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萬家則不同。
萬家原是大商賈,家底極厚,先帝興兵時,萬家支援了數不儘的銀錢糧草,倚著這份功勞,封了忠義伯。
這一點無可厚非,打仗是功,糧草也是功。
好不容易得來的功業爵位,偏偏沒有男丁,隻能將來去族中過繼一個,以伯夫人那性子,顯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這等事……”永寧侯夫人話一出口,想到秦鸞到底還是閨中姑娘,便又咽下去,隻在腹中轉悠。
這等事,折騰兒媳婦又有何用?
分明就是兒子的問題。
兒子要想納小的收幾房,兒媳婦攔得住嗎?
兒子不願意再有人,彆說兒媳婦沒辦法勸,當娘的都使不上勁兒。
就像秦鸞她爹秦威,妻子病故了多年,永寧侯夫人也是勸過的,身邊總要有個人知冷知熱。
秦威不答應。
早些年是孩子還小,怕繼母讓孩子受委屈。
後來是孩子大了,我有兒有女,挺圓滿了,真想拉扯孩子,過幾年就能抱孫抱外孫了。
話都這麼說了,永寧侯夫人也就不勸了。
反正秦鸞上頭還有個哥哥,學了一身武藝,書也念得可以。
要是沒有這麼個大孫子,永寧侯夫人也說不好,自己會不會硬逼秦威,或是去逼二房。
可說到底,逼歸逼,不能害人。
給兒媳婦下毒……
這是人能乾出來的事兒?
永寧侯夫人搖了搖頭,問道:“既知是下毒了,可有辦法解毒?”
秦鸞道:“我隻拿師父的保命丸暫時拖著,沒有毒方,就無法解毒,若要救人,必須知道方子。”
“那怎麼辦?”永寧侯夫人問,“沒憑沒據的,那陰毒老太婆可不會認,也絕不會交方子出來,她蛇蠍心腸害兒媳,我看不慣她,也不想事後被她倒打一耙。”
秦鸞彎了彎眼:“辦法有的,隻是得讓哥哥替我綁個人。”
永寧侯夫人忙問:“誰?”
秦鸞道:“伯夫人身邊的丫鬟,寶簪。”
“寶簪?”永寧侯夫人思索著,“那個、那個誰的侄孫女來著?”
“馮嬤嬤的侄孫女。”秦鸞提醒。
永寧侯夫人差不多對上號了,叫了個丫鬟進來,交代道:“去門房上說一聲,大公子若回來了,就讓他過來。”
也是趕了巧,門房上剛收了信,秦大公子秦灃就回來了。
“祖母,您尋我?”秦灃大步進來,見秦鸞也在,大大咧咧的模樣趕緊收了大半。
妹妹幼時多病,比禦賜下來的瓷瓶還金貴,秦灃不敢吵她、也不敢鬨她。
多年未見,妹妹長成了個有模有樣的道姑,但在秦灃心裡,就是個瓷瓶道姑。
他不知道怎麼和瓷瓶相處,隻小心翼翼打了個招呼。
永寧侯夫人直截了當:“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秦灃站直了,恭謹道:“孫兒聽祖母吩咐。”
“替你妹妹把忠義伯夫人跟前那叫寶簪的丫鬟綁了。”
秦灃:?
他是不是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