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不自覺地開始冒汗。
不一時,從內堂出來一位頭戴唐巾的年輕男子。
酈子夏還算有眼色,立刻站起來,胖和尚也猶猶豫豫地從椅子上溜了下來。
管家道:“這就是咱們郡的太守大人。”
胖和尚跟著酈子夏行禮,拜了拜那個白麵書生模樣的太守,悄悄地站在了一邊,聽著酈子夏和太守一來一去地說話,像是在問酈子夏的身份。
聽了一會兒,果真不簡單,當初他們救得那個半死不活的男人居然是琦王。
哎呀,這下子可糟了!胖和尚心裡越發地緊張。
突然,太守把目光轉向胖和尚,道“我派人幾次到你們廟裡去打聽酈姑娘的消息,為什麼你師父屢屢說沒有。身為出家人,為何欺瞞本官。”
胖和尚吞吞吐吐道:“小的可不知道這回事,都是我們師父接待你們的,我也不知道他們來做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找人的。”
太守道:“你們師父呢,我這就派人把他抓來問問。”
酈子夏道:“大人不必了,他們師父前幾日已經圓寂了。這其中的事也不能怪他們,也有我的責任。”
太守道:“我原本以為他們是出家人,老實巴交的,無論如何也不能私藏你,誰料大意了。”
胖和尚深怕問罪自己,忙道:“人我送到了,還有事麼?沒事我先走了。”說著肥胖的身體像影子一樣溜了。
太守對管家道:“去派人把廟裡的和尚都給我抓過來,等王爺來了,讓王爺親自盤問,好給姑娘出氣。”
酈子夏慌忙止住,“大人不必過度擔憂,他們待我很好,其中的事兒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總之不必捉他們來了。”
太守道:“那就等王爺回來時再做定奪吧。”
“王爺走多久了?”
“王爺在這裡逗留多日,隻為了找姑娘。眼看著中秋節就到了,又怕耽誤了進京,就隻好先走了。”
好在他沒事,酈子夏道,“既然這樣,我想我不必去京城找王爺了,我還是回桐城罷了。”
太守笑道:“路途遙遠,恐怕還會有不測。姑娘若是不嫌棄,就留在寒舍,等著王爺從京城回來時,一起回去便是了。”
酈子夏在廟裡擔驚受怕,心累了,已經不想在外麵耽擱下去了,便客氣道:“這怎麼好打攪大人呢,我還是回桐城吧。”
“姑娘不要擔心,王爺已是交代過了。若王爺回來時,沒能見到姑娘,我也難辭其咎啊。況且姑娘不必拘束,我的內人和姑娘差不多大小,時常也能陪陪姑娘。”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人家還是太守,酈子夏暫且答應下了。
酈子夏進了太守府,被安排在一處小偏院,收拾得十分乾淨整潔,每日都有人來侍候,太守夫人也非常客氣。
府裡原以為酈子夏是太守新納的小妾,畢竟長得好看又年輕。太守夫人立刻出來辟謠,說這是王爺的身邊人,大家更加不敢小瞧。
酈子夏日子過得相當舒坦,而且一天又一天,飛快地過去。
一日中午,酈子夏還在午睡,突然被太守夫人叫醒,“姑娘,王爺回來了。”
啊?啊?啊?
說回來就回來了,一點準備都沒有,穿得隨隨便便,裝扮慵怠。
太守夫人看著酈子夏有點木,忙道:“姑娘還發呆,咱們出去迎一迎吧。哎,我一個婦道人家就不出門陪你了,你自己去吧,說是到門口了。”
酈子夏拉住太守夫人大的胳膊,“不用羞,你陪我一起去吧。”
太守夫人還扭扭捏捏的,畢竟有點好奇這個王爺,就陪著出去了。
還沒走到二門,就見自己的丈夫帶著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進來,雖然沒有穿王爺的服飾,但是看起來也是氣宇軒昂,看久了就會令人害羞。
太守夫人見琦王正與自己的丈夫說著話,突然看到她們兩個出來,眼睛直接盯住了酈子夏,那種眼神真是叫人羨慕。
太守輕輕向太守夫人招手,讓她過去,不要礙了人家兩個的好事。
太守向周亭琦道:“王爺和姑娘到裡麵去吧。”
酈子夏也覺得有些尷尬,轉身自己走到屋裡,感覺他在背後跟著,很不自在,像是一個陌生人,又不像是。
一進屋,周亭琦道:“你去哪兒了?我以為這輩子也見不到你了。”
“我這不是在這兒麼?”用得著緊張麼。
“告訴我,你後來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你可知道。”
“不用擔心了,沒有病也沒有死。”
“你可不能死。”
“為什麼?”說話終於放鬆下來。
“你死了,孩子就沒娘了……你快給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
酈子夏想了想這番經過,可真是波折,但說起來也風輕雲淡,“你那天被土匪綁著扔下山坡後,我也跟著跑了下去,找到你時,你已經昏迷不醒了。我抱著你在路邊等到天亮,遇到三個和尚,救咱們到廟裡。那廟裡的老和尚說要我嫁給她大徒弟,他才肯救你。我隻好答應了。”
“啊!”
“怎麼啦?”
周亭琦抓住酈子夏胳膊,從肩膀捏到小腿,像是檢查什麼似的,“你嫁給他了?我真是該死,該死……那後來你就真的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