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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飽餐後,葉槭流從背包裡翻出地圖,對照河流的方向,尋找他們在地圖上的位置。
鑒於荒野上沒有信號,他隻能采用這種過時的方式確認方位,不過葉槭流估計自己的行為意義不大。畢竟對於大地來說,數百年的歲月不過是時長河中短暫的一瞥,地形地貌不太可能發生太大的變化,再加上狗狗們天生就擁有超人的方向感,不需要葉槭流多此一舉。
但如果是普通人,不幸遇上了彌漫荒原的濃霧,那麼哪怕是經驗豐富的獵,恐怕迷失方向吧……這時候再遇上在濃霧中狂獵的異種,幸存的概率可以說是微乎其微,這樣的情況下,當地人自然傾向於向神靈求助……葉槭流若有所思地放下地圖。
他想了之前導遊柯根對他說的話。
存的證實的儀式不包括柯根所說的那個,在葉槭流來,那更像是粗野的異教崇拜儀式,不過從規格上來,和未經改良的古典儀式有很大的區彆。
葉槭流在密大度過的時並不算長,但在那短暫的幾個月裡,他無疑是個好學生,哪怕是最開始不擅長的儀式召喚,最終在一次次練習後變熟練起來,完美度過了這門課程的考試。
隻是出於安全的考慮,密大並不建議學生嘗試指向七神的儀式,有一些額外的了解就足夠了。更何況葉槭流自己就是“未經證實的儀式”的發明者,作為邪神,他當然不傻自己去嘗試這類儀式,讓自己暴露在七神的注視下。
而這些流傳至今、經過證實的儀式無一不經過了無數次改良,變更加簡單、快捷、清潔,所需要的儀式材料不再是血腥的內臟、新鮮的頭顱,或者尚未去的胎兒,取而代之的是更易獲的神秘材料——從活祭用象征物代替,這是古典儀式和代儀式最大的區彆。
從這點來,柯根提的儀式更接近於代儀式,而且儀式的代價,或者說消耗,幾乎可以說微乎其微……嗯,他對我應該沒有多少惡意,那麼這應該就是愛爾蘭人常用的指路儀式?不過這個儀式可以成功,意味著“灰王”是實存在在愛爾蘭的,就是不知道這種信仰存在多久,發展出了多少信徒……不管怎麼說,能夠回應信徒的祈求,為他們指明道路,“灰王”的位格估計不低……葉槭流在思索中逐漸出了結論。
在神秘學中,每種儀式材料都有著各自的象征意義,如果足夠精通神秘學知識,完全可以從中推測出很多信息。
從儀式材料的象征意義出發,白骨是“冬”的象征,骨白鴿的象征就是白骨和象牙,“灰王”應該和骨白鴿有一定的聯係?山毛櫸則經常和橡樹一起,認為是“森林之王”的化身,在歐洲某些地區的的降靈節習俗裡,用山毛櫸樹枝和蘋果來代指亡……最後是隨身攜帶的物品,將這類物品用於儀式,一般象征著用物品代替自身,如果這樣物品在儀式中失去,可以和消逝聯係起來,這麼,“灰王”冬之道路以及骨白鴿的聯係就很明顯了……聯係種種細節,葉槭流覺這個猜測的可信度不說百分之百,稱上非常高了。
“還記我們剛剛在露營地遇的那個人嗎?”他轉向布萊克,問。
布萊克一邊忙碌著收拾火堆,一邊回答葉槭流:
“嗯!記!他應該是獵人,但是我們沒辦法探測他的實實力,之前的距離下不夠安全。我們聽你們在說什麼了,他說的那個儀式,我們不太熟悉……”
在露營地葉槭流身邊的柯根後,狗狗們就聰明地沒有靠過來,好在露營地的人不算少,葉槭流猜測柯根應該沒有發布萊克的實身份。
雖然狗狗沒有詳細說過,但是第一次從無光之海歸來後,他們應該就離開了愛爾蘭,對異種他們或許還有些了解,對於島上的居民和他們的信仰,狗狗們基本上就是一無所知了。
似乎是覺沒有幫上忙,布萊克有些沮喪,低頭拿著小樹枝扒拉熄滅的火堆。
還是信息不足啊……葉槭流在心裡歎氣,覺他很需要找一個本地人,能不能從對方口中獲取情報。
他拍拍布萊克的肩膀,寬慰道:
“沒關係,你們已經幫我很多了。”
布萊克眨了眨眼睛,一對犬耳突然從他的腦袋上冒出來,抖了兩下,精神抖擻地立在那裡。
“我們還幫你更多!”他們著葉槭流,身後的尾巴甩飛快,快速說,“我們很高興能夠幫你!這就是我們想要做的!”
葉槭流頓時有種幻視,仿佛了一隻蹲在自己麵前飛快甩尾巴的狗子,而且還是訓練有素的那種,哪怕心情已經極度激動,在命令之前,依舊遵守紀律地蹲在原地甩尾巴。
比之前有禮貌多了啊狗狗們,想想最開始你們可是直接往我身上撲的!這麼一想,或許是在倫敦待久了,環境熏陶了……呃,不對,我們在倫敦整天似乎除了打架就是在蹦迪……葉槭流忽然目光一凝,指著布萊克身後喊道:
“火燒起來了!”
因為狗狗們尾巴搖太快,剛才已經接近熄滅的火堆在風的助力下重新燃燒了起來,而且愈演愈烈的趨勢,甚至燎了布萊克的尾巴毛……
……
德國,瓦爾/堡。
一群參觀的遊客進恢弘壯觀的大禮堂,驚歎地欣賞著周圍的壁畫,沒人注意人群中的紅發遊客不知何時失去了蹤影。
費雯麗低調地離開大禮堂,進回廊,貼在她後背的銀色脊椎骨突然湧出了無數陰影尖刺,仿佛漆黑的花瓣在她身後綻放,將她淹沒其中。
一根根陰影尖刺刺入回廊的頂,無形的陰影附著在磚石上,沒有對石磚造成絲毫破壞,甚至連灰塵都沒有震落,借助陰影尖刺,費雯麗輕鬆地將自己倒懸在天花板上,沿著回廊的頂潛行,很快潛入了存放資料的房。
一根陰影尖刺無聲地探出去,將資料室的門推上,門外的聲音立刻變微不可聞,費雯麗趁機輕輕從天花板上落下來,卻沒有落在地麵上,而是在陰影尖刺的支撐下,懸在半空中。
歌劇愛好者絕不對瓦爾/堡感陌生,這座城堡的大禮堂如今依舊是諸多音樂的舉辦地點,費雯麗對瓦爾/堡很熟悉,隻是她從未來過這裡。
但根據她查的線索,輝光教的上一任徒就是在這座城堡發的。
資料櫃上了鎖,好在櫃門之還有一點縫隙,費雯麗抬起,一根細小的陰影尖刺悄無聲息地鑽進鎖眼,她小心地搗鼓了半天,總算打開了鎖。
還是儘快收集一件啟的遺物吧……費雯麗拉開抽屜,一一掃過資料櫃裡的件,忽然從中抽出一份。
她打開這一年的記錄,在其中找了“布倫希爾德”這個名字,往後翻了幾頁,找了關於她的資料。
費雯麗拍下這一頁,將資料櫃謹慎地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