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馬侍衛相對其他侍衛來說,公務少很多,所以就要負責給其他侍衛洗衣做飯的任務。
李千尋回到郡主府,交付了車馬,同另外一個車馬侍衛張秋劍回到住處。
張秋劍和他是同床,和他關係自然也是最好的。
張秋劍一邊脫著靴子,一邊拍著靴子上的泥土,道:“哥呀,你這次真是嚇死人了,萬一那條蛇有毒,你這會兒該到閻王爺那裡報到了。”他說著,敬佩地看了他一眼,道:“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看哥你這次就要飛黃騰達了,郡主肯定會犒勞你的。”
李千尋道:“保護郡主,就是我們的職責。”
張秋劍道:“話是這麼說,但誰敢冒著生死危險去給郡主吸·毒呀。”他說著,隻見金太監領著巫喜兒來了,忙用胳膊肘撞了李千尋。
李千尋一抬頭,忙彎腰向金太監行禮。
金太監三十多歲,已經有幾根白頭發了,從小就伺候著郡主,郡主府除了瑞光郡主外,也找不到幾個像他這樣輩分的人了。
金太監指著巫喜兒抱的那套袍子,道:“這是郡主賞賜你的新袍子,亥時三刻到玉河宮去見郡主。”
李千尋接過袍子,道:“屬下領命。”
金太監道:“彆怪我不提醒你,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好好把自己拾掇拾掇,挺精神的一個小夥兒,彆辜負郡主對你的一片期望。”
李千尋略皺眉頭道:“謝公公提點。”
金太監走後,張秋劍喜得一跳三尺高,拉著李千尋的胳膊道:“哥,我就說你會有這一天的。你快脫衣服到後罩房等著去,我去給你提水,你好好洗洗身子。”
李千尋看張秋劍比自己還高興,微微笑道:“為什麼要沐浴?”
張秋劍道:“哥呀,你也太老實了!難道你還不清楚郡主召見你是什麼意思嗎?”
“什麼意思?”
張秋劍揪著李千尋耳垂,拉到自己的嘴邊,道:“你個傻驢!郡主召見你去到玉河宮,就是要和你睡覺的意思。玉河宮裡麵有個玉泉池,據說郡主常常召見侍衛過去和她共浴,然後你也就知道後麵該發生什麼了吧。”
李千尋道:“你去過麼?”
張秋劍道:“怎麼!你還瞧不起我?哼!雖然我沒去過,但是我聽人就是這麼傳的。”
李千尋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以後不要傳謠了。我看郡主不是水性楊花的女子。”
張秋劍氣道:“人家是郡主,想怎樣就怎樣,誰敢說郡主水性楊花!等你去了就知道了!都給你說了,郡馬那個事不行,滿足不了郡主,所以郡主才找其他男人的,要不然招我們來做什麼?”
李千尋始終不怎麼相信,不過,他還是去後罩房洗澡了。今日在玫瑰園給郡主吸·毒時,躺在地上,把頭發都蹭臟了,正好趁這個機會洗洗頭。
晚間吃過飯,李千尋害怕嘴巴裡有異味,刻意嚼了幾根茶葉。
亥時二刻,李千尋由巫喜兒帶著,來到玉河宮。玉河宮是西軸線上的宮殿,不像正殿那樣巍峨,但布置得很精巧,匆匆一瞥,就見到廊簷下的燈籠照到兩隻孔雀在太湖石下菖蒲上臥眠。
李千尋一進宮殿,就聽到女子彈箏吟唱的聲音。這宮殿右手邊是幽深的月洞床,左手邊層層雪色紗帳。
巫喜兒命李千尋在外麵等著,她徑直向紗帳裡麵去了,不一時,穿紗度簾,她已經消失在紗帳之中。
突然,女子的歌聲停了,隻見巫喜兒和三名侍女抬著箏從紗帳裡出來,道:“郡主叫你進去呢。”
李千尋依言走進去,越往裡,花香越濃,走到最後一層白紗時,猛地煞住腳步,果然如張秋劍所說,這裡真的有個浴池,那花香應該就是從這裡飄出來的。
李千尋不敢進了,他站在白紗外,行禮道:“郡主,屬下已到。”
瑞光道:“你進來吧。”
李千尋聽著她掀水洗浴的聲音,眉毛皺了皺,道:“屬下不便進去。”
瑞光道:“你不進來,是要裝什麼君子嗎?還是心裡有鬼?”
李千尋沉默了片刻,又聽瑞光郡主道:“如果你真覺得不便,當初為何還要親我的腳踝呢?”
李千尋道:“郡主腳踝被蛇咬傷,不該這麼早洗浴,以免浸水過久,傷口潰爛。”
瑞光郡主聽到這句話,撲進水中,劃了三下子遊到了池子邊,拾階而上,從衣架上扯了一件緞袍,披在身上,光著腳走到紗帳邊上,看著侍衛低著頭,道:“既然你怕我傷口潰爛,就進來給我擦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