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爺把他設想的問題都答了一遍,固然都答得比較表麵,但起碼,聽起來不錯。
尤其是“先太子遺孤”,隻這一點,就比什麼這宗親那族親的強了千百倍。
算算年紀,該是二十歲出頭,這麼年輕的歲數,行走過官場,又能打仗,還真是不容小覷。
尤其是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
咦?
近幾年,大周能算得上打仗的,就隻有這一回了吧?
那麼,符合老侯爺所說的條件的,似乎、好像、可能、興許……
劉賁整個肩膀往下一沉。
他想,他知道答案了。
也正是因此,皇上那道聖旨才說得通。
“我、我之前覺得,他很熟悉,”劉賁有些語塞,說到一半,又補了一句,“他身上有誰的影子。”
不是每一位將領都能和兵士們打作一團。
就算相處融洽,彼此信任,他們之間的氛圍也是各人各不同。
而林繁給劉賁的感覺,與與兵士們相處時,那種隨和與肆意,劉賁當時沒有想起來,此刻在想想,那種精神氣,像極了先太子。
也正是這一刻,劉賁終於明白了。
為什麼永寧侯在這把年紀,還要堅持為林繁鋪路,老侯爺等的不是一個未來的三軍主帥,而是,想要把屬於先太子父子的東西,都交還到林繁的手中。
為了能夠服眾,才需要林繁在這場戰事裡打出名號,立下威儀。
僅僅是累個資曆是不夠的,必須要在軍報上留下抹不去的名字,才能讓之後的路好走些。
“我與他必定會起兵,”永寧侯的聲音壓得很低,“虎符雖在老夫手中,但老夫也不敢豪言說能指揮多少多少人。
還有馮將軍、安北侯他們,他們不知內情,就算他們知道,也不一定要跟著老夫乾。
一旦他們知道了老夫的決意,帶兵阻攔老夫回京,那隻有一戰了。
倘若他們控製了兵力,老夫和林小子兩手空空,唯一的退路就是飛門關與西州城。
隻有你在飛門關,老夫才能放心回來。
老夫也和毛固安談過了,他也許不願意隨老夫興兵,但他答應了不阻攔,若老夫在飛門關,他不會和朝廷追兵來個兩邊夾擊。”
劉賁的喉頭滾了滾。
這個問題,於他其實並不難選。
亂世裡為了活命,他選擇投軍到秦胤麾下。
一路廝殺,幾番曆險,他的命也是秦胤救下來的,若沒有老侯爺當年救援,他劉賁早身首異處了。
大周建立後,他亦追隨先太子南征。
當時的他,六品散階,和一道出征的大將們比不了,但也不是無名小卒,就在軍中任了先鋒。
因此,他與先太子並不陌生。
甚至可以說,為了軍情安排,趙臨時常找他溝通。
他對先太子敬佩至極,亦對先太子的突然身故惋惜至極。
這幾年,飛門關最難的時候,彆說毛固安罵,劉賁私底下也想過,若登基的是先太子,西涼早就打穿了。
可惜,故人已逝。
而現在,一晃二十年了,故人的兒子決意起兵……
想到玉沙口崖壁上那飛身而起的神兵,劉賁深吸了一口氣。
他站起身來,雙手抱拳:“末將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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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一直有貼傷藥,但效果不咋樣,隻能等這本寫完之後去醫院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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