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五十章 你是不同的(1 / 2)

聽到我這一聲發財, 男人神色淩厲,滿身戾氣的樣子能把我摁在地上摩擦,或者直接把我當成磨牙棒。

氣勢上已經完全壓製我,如果他不是發財, 我這會兒一定躲殼子裡, 根本不會與他對峙交流。

我不擅長與強勢的男性相處, 一種梅開二度既視感。

“我錯了, 是哮天犬,你好,久仰大名!”

鑒於當初和哪吒的相處,我當場認慫, 很快清醒過來,不再用看發財的眼光去看他。

哮天很快來到我身前, 個子快有兩米高了。我仰視著他, 被這氣魄壓得後退幾步,後背靠在牆壁上, 他一掌撐過來。

冷風刮起鬢邊的發絲, 我瞳孔緊縮, 縮著肩頭減少接觸麵,感覺他的胸肌要撞到我鼻子了。

被壁咚的我, 用糊了雞糞的雞蛋勉強擋在麵前,“犬爺,何事?”

“東西!”他黑著臉,將有著黑色尖銳指甲的手攤開在我麵前。

這索要的姿勢,讓我聯想到以前。

曾經我對著他攤手,他就會把爪子放上來和我握手。幾乎我教什麼,他都接受得很快, 隻要我做出開槍的手勢,他就會順勢倒下,然後各種打滾求摸摸。

扔出去的東西,不管是什麼,丟到多遠,他就會叼回來。完全不用擔心,他一去不回。

我晃掉腦子裡的過去,不明白道:“什麼東西?”

“狗牌!給老子!”

“哦,哦,來,接著。”

我這話一說,他下意識地屈下膝蓋,準備跪下聽話。突然,哮天眼神一厲,惱怒地打開我的手。

由於手裡還拿著雞蛋,這一拍,蛋碎了一地。

將沾到少許蛋液的手放在裙子上蹭了蹭,我從袖子裡摸出尚有餘溫的狗牌遞過去。

哮天拿過狗牌,看著上麵的發財二字,露出一種麵對黑曆史地猙獰表情。這對他來講就是不堪回首的一段記憶,務必要毀屍滅跡。

他齜牙的時候,鋒利的犬牙泛著寒光,我默默地凝神聚氣,準備時刻防禦。

哢噠一聲,狗牌被他折斷,哮天犬窩火地將斷成兩節的狗牌塞入腰帶的兜裡。

看這樣子,他恢複後,也有著失憶時的記憶。難道他沒有一點觸動,不覺得那段時光還挺快樂?

在危險的邊緣試探,我壯起膽子,做了個開槍的手勢,命令道:“發財,砰——”

哮天身體一僵,高大的男人當即跪下去,準備躺下。一種慣性思維,是配合我完成的指令。

我露出驚喜的神色。

可惜的是,他跪到一半回過神,麵色鐵青,目露凶光地一把掐住我的臉。

我及時在麵頰上用龜甲擋住,隻不過他並沒有用指甲刺我,反而讓尖指甲收斂了,好像虛張聲勢一樣。

隻是看到我防禦,他眼神一黯,眉頭皺起。

“憑你也配?再命令老子,咬斷你脖子!”他氣急敗壞地說著。

“……”

我的體貼小狗濾鏡開始崩壞,發財是發財,哮天是哮天,還是回不來了。

那段回憶,隻能說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我口齒不清地說道:“我錯了真的錯了,以後不喊了。”

他暴躁地衝我嗬斥:“不準叫老子發財!”

“知道了犬爺。”

“老子叫哮天!”

“哦,好的。”

“給老子叫一聲。”

“……”

不是很懂他忽然降低下來的音量,但我點點頭,喊了一聲,“哮天大爺。”

“叫名字!誰讓你喊大爺!”

“哮天!”

多虧了以前和哪吒相處的經驗,這會兒還沒被嚇破膽。

男人的麵色有所緩和,猙獰的表情一旦消失,犬牙就不顯得森冷。

如果他現在是狗的樣子,我那碎掉的濾鏡,說不定並不會碎得那麼徹底。

我壓下想擼狗的想法,不知道該說什麼。居高臨下的哮天盯了我許久,隨即又冷酷地轉身。

“你最好給我忘記之前的事情,實在讓人火大,我怎麼會對著一隻烏龜諂媚邀寵!”

“明白,那是失憶,算不得數。”

“我並不感激你救了我,沒有你,老子一樣能活。”

“嗯嗯,知道。”

“老子在灌江口真君府,欠你一次,以後會還。”

“倒也不必。”

“我哮天犬絕不欠你一隻烏龜精的!”

“行吧,你高興就好。”

說完,哮天又惡狠狠地離開,走的時候還踹了一腳擋路的小藕,我趕緊去哄那哭唧唧的藕。

藕順勢爬到我胸口,埋頭撒嬌,哮天的尾巴一翹,又回頭凶殘地瞪了一眼。

呃,沒什麼事的話,以後還是彆見了。

惡犬馴服什麼的,我並不是馴獸師,能和哪吒成朋友都是意料之外的事,而且一路過來也是勞心勞力的。

不對,哮天要是真有後代了,我還是能用這個人情去要隻小狗的。

但現在衝過去說,能不能預定你的孩子,他一定會覺得我腦子有問題。

暫且把救他的人情存著,以後絕對不要主動招惹。他欠我人情,總比我欠他人情要好。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哪吒說我會被壓製了,確實不是我擅長應對的,看哮天那凶暴的樣子,我隻想當個縮頭烏龜。

……

“你說,前幾天哮天犬來找你了?”

敖丙逗著小藕,手指隨意地在人家肚皮上戳戳,漫不經心地問著,帶著幾絲對我的關懷。

有點關心,但不多。

“是的,凶巴巴地說欠我一個人情。”

“這不是挺好麼。”

“敖丙太子,你不用開會了?”

“都幾個月了,開完了,最近就是四海聯絡感情的內部會議。”

“你是覺得無聊,才來找我玩的吧。”

“怎麼會,我想你了。”

信你,我就是豬鼻龜。

“既然欠人情,你可以好好把握一下,想想讓哮天犬為你做什麼。”

“沒什麼想要他做的。”

“你有,不過是太好人,說不出口。”

我問敖丙,我想什麼,他說我想要哮天犬變成失憶乖狗的樣子。是戳中了我的陰暗心思,想想不過分吧。

最近敖丙時不時來我這打卡,他來了就會看看小靈芝在不在。小靈芝來了,就會瞧一瞧哪吒在不在。

我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出大戲在麵前上演,腦補了一些經典款三角戀。

“敖丙太子,你又看上小靈芝了?”

“可惜小靈芝眼神不好。”

“那你怎麼還幫她表明心意?”

“總得讓她看看李哪吒的真麵目吧,光看臉不可取。”

我望著敖丙這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每每回想起最初的怦然心動,都覺得自己也容易上鉤。

對強勢的人,我自帶防禦,對於溫柔又會照顧人的,則是自動淪陷,頗有點白給的意思。好在我止損也快,不然也是敖丙魚塘裡的。

“敖丙太子,看臉不可取,看性格呢。”我端正態度問他,很是勤學好問。

聽了我的話,敖丙麵上的從容轉為一種不確定的謹慎,他把手邊的小藕用一片水花送出了堂屋,這裡便隻有我倆了。

“小龜,有中意的人嗎?”

“沒有。”

“類型呢。”

“溫柔好相處的。”

“我近年來時常會冒出一個困惑,你正麵回答我一下。”

“敖丙太子請說。”

“你是否,喜歡過我。”

我怔然,眼前的少年確實溫潤如初,眼裡閃爍著一絲期盼。是對自己魅力的再次確定。

可能是前麵有過鋪墊了,所以對於他的問題,我沒有太驚訝,鎮定地回應。

“是的,有過一下的心動,現在是完全的朋友之情。我想應該沒有打擾到敖丙太子吧。”

敖丙的表情變得複雜,又是笑,又笑無奈,在眼底的深處埋下了一抹悵然。

“打擾?你根本就沒有表露過感情,隱藏太深了,小龜。我倆竟是錯過,我還以為自己吸引不到你,原來最先打動你的,竟是我。”

你又開始走虐戀風了是吧。

“敖丙太子醒醒,你不喜歡我這款。”

“都說日久生情,你又怎麼知道相處久了不會有感覺呢?”

“是的,我不信,那你現在有感覺嗎?”

“不敢有感覺。”

我無語片刻,隻覺得他在忽悠我,反正花心龍這暖男屬性不是一兩天了,我把關注點放在了另一麵。

“這是哪吒太子告訴你的嗎?說我對你動過心。”

“不是哦,我們三個做朋友以後,我從李哪吒對我的態度裡推算的。他後麵有陣子對我極其惡劣,你不覺得嗎?”

“你倆吵架互噴也不是一兩天了,我沒發覺。”

“……也是,我倆打架又不會在你麵前動手。”

這回我有點詫異了,“你倆什麼時候打過架?”

“他說是切磋麼,這小子,也太霸道。好像你不能喜歡誰,做朋友也隻能有他一個。朋友,自然是多多益善。”

“可是現在這樣的哪吒太子,已經變得溫和點了。”

“就抽筋來講,是溫柔很多,他對朋友很夠義氣。但對你有點不同,你注意點。我打不過他,關鍵時刻護不住你。”

沒想到會被這麼提醒,我不由得雞皮疙瘩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唬的。

體會到一種鬼要來吃人的戰栗感。

我搓了搓手臂,問道:“怎麼忽然談起這個?”

敖丙欲言又止,斟酌幾番,如此說著。“我是覺得,李哪吒對你要求比較多,在朋友裡,你的分量也是不一樣的。估計他自己還沒意識到。”

“好像也沒什麼不對,畢竟友情也會分個前後。我倒是不介意誰和誰關係更好,反正都是朋友。”

“既然你這麼看得開,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謝謝你敖丙太子,讓我再次體會到了哪吒太子的恐怖和強勢。”

“不用客氣,我也怕。其實你要是喜歡哮天犬的話,可以在一起試試。”

我一想到發財的狗臉變成哮天凶狠的人樣,胃都要痙攣。

“這倆不是半斤八兩嗎,而且哮天犬一大堆黑曆史在我手上,要不是有個救命之恩,他大概恨不得撕碎我。”

“前有虎後有狼,你總得選一個麼。哮天背靠二郎神,和他一起,你也算多了更強的倚仗,反正比我這龍宮靠得住。”

最初幻想過抱二郎神大腿,沒想到多年以後,竟有一條捷徑可以曲線救國。然而這條狗腿子,還是哪吒意外敲出來的,一種奇怪的命運。

等等,我為什麼非要在狗和藕這裡麵選?選什麼啊?選安葬的地方嗎?

“小龜,敖丙太子!”

門外傳來小靈芝的聲音,敖丙收回那副鄭重其事的樣子,笑著去門外接人。

我倆也不談抱大腿的事情了,敖丙在給小靈芝灌輸哪吒的黑料,我則是托腮看著院裡追逐嬉戲的猴群。

有時候很佩服敖丙,他好像很有愛的能量,見一個愛一個,被傷了也能爬起來,愛的感覺從不會枯竭。

他這一次,可真是帶給我一個重磅消息,我可從來沒細想過,哪吒對我不同。

總覺得敖丙還有話沒有說完,他也沒打算刨根究底,頗有一種點到為止的感覺。

“小龜,我們去天庭找李哪吒吧。”

我回過神,看到敖丙和眼神發亮的小靈芝,似乎這倆已經商量好了,就等我同意。

“怎麼這麼突然?”

“難得我有空,難道你們不想參觀天宮?”

有人帶路的話,還是挺想參觀的。

小靈芝平時都不敢和哪吒碰麵,隻敢遠遠瞧著,沒想到和敖丙倒是有說有笑,還被忽悠地敢去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