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姒妗癟了癟唇:“我倒是寧願不出這個風頭。”
沈吟秋忍不住地捂嘴笑:
“連我娘都說,讓我和你好好維持交情。”
她嘖嘖了兩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慣是自由,娘親提起這事也隻是順帶的一嘴,沈吟秋也沒有重視,薑姒妗也隻是聽過就罷,她好奇的是:
“聽聞你和丘定侯要準備定親了?”
誰知話落後,沈吟秋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從哪兒得來的消息,早就過時了。”
薑姒妗睜大了一雙杏眸,表示愕然。
沈吟秋輕抬下頜:
“親事已經訂下了,名帖和生辰八字都交換過了,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份。”
恰是春暖花開的時候,居然如今還有大半年的時光,這種才是正常,或者說時間還是有點短了,像當初薑姒妗那種隻月餘就大婚的才是少見。
薑姒妗驚呆,沒有想到沈家和丘定侯府的動作這麼麻利,見她一臉不敢置信,沈吟秋忍不住地笑,也有點不易察覺的赧然,她說:
“我和陸沢言知根知底,確認兩家有意向後,這件事定得很快,畢竟我年歲也不小了。”
說到最後,沈吟秋聳了聳肩,府中疼她,及笄後硬是留了她三年,如今她都十八了,對於其餘世家貴女來說,這個年齡才相看親事已經算是老姑娘了。
沈吟秋沒覺得她老,但世道如此,她也隻能無奈。
幸好丘定侯府就在京城,家中人際關係簡單,沈吟秋嫁過去也不會覺得麻煩,和陸沢言又有從小的情誼,陸沢言怎麼都不會虧待她。
薑姒妗聞言,也有點羨慕她。
沈吟秋忽然拍了下腦袋:“對了,還有一件事,當初銓王妃舉辦蹴鞠宴也給賢王妃送去了請帖,你見到賢王妃了麼?”
薑姒妗一臉迷惘地搖頭。
當日她一直和裴初慍呆在一起,除了銓王妃時不時和她說話,四周都是誥命女眷,薑姒妗沒見過賢王妃,當日也沒有人給她介紹,她倒是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見其人。
沈吟秋悶笑一聲,直呼怪不得。
薑姒妗不解:“怎麼了?”
“聽聞蹴鞠宴後,賢王府可是好一番熱鬨,昭陽郡主本來是一道回了賢王府,最後都沒有留宿,直接半夜回了郡主府。”
薑姒妗眼眸一閃,這個熱鬨應當是發生了爭吵吧?
薑姒妗有點不解:
“她有什麼好鬨的?”
沈吟秋當即道:“可太多了!”
“你且見到那日情景沒有?四周人是不是都捧著銓王妃說話?”
薑姒妗遲疑地點點頭。
沈吟秋一副預料之中的神色:“如果是以前,裴閣老要是有什麼需要女眷辦的事情,第一個選擇必然是賢王妃,你或許覺得是麻煩,但在外人眼中卻是一件美差。”
說到這裡,她低聲念了一句:
“人不得用,才是真的廢了。”
薑姒妗也知道這個道理,她不著痕跡地看了沈吟秋一眼,如今大周朝沒有戰事,武將的地位自然要比文官低一些,哪怕是沈大將軍,如今不也是沒有入內閣?
想到這點,薑姒妗沉默下來。
沈吟秋很快整理好情緒,恢複笑臉,她不是一個喜歡將負麵情緒帶給朋友的人,她說道:
“你大婚後,賢王府的處境就有點尷尬,如今蹴鞠宴一事被裴閣老交給了銓王妃,也就意味著裴閣老和賢王府有了決斷的心思,賢王妃怎麼可能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本來就是裙帶關係帶來的虛榮,如今裴閣老不願意給了,賢王府當然會落寞下來。
但從簡入奢易,從奢入簡難,賢王妃經過那段時間的得意,當然不願意落得個登高跌重的結果。
可不就是一回府就鬨了起來麼。
薑姒妗聽懂了,不由得皺起黛眉,說實話,要是沒有賢王妃做出的那些事情,薑姒妗是不想和賢王妃鬨得難堪的,畢竟那是裴初慍僅剩不多的親人。
可惜,事與願違,裴初慍都做出了選擇,薑姒妗也不會假惺惺地強求。
而且,她冷眼瞧著,經過這些事,賢王妃不會覺得後悔,隻會越發怨恨責怪她,許是會想要是沒有她就好了,裴初慍和賢王府也不會鬨到現在這種地步。
薑姒妗懶得再去想,她轉頭問沈吟秋:
“你成親是不是要自己繡禮服?”
提起這件事,沈吟秋就懨懨地垮下臉:“我最不耐做這些女紅,偏偏娘親非要讓我親自縫製。”
“你府中有繡娘,倒不至於這麼麻煩,待禮服將要大成時,你總得碰兩下針線的,沈夫人了解你,想來不會為難你的。”
沈吟秋悶悶地應了。
薑姒妗猶豫了一下,才說:“你也將要成親,要不要一起去秋靜寺上香?”
她一手不著痕跡地搭在小腹上,隱晦地輕抿唇,沈吟秋沒察覺什麼,可有可無地應了下來:
“行啊,到時你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