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太子妃崔木蓉禁足半年的消息傳進耳裡, 清芙小公主不由得嘴角高高翹起,這家夥就這樣, 一高興啊, 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容光煥發!
絲毫不帶掩飾的。
她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隨從吞吞吐吐報出另一個消息。
——太子朱清硯因維護太子妃,縱親犯科, 濫用職權,被大召皇帝厲聲責罵不說, 還被勒令麵壁思過半個月,期間剝奪參政權。
清芙小公主怔愣住。
旋即跑出自己歇息的帳篷,火急火燎闖進四王子帳篷, 氣喘籲籲的聲音裡, 帶出一絲惶恐不安:“四王兄,大事不妙,太子殿下被斥責、被禁足了!”
桌案後, 四王子正伏案給北漠大汗寫信, 聞言頭也不抬, 繼續盯著信紙落筆:“這又如何?當兒子的被父親訓斥,多常見。”
清芙小公主急吼吼的:“這哪能一樣?他是太子啊,又是剝奪參政權,又是禁足, 豈非意味著失寵?”
不待對方回答, 清芙小公主又自說自的:“對,就是失寵了。不行, 四王兄,我不要嫁給太子,我要改嫁四皇子!你也看見了, 四皇子日益受寵,又兵權在握,遲早要乾掉太子上位啊!”
四王子終於擱下手中毛筆,抬眸看向桌案對麵的清芙,耐心勸道:“這樣朝三暮四不行,大召的人會嫌棄你的。”
清芙哼道:“我才不在乎旁人嫌不嫌棄呢,我隻在乎我夫君是不是能登頂那個!”
朱清硯倘若真成廢太子,鬼才要嫁他!
清芙一臉嫌棄勁。
此時此刻,本就更心儀四皇子的清芙,鐵了心要改嫁四皇子,任憑四王子好勸歹勸,她都不鬆口。
最後,兩人談崩了。
清芙想起往日,每次她提及要嫁給四皇子,他總想方設法反對,一下子惱火起來:“四王兄,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是見不得我嫁得好嗎?一直把我往廢物太子那邊推,你究竟有何企圖?”
四王子笑了:“我是你王兄,我能見不得你好?我隻是覺得太子沒那麼容易被廢……”
都是日薄西山的太陽了,還不易被廢?
話音未落,清芙用力推開麵前的四王子,扭頭就往外奔。她徹底看出來了,四王子壓根不是真心站她這邊。
門簾掀開,又落下。
小公主憤怒的身軀消失在門簾後。
隨著最後一絲夕陽被門簾格擋住,四王子眼底的笑意刹那間退去,逐漸換上一片擔憂。
下一刻,四王子來到書桌前,提起筆架上的狼毫筆,蘸了墨,很快拿出一張印有“海棠花”的新信箋,寫好一行簪花小楷。
這簪花小楷字跡整潔,與一旁未寫完的、預備給北漠大汗的信上書寫的狂草字跡完全不同。
——字跡狂草,好似敷衍的交差;
——而整潔的簪花小楷,則是為了讓對方看清楚他寫的每一個字,順道對他留個好印象。
折疊好新信箋。
粗糲的拇指指腹,輕輕摩挲上頭的“海棠花”圖案,這是最配她的花,四王子眼底露出一絲溫柔。
“棠棠。”
四王子紅唇輕啟,喃喃喚她小名。
~
話說,清芙小公主怒氣衝衝離開四王子帳篷後,在一望無垠的草原上瘋跑一圈馬,忽地有了主意。
——四王子不肯幫她,還有太子哥哥嘛!
說乾就乾。
一刻鐘後,策馬歸來的清芙小公主,直接前往北漠太子的帳篷。哪知,才剛靠近簾門,就被門口的兩個護衛攔下。
正在這時,帳篷裡不斷溢出女子嗚嗚的哭泣聲,隱隱還有桌角嗤啦嗤啦在地麵滑過的特殊聲響。
“太子哥哥在作甚?”清芙小公主問。
兩個守衛視線無意間掃過她碩大的胸脯,原本就有些耳根發紅的他們,刷地一下麵龐也紅了個透。
清芙小公主:……
好在,縱使小公主沒經驗,在裡頭動靜越來越劇烈,時不時傳出女子妖嬈的求饒聲的情況下,已經十七歲的她懵懵懂懂猜出點什麼。
忙不迭臊紅臉跑了。
期間,清芙又上門兩次,均被裡頭的聲音趕跑,直到一個時辰後,第三次上門,裡頭終於消停了。
門簾一掀,兩個腰細臀肥的妙齡少女手捂胸口撕破的衣裙,紅著臉跨出門來,偶遇一臉好奇、使勁拿眼瞟她們的清芙小公主,兩個少女立馬羞澀地低頭請安,隨後加快步子匆匆離去。
原來伺候太子哥哥的,不是一人,是兩人啊?
三個人抱作一團?
清芙一跨進帳篷,就饒有興趣地朝那張發出過聲響的桌子打量過去,桌子上空空如也,四周的地上卻散落好些書卷,還有碎裂的茶盞;再朝虛掩著的薄如蟬翼的紗帳裡看去,床上的被子啊、枕頭啊全掃落在地,床褥說不出的淩亂。
所以,不是三人抱作一團,而是在桌子上寵幸一個,床上再寵幸另一個?
清芙在打量,在思忖時……
北漠太子的視線緊緊黏在清芙身上,將她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打量了三遍。
那水蛇似的腰肢,那鼓鼓囊囊無人可媲美的高聳胸脯,看得他饞死了。
可惜,這樣的尤物偏生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縱然彼此之間沒有兄妹情,礙於人倫,也動不得。
收回視線,咳了咳,清清嗓音,北漠太子才靠進圈椅裡問她:“清芙,你這個時候來,可是有事?”
門口守衛已報過,這是她來的第四趟了。
清芙小公主這才收起窺視隱私的眼神,朝北漠太子開門見山道:“當然有事,大召太子恐怕快倒台了,我才不要嫁他,要嫁就嫁四皇子!”
北漠太子聞言笑了:“有眼光,孤的妹子總算開竅了!”
清芙欣喜道:“太子哥哥支持我?”
北漠太子點頭:“自然,朱清硯那個軟綿綿的廢物能成什麼大氣候?朱少虞就大大不同了,龍行虎步,帝王之相。舍他其誰?”
三言兩語,兩人談妥了,趁著未嫁,改夫婿。
可這夫婿,豈是那般好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