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水墨畫,沒有旁的色彩,隻濃濃淡淡的墨色,卻叫人愛不釋手。
如此模樣,若添上胭脂……
哎呀!
得多好看呐!
劉龔氏在心中重重點頭。
沒錯了、沒錯了。
她一個小地方出身的婦人不懂朝政、不知這個侯那個伯的彎彎繞繞的關係,她隻曉得,秦姑娘這樣的,當國公夫人,再合適不過了。
要容貌有容貌,要姿態有姿態,要英氣有英氣。
同樣是將門之後,厲害了!
貴客本就不該怠慢,而貴客裡的貴客,劉龔氏上了一百個心。
秦姑娘看了什麼,拿了哪件擺件把玩,喜好哪種茶點,她全要記住。
同時,得顧好分寸,不能打攪秦姑娘的雅興。
秦鸞看得頗有趣味。
鋪子雖小,東西擺放卻很合理,不顯雜亂,還相得益彰。
錢兒也喜歡看,時不時與姑娘說道幾句。
忽然間,樓下似是來了人,急急喊著“大姐”。
秦鸞一聽,道:“像是二弟的聲音。”
錢兒忙點頭:“是二爺。”
秦鸞忙出了雅間,在樓梯上與急著上來的秦渺迎麵相遇。
大冷的天,秦渺急得滿頭大汗。
“大姐快隨我來,”秦渺拉過秦鸞的手,“大哥被人誣陷搶姑娘!”
秦鸞眉頭一皺。
錢兒瞪大眼睛,難道是上回綁寶簪的事兒,被傳出去了?
自家不會說,萬姑娘父女也不會說,定國公更不會了。
莫非忠義伯破罐子破摔,臉皮都不要了?
“大哥在哪兒?”秦鸞問。
“棋社外頭。”
“煩請東家往永寧侯府報個信。”秦鸞說完,隨秦渺一塊出了生花閣。
這一路不遠。
秦渺一麵跑,一麵把事兒說明白了。
先前他正與人對弈,忽然間,外頭傳來爭執聲,有人強搶民女。
他原不想看熱鬨,更覺得搶人的是個蠢蛋。
沒見那顏述剛流放嗎?
誰家紈絝這麼不怕死。
很快,他就聽說,那蠢蛋是秦灃。
秦渺扔了棋子就衝出去了。
秦灃被圍在正中間,功夫再好,也不能與看熱鬨的動手,平白落人口舌。
他們府裡的車夫護主心切,也被人群困住,隔著裡三層外三層,讓秦渺到生花閣找秦鸞。
秦渺二話不說,扭頭就跑,仗著年紀小體型小,身形靈活,從越湧越多的人流間鑽出來搬救兵。
待他們趕到,人群湧得甚至看不到秦灃的身影。
錢兒急得跺了跺腳。
這麼冷的天,常玉大街都沒有幾個客人。
一街之隔的此地,竟然來了這麼多人。
“讓讓!”錢兒擠進去,“各位讓讓!”
有什麼東西,輕輕地擦過她的肩頭。
餘光裡,錢兒看到了拂塵。
下一瞬,她隻覺身體裡有了使不完的力量。
她用力往前頭的人縫裡頂,在一陣“哎呦”、“誰啊”、“擠什麼擠”的叫喚聲中,替秦鸞與秦渺破開了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