊, 進行著平淡無奇的早讀, 昨天發生的種種, 對他們的日常學習而言毫無影響。

隻是他目光偶然一轉,瞥見了沙弗萊右手手背上的痕跡。

一小塊暗紅色的燙傷疤痕,形狀和色澤都非常熟悉。

注意到陳詞的視線,沙弗萊唇角微動, 似笑非笑地小聲道:“你好,我叫陳安。”

陳詞聞言眉梢微動,把書立起來當做掩護:“陳念昨天晚上給你的就是這個?”

沙弗萊:“對, 是他用過的吧?”

陳詞點頭, 不好做出評價。

弟弟的行事風格總是那麼的……天馬行空。

“你今天來的好像有點晚。”沙弗萊又道。

陳詞:“幫陳念搬畫去了, 學校要舉辦藝術展, 老師讓他帶些畫過來。”

沙弗萊一聽,來了興趣:“什麼時候?”

陳詞:“好像是周三吧,具體我也不能確定,你可以問問陳念。”

沙弗萊默默記在心中, 他肯定會去看。

說起來他通過關注社交媒體賬號欣賞了陳念的很多板繪作品,但還從未看過他真正拿手的油畫。

陳念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惦記上了。

下午第三節課他去到畫室,幫著美術老師整理同學們遞交的作品。

陳念一眼就在眾多畫作中發現了桂芷棋的,桂芷琪很擅長各種各樣場景的建造,無論黑白還是其餘色彩,都能恰到好處地烘托出絕妙氛圍,故事感極強。

特彆是她有一組克係世界觀的畫作,陳念特彆特彆喜歡,光是看到這些精妙絕倫的畫麵,都能在腦海中腦補出許多細思極恐的故事。

整理完畢,老師叫來其餘同學,大家熱熱鬨鬨地把眾多畫作掛上牆壁和展板。

前往階梯教室的走廊被裝點成一條藝術長廊,短短兩三分鐘的路被延長到可能需要十幾分鐘,甚至半個小時才能看完。

陳念也是放學時才知道,之後的一周裡,全校師生要分批次來階梯教室聽心理健康方麵的講座,過來的路上和離場時都能參觀。

放學回家陳念又畫了會兒油畫,臨睡前他站在盥洗池前,耐心搓洗掉手上的顏料:“怎麼突然通知要開講座啊?”

臥室裡遙遙傳來陳詞的回答:“好像是隔壁一中有學生跳樓。”

“啊?!”陳念嚇了一大跳,“為什麼啊?”

陳詞:“據說是早戀被抓,被校長批評了,還叫了家長。”

“這也太……”

陳念不好評價,他一直都很討厭動不動就說如今青少年心理素質差、抗壓能力弱的氛圍,但單就這件事來說,采取的方式確實太極端了。

“真的嗎?”陳蔚也參與進討論,“隻是被叫了家長批評嗎?”

陳詞搖頭:“具體我也不太清楚,聽同學說的,他們還說是兩個人約著一起跳,結果女生跳了,男生沒跳。”

陳蔚:“……”

“太傻了。”他隻能痛心疾首地做出如此評價,“怎麼能這麼傻。”

陳詞:“所以全市的學校都要召開心理健康講座,而且老師們也被叫去開大會了。”

陳蔚:“你們班有早戀的嗎?”

“有啊!”談起這個陳念來勁了,興致勃勃地道,“我們班有好幾對呢!而且還有一對偷偷在語文課上親嘴,被語文老師發現了,語文老師當場發飆,把他們痛罵一頓。”

陳蔚:“這也太大膽了吧!”

陳念:“誰說不是呢,而且當著全班同學被老師罵,他們倆好像還挺無所謂似的。”

陳蔚無奈扶額:“當時給你們轉校我還特地挑了全市最好的學校,怎麼氛圍還是這個樣子?”

陳念聳肩:“我是特長班嘛,我哥那邊氛圍肯定好得很。”

陳詞點頭:“可能有偷偷談戀愛的,但我不關注,也不知道。”

陳念幫著同學們說話:“而且我覺得大家都十七歲了,談戀愛也應該不算早戀吧?現在提前感受一下戀愛的氛圍也挺好,省著等讀了大學工作之後再被抱怨怎麼連戀愛都不會談。”

陳蔚敏銳地察覺到了蛛絲馬跡:“你談了?還是說你想談?”

“我就是說說而已,又不代表有這個想法!”陳念瞪大雙眸,不明白對話的矛頭怎麼突然就轉到自己身上了,“你看我這天天忙這忙那的,哪有功夫談戀愛啊?”

陳蔚:“是啊,忙著和你哥哥互換,騙傅天河和沙弗萊。”

陳念哼哼了兩聲,終於洗乾淨了手上的顏料,他走出衛生間,把濕漉漉的手對著陳蔚一甩,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而響叮當之勢,甩了爸爸一臉的水。

“臭小子!”

陳蔚作勢要揍他,陳念趕忙一溜煙地跑進臥室,鑽進陳詞的被窩裡去了。

正靠在床頭看書的陳詞被嚇了一跳,他剛想問發生什麼了,就感覺有一隻又濕又涼的手,在被子底下摸自己的腿。

陳詞:“…………”

陳詞揪著陳念的睡衣後領,把他拎出來。

陳念趕緊爬到上鋪,突然想起來沒帶手機,又對陳詞道:“哥,麻煩把我手機遞上來。”

這就是睡在下鋪最大的壞處了,陳詞從小到大沒少給陳念端茶倒水送東西。

陳詞掀開被子下床,拿起陳念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遞給他。

“謝了。”

陳念打開聊天軟件,互換身份的秘密暴露了,但他仍有足夠的理由去騷擾沙弗萊,比如說練習俄語。

特彆是如今得知沙弗萊有可能會回國讀聖彼得堡國立大學,假如沙弗萊真的選擇了這條路,那他身邊就能有個伴了!想想都覺得幸福。

陳念搜索更多關於聖彼得堡國立大學的信息,驚訝地發現這所學校的世界排名都快被擠出SQ前200了。

這可是和莫斯科國立並列的俄國最高學府,就算是受國際政治形勢的影響,也不至於把排名搞成這個樣子吧?

等等,沙弗萊說的好像是精密機械和光學學院。

陳念一搜,才發現這個學院其實和國立大學沒關係,但離得也不遠,就在瓦涅河另一條支流的上方。

精密機械和光學學院的計算機科學技術方麵位居世界前列,光學和精密機械領域的水平甚至領先於美國,很多美國的人才都出自於這所學校。

無論沙弗萊選擇兩所學校中的哪個,都和列賓離得挺近,到時候坐個公交就能見麵,而且學校周圍有各種劇院、動物園和博物館,不用愁沒地方玩。

陳念幻想著自己的大學生活,之前他還挺擔心異國他鄉會不適應,萬一遇見了什麼困難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但沙弗萊的出現,把他所有的擔心和煩惱都一掃而空。

不行!不能早早地就抱著這種想法。

陳念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有關人生大事的選擇應該是沙弗萊在不受任何外界影響的情況下自行做出。

對沙弗萊而言,他陳念算個毛毛球啊,乾嘛非得為了和他去同一所城市,更換之前設立好的目標院校?

所有事情都得按照他獨自出國做準備才行。

陳念想著想著,就墜入了夢鄉。

.

周一放學,是例行為傅天河補習的時候。

陳念在書房裡和沙弗萊語音通話練習俄語,陳詞在主臥和傅天河視頻連線,複習化學。

終於不用再相互演了,傅天河可以放心大膽地稱呼鏡頭對麵的少年為“陳詞”。

每每唇舌微碰,吐出這兩個字,他都要驚歎這名字真好,帶著古典的冷靜優雅,特彆貼合少年疏離微冷的氣質。

“都聽懂了嗎?”陳詞的聲音喚回了傅天河思緒,他連忙點頭,“聽懂了。”

同時懊惱怎麼又不自覺地走神了。

通過這段時間的補習,傅天河發現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他專注力不夠。

特彆是在和陳詞補課時,總是莫名其妙地就去關注陳詞嗓音,或者握著筆的手。

搞得傅天河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注意力缺陷或者成年人多動症。

這樣不好。

陳詞都專門拿出寶貴的時間幫他補習了,他必須把效率提升到極致才行。

“你在想什麼?”陳詞又問道。

“啊?”

陳詞:“總感覺你有點魂不守舍的。”

“沒有沒有。”傅天河懊惱道,“就是覺得自己好像經常莫名其妙地就走神了,不夠專注。”

陳詞略作思考:“其實還好,最起碼我講的每個問題你都聽懂了,適當的走神片刻也關係,我偶爾也會這樣。”

“真的嗎?”傅天河頗為驚奇,連陳詞這種超級大學神也會走神?

“真的啊,我是人又不是機器,怎麼可能從頭到尾地全然專注一件事,不過偶爾也會有特彆專注的狀態,一轉眼就把手頭的所有事都做完了。”

“哦哦我知道,叫做心流對吧!我修車的時候經常有那種感覺,腦子都不用,手在那自己動,等回過神來就已經把發動機拆好了。”

兩人把話題聊到了彆處,傅天河總有一籮筐的話想要和陳詞說。

閒扯了十多分鐘,傅天河才反應過來在說閒話,趕緊停住了話音。

傅天河:“你是不是還得再學習?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陳詞:“我再看看物理競賽的書。”

傅天河一拍腦袋:“對哦,我都快忘了還有競賽。”

陳詞再度提醒:“按理說你才是更應該專注競賽的,如果到時候文化課提不上去,還需要靠競賽進夏令營。”

傅天河笑道:“預賽對我來說應該問題不大吧?不行,還是有點沒底,我也去看競賽書。”

和傅天河告彆,陳詞掛斷電話,聽到書房裡傳來陳念在大聲地說俄語。

相較於之前的斷斷續續,他如今的對話流暢許多,聽起來也格外標準。

折磨了陳念兩年之久的大舌音終於能被發出來了,雖然還有些艱難,但至少讓陳念知道他真的有這種功能。

陳詞卷起舌頭,稍作嘗試,隻能發出噴口水的聲響。

果然作為親兄弟,他倆的生理結構都差不多啊……

“不行,這個詞我還是說不好。”

陳念拿著畫筆在畫布上塗抹,又重複了“樂隊”一詞,感覺舌頭要在嘴裡打結爛掉了。

“放輕鬆,不要用死力氣。”沙弗萊儘可能給陳念做著示範。

隻不過因為母語的關係,他說起來特彆輕鬆,很難get到陳念覺得困難的點。

陳念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沙弗萊評價道:“已經可以了,就是帶點口音而已。”

“不行,我都有你這個母語者作陪練了,當然要用最高的要求自己,我哥英語說的都沒口音,我乾嘛要說帶口音的俄語?”

陳念繼續重複,顯然較上勁兒了。

沙弗萊哭笑不得,但看到陳念如此用心,他也頗為欣慰。

在陳念身上,他充分體會到了充當老師的快樂,親眼見證陳念每天的進步,油然而生的成就感很難用語言形容。

陳念:“對了,我們這兩天在去階梯教室的路上把藝術展布置好了,你們明天去上心理健康講座彆忘記看。”

“不會忘的。”沙弗萊答應下來,“到時候我還可以讓陳詞幫忙介紹你的作品。”

陳念:“有可能我也會去。”

沙弗萊:“萬一和陳詞撞上了怎麼辦?你們倆就沒辦法假裝互換了。”

陳念:“真遇見就再說嘛,隨機應變,其實我感覺騙不了你和傅天河之後,互換好像就沒多大意思了。”

沙弗萊:“好家夥,隻有我們兩個大怨種是嗎?”

陳念努力憋笑:“應該說是你們兩個最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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