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
隨著一聲爆炸,一間神社化為灰燼,躲藏在遠處的神職人員們瑟瑟發抖,而狐耳的白發男子站在廢墟之中,看著前方。
他的衣服有些許破損,嘴角掛著獻血,但他是笑著的,甚至有點癲狂。
“哈……你再找,也不可能找到他!”月白肆意地笑著。
“所以你知道他在哪。”五條悟不笑的時候,周身氣場無比可怕。
他沒有直接抓住月白,而是用無下限箍住了月白的脖子,逐漸收緊。
“說,他在哪裡。”他蒼藍的眼眸無比平靜,但聰明的人能一眼看出那平靜之下的波濤。
“咳……就算…告訴你……你也見不到……”月白的喉嚨赫赫作響。
“為什麼這麼說。”
“你知道的……他在哪裡…你早就知道了……”月白依舊笑著。
【千年前】
數不儘的術式和咒具將墮天牢牢束縛住,而虎杖悠雨被鎖鏈貫穿手心,半吊在空中。
“交出地獄之門,還可以給你全屍。”一個頭發花白的世家長老說。
“不可能……”虎杖悠雨虛弱道。
從前兩天起,他的身/體狀況就急轉直下,仿佛偷來的光陰被神明拎著要還回去一樣。
他甚至沒有多餘的力氣用出湮滅。
但地獄之門,是不可能交給任何人的,哪怕是禦三家。
地獄之門是逝者去往三途川的必經之路,隻有鬼使和神明,還有魔虛羅認可的人召喚時,才會出現。
那是往生之門,亦是生死之門,他不允許有人利用地獄之門做苟且偷生之事。
“不用跟他廢話,把他殺了,地獄之門不見開了嗎?”另一個中年人說,“他還能不去三途川不成?”
“有道理,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咒術師們同仇敵愾,僅僅是為了共同的利益。
利刃刺穿虎杖悠雨的心臟、腹腔、肩膀。
他大口大口地吐著血,試圖用回溯治療自己。但這法陣是專門針對他的,沒有對應的咒具,無法使用咒力。
身/體很痛,很冷,眼前也越來越模糊了……
在朦朧之中,他好像聽見有孩童的呼喊。
“神様!”
模糊不清的視野中,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推開周圍的咒術師,踩過散落在地上的咒具,朝他奔來。
“神様!”那孩童的聲音有些許顫抖,像是在哭。
【現代】
“我不知道。”五條悟冷冷地說,“我不知道他在哪。”
“你知道的……哈哈哈……”月白喘著氣,“五條……你知道你的未來是什麼樣的嗎……
“今年,你二十八歲,是咒術界最強的咒術師。
“十年後,你三十八歲,你有了妻子和孩子,你的生活很充實,沒有人來招惹你,也沒有人敢與你為敵。
“二十年後,你四十八歲,歲月在你身上留下了痕跡,但你依舊是其他咒術師目不可及的人。
“三十年後,你五十八歲,你逐漸離開咒術師們的視野,在高專做全職教師。
“五十年後,你七十八歲,你已經很少做任務或帶學生了,但咒術界後輩人才輩出,你從不用擔心咒術界的未來。
“六十年後,你八十八歲,接近耄耋之年的你依舊精神飽滿,時不時會出門轉轉,看著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你時常會回憶自己的過去。但時間
是回不去的,你隻能被推向未來。
“一百年後,你的墓前,有鮮花,有貢品,有無數尊敬的後輩在傳頌著有關你的傳說。
“多麼完美、多麼令人羨慕的一生啊。”月白笑道,“那你知道,虎杖悠雨的一生是怎樣的嗎?”
“閉嘴。”五條悟氣息有點紊亂。
“今年,你二十八歲時,他十八歲。他正處於最有希望的年紀,他是明媚的太陽,他是盛開的鮮花。人們簇擁著他,關心著他。他是隻要存在,就會向周圍無差彆散發善意的人。”
“我叫你閉嘴!”五條悟低吼。
“十年後,他十八歲;二十年後,他十八歲;三十年,四十年……一百年後,他依舊十八歲!”
“轟——”月白被重重砸在廢墟之中。
但這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並不能影響他繼續說下去。
“那個如朝露般的人啊,已經死了啊——”他笑著,仿佛是在嘲諷五條悟的無能為力。
“不。”五條悟走過來,“他沒有死,沒有死……你知道,他到底在哪裡!”
“哈哈哈哈哈!我確實知道他的屍骨在哪!”月白站起身,朝人勾手。
“來啊!有本事,就徹底打敗我,我可以考慮要不要把他的屍骨給你哦。”
【千年前】
五條鶴闖進法陣時,在法陣四周坐鎮的咒術師還有一些騷亂。
有人出手想攔住他,但他哪怕被劃傷了腿,也沒有停下奔向神様的腳步。
咒術師們認出那是五條家的六眼。
“神様!”小小的身影跑到浴血的青年麵前。
“……小鶴……”虎杖悠雨認出了他。
“神様,神様……嗚嗚……”五條鶴止不住地哭,哭得比他們第一次見麵時還要厲害。
百目鬼把他帶到了最近的傳送門,然後,他一邊跑一邊用著不熟練的瞬移,來到神様麵前。
但神様已經奄奄一息。
“不,神様……”五條鶴抓著他的衣服下擺,“神様,神様你不會死的對不對,神様……嗚嗚嗚……”
“小鶴,彆難過……”虎杖悠雨用儘量輕柔的語氣安慰著他。
“沒事的……小鶴…………我…不會真正離開……
“你知道嗎……其實…每個人,都是星辰……我們…從宇宙中來……最後…會化為塵土,回到宇宙中去……
“你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當你長大…你會發現……世界是…如此浩大……與之相比…你我的相遇相識……不過是滄海一粟……
“我隻是…萬千星辰中的一顆……而你麵前……還有整個宇宙……”
他看著五條鶴,還有遠處被困著的墮天,擠出一個蒼白的笑,說:
“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