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甚麼事了？
他晃了晃腦袋，記憶逐漸回籠。
哦，他好像又死了來著……嗯？
身下是柔軟的床褥，那布料的觸感無比真實，像是活人能觸碰到的東西。
虎杖悠雨坐起身，借著
昏暗的燭光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是他作為人類的雙手沒錯，也不像彆的靈魂那樣是半透明的。更重要的是，他可以抓到被子。
難道他沒死？虎杖悠雨撓撓頭。
這時，一旁傳來滑輪滾動的聲音，和室的門打開，狐耳狐尾的男子走進來。
“月白？”虎杖悠雨看向他。
“嗯？醒了啊，恭喜，厄裡那斯君。”月白笑眯眯地說。
“謝謝。”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還是要先到個謝。
“我記得我好像是死了？那現在的情況是……？”
“嗯，現在的情況是，你變成鬼了。”月白點頭。
“啊……”虎杖悠雨愣了一下。
“那……這裡是哪？”
“三途川的一個地方。”月白向他伸出手，“能站起來嗎？”
“嗯。”虎杖悠雨沒有借助月白的手，隻自己站起身。
他的行動和活著時幾乎沒有任何區彆，就是覺得自己有點輕，還有……嗯？
“這是？！”虎杖悠雨看著甩到自己身前的東西，驚訝。
那個東西是灰白色的，一節一節，仿佛是……
“我長尾巴了？”他把那個東西抱住，拎到眼前細看。
“……噗。”月白憋不住了，“不光是這個，你摸摸你頭頂。”
虎杖悠雨順著他說的做了後：“……？”
“我不光長了尾巴，還長角了？”他露出宇宙貓貓頭的表情。
“那我現在還是人形嗎？”
“是。”月白笑夠了，撈來一麵小鏡子給他。
“你現在是鬼，呈現出的，是你最喜歡的樣子。看來，你很喜歡自己的尾巴和角啊，厄裡那斯君。”
虎杖悠雨接過鏡子看了看。他的身形、麵容，都是虎杖悠雨沒錯，隻是頭上多了一對水晶般的藍紫色龍角，身後多了一條長長的骨尾。
這個他認識，這是他前世，作為“魔龍厄裡那斯”時的尾巴和角。
不過，他又死了的話，應該說是前前世，或者生前的前世？
“我確實喜歡這個，想不到還能再次見到。”他放下懷中的尾巴，讓它自然地耷在榻榻米上。
“看來你對自己的變化接受良好。”
“嗯……不良好也沒辦法吧？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當靈魂了……”虎杖悠雨回答，“對了，我死了多久了，幾天？”
“是幾十年。”月白說，“過了很久了，你在人間認識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
“……這樣麼……那小鶴和墮天呢？”
“彆提那兩個。”月白走到桌邊，點燃其他蠟燭。
和室內瞬間亮了，虎杖悠雨眯了眯眼，但很快適應。
“他們倆，都瘋得挺徹底的。”月白在小桌前坐下。
“瘋？”虎杖悠雨在他對麵坐下，有點驚訝。
“你死後，墮天學會了領域展開，殺了在場的全部
術式，隻有五條鶴和你的屍體幸免於難。”
“……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成了詛咒師，沒過幾年，便成了咒術界令人聞風喪膽的強者，人們稱他為‘詛咒之王，兩麵宿儺’。
“後來他把自己作死了，力量和靈魂分成一十份，變成特級咒物被封印起來。”
“……”虎杖悠雨有一種悵然的感覺。
“……其實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墮天還是很收斂的。”他有點心虛地低下頭，“我有在儘力教他為善……我不該離開得這麼早的。”
“和你無關，他是天生的壞種。”月白給他倒了杯茶，“你不知道吧，他遇見你之前，就殺過不少人了。而且他最喜歡的，就是弱者在自己手下掙紮的模樣。”
“……有點意外，但好像又有點合理。”虎杖悠雨喝了口茶，有點苦。
“那小鶴呢？”
“那個孩子啊……在你死後，他就成了五條家的家主，整個人像個行屍走肉，麻木地成長、變強、祓除咒靈、娶妻生子。然後在自己四十歲生日那年自殺了。”
“……他……最強的時候，是四十歲麼？”
“對。”
“……”
平安時期的六眼，巔峰在四十歲。
原來，不是他用四十年琢磨透六眼並成為最強，而是他隻活了四十年。
“……那我現在，該去哪？”虎杖悠雨有點迷茫，“我的屍體還在嗎？”
問完這句話，他就覺得有些搞笑。
哪怕身/體本質趨向於魔龍厄裡那斯，他生前也隻是個人類罷了。人的屍體怎麼能保存幾十年呢？
誰料，月白卻是點頭。
“我將你的身體帶到三途川了，就在隔壁，要看看嗎？”
“要！”虎杖悠雨沒想到，還真能看到。
他們來到隔壁的和室。這個和室由一麵屏風隔成兩半，他一進去就看見一個光禿禿的床板，上麵放了一具骨架。
“……啊……”虎杖悠雨愣神。
的確，是他想多了，幾十年，確實隻剩骨頭了。
“這是你的骨頭。”月白指了指骨架，“看見自己的屍骨，感覺如何？”
“……還行，不是第一次見了。”
他曾經看著自己的魔龍屍骨過了幾百年，現在看著自己的人類屍骨，這感覺還挺久違的。
“你的屍體很特彆，為了防止被彆人利用，我把它搬來了。”月白說，“……不過還是出了點意外。”
“嗯？”
“你的血肉自發聚起來，脫離骨架，變成了一個球。”月白指指屏風後麵，“在那兒。”
虎杖悠雨好奇地走過去。
然後，他睜大了眼睛。
那球型的不明物體，他是那麼的熟悉。
“美露莘？！”他脫口而出。
“……什麼？”月白疑惑。
“是一隻未出生的美露莘！”虎杖悠雨很開心，眼睛都放光了，“我要有新的女兒了！”
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