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神様,神様……”
五條鶴緊緊抱著神明。
神明垂眸看著他,溫柔的眸底,卻是漸漸歸於死寂。
神明的血染紅他的衣襟,將他染成同神明一樣的顏色。
“……神様……”
神明再也不會回應他了。
“……”
五條鶴呆呆地跪倒在地上,淚水橫流,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神様…神様……
他的神様,永遠地沉默了……
附近的咒術師們並沒有任何同情,或是悲傷。
“終於死了,太能撐了。”
“地獄之門呢?”
“把那個六眼小子拽過來!”
“等好久了,地獄之門的影子呢?!”
“夠了!”墮天嘶吼。
爛好人死了,被他熱愛著的人類殺死了。
他的憤怒如同燎原烈火,磅礴的咒力將捆住他的咒具和咒術師全部震開!
他的眼中隻剩癲狂。
極端的情緒下,他似有領悟,雙手結印。
“領域展開——伏魔禦廚子!”
無儘的黑暗與巨大的神龕出現,所有的咒術師,都在頃刻間化為碎片。
唯一沒有被濺上肉塊的,隻有破損的法陣中心。
五條鶴還在抱著神明的屍體哭泣。
墮天喘著粗氣,結印的手緩緩放下,領域也逐漸消散。
他一步步向法陣中心走去,身/體因受傷和咒力透支傳來撕裂的疼痛。
“把他給我。”墮□□五條鶴說。
五條鶴還在哭,但他沒有鬆手。
“不……不給……”
“找死。”墮天調動剛剛恢複一點點的咒力,向五條鶴發了一發斬擊。
五條鶴用無下限將斬擊擋住,伸開雙臂攔在神明的屍骨前。
“不會讓你帶走神様的!就是因為你,神様才死的!”他的眼淚鼻涕還在流,看起來無比狼狽弱小。
“明明是你們!”墮天再次暴起,“是你們這群咒術師!”
雖然爛好人本來就要死了……
但他應該安安靜靜地死去,應該被完整地安葬,應該長滿整個墳墓的鮮花……
而不是像這樣,被人抓住,被人虐殺!
“不,不是我……”五條鶴有些站不穩,“我沒有……我沒有害神様……”
可即便他一次次地念著,他的心中始終有一個聲音在說。
[就是你害了神明大人。]
[如果沒有你,神明大人不會進入咒術界的視野,也不會被圍剿。]
“我…我沒有……”五條鶴終於站不穩,跌倒在地。
六眼依舊在給他灌輸周圍的信息,但他的大腦是空白的。
“嗬。”墮天不屑,伸手去撈虎杖悠雨的屍體。
但他的手被一束
光芒打開,一陣狂風吹過,屍體就已不見。
抬頭一看,那令人煩躁的狐狸精正抱著屍體,飄浮在空中。
“給我下來!”墮天怒吼。
“怎麼,下來,把厄裡那斯君給你嗎?”月白微信道,“你要他的屍體做什麼,你想詛咒他?”
“嗬,和你有什麼關係。”墮天雙手結印,“放下他。”
“彆裝模作樣了,你現在根本沒有足夠的咒力支撐第一次領域展開。”月白淡定道,“他的屍體,我帶走了,再見。”
月白抱著屍體消失,墮天憤怒地向他之前站的地方發射斬擊,卻什麼也砍不到。
空中傳來月白遺留的聲音:
“當然,你們儘可以詛咒他,如果你們足夠自信,覺得自己的詛咒能起效的話。”
……
在咒術界,任何情緒都可以是詛咒。
狠,懼,甚至是愛,都可以。
但沒有人能夠詛咒虎杖悠雨了,他本就不是凡人,月白很清楚。
……
【現代】
“喂……虎杖同學……”黑發斜劉海的男生正在小心翼翼地打電話。
“啊,是吉野君?”電話中傳來少年的聲音,“怎麼了,你聽起來有點不好?”
“虎杖同學,我,我看見一個可疑的人,他把電影院裡的人變成了怪物……”
“哎?!你等等,你先待在安全的地方,我馬上來!”
虎杖悠仁叮囑了幾句,掛掉電話,對旁邊的金發人揮手道:“娜娜明!我有個朋友好像遇到咒靈了!”
虎杖悠仁是幾個月前認識吉野順平的。
當時,他哥哥跟他說,有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想要鍛煉體能,問他能不能幫幫忙。
虎杖悠仁當然非常樂意。而且,在認識吉野順平之後,他還驚喜地發現他們的興趣愛好很合得來。
於是,一來一去,他們就成了好朋友,時不時會聯係,或者聚一聚看電影。
哥哥神隱的事,他還隱瞞著,沒有告訴吉野君……
不行,不能再想這麼多了!
虎杖悠仁拍拍臉,讓自己清醒清醒。
現在首要的,是確認吉野君有沒有遇到咒靈,周圍還安不安全!
……
【千年前】
和室的裝飾繁複而華麗,但隻點了一隻小小的蠟燭,將華貴的景象都藏在了陰影裡。
昏暗的燈光下,榻榻米上的青年皺了皺眉。
片刻後,他睜開雙眸,左眼是海水般的藍,而右眼是繡球花般的紫。
“……”
虎杖悠雨茫然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