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1 / 2)

薑亦棠沒有低迷很久。

時間會撫平很多傷口,對於薑亦棠來說,姨娘去世是許多年前的事情,她早就習慣如此。

她忽然站起來,踮著腳尖,把剛編好的桂花結綁在了床頭。

桂花結的繩墜輕輕搖晃,薑亦棠是用金色的線繩編成的桂花結,在黯淡的室內成了一抹亮色的色彩。

薑亦棠仰頭看著那個桂花結。

前世,謝玉照很喜歡她編的絡子,隨身攜帶的玉佩穗子都是由她編成的。

等掛好桂花結後,薑亦棠偏頭覷了眼,外間的雨還是未停。

頌桉苑的傘都被她拿來了,今日青粟是沒法給二人送飯了,隻得薑亦棠親自去拿。

薑亦棠估摸著時間,忙忙說:

“雨還沒停,青粟來不了,我得去看看。”

她轉身就要走,謝玉照見她急急忙忙的模樣,不著痕跡地皺眉,低低出聲:

“落雨路滑,慢點。”

稍頓,他借著私心平靜地添了句:“阿離。”

她生母去世後,世間喚她“阿離”的人隻剩他一人。

薑亦棠怔怔地回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她不敢再看,低頭囁喏地小聲:

“好。”

有一刹間,在薑亦棠眼中,麵前這個謝玉照和前世的謝玉照是重合的。

那人總愛喚她阿離,語氣溫柔中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寵溺。

薑亦棠身子稍僵。

她不得不承認,她是有些不敢麵對前世的謝玉照的。

雨天風都有些涼,薑亦棠不敢開窗,連開關門時都格外小心。

等站在欄木遊廊上時,薑亦棠才覺得僵硬逐漸褪去,她撐開油紙傘的手抖了兩下,才將傘徹底撐開。

遊廊中,女子伸手拍了拍臉頰,自言自語地輕喃:

“不要亂想……”

如果謝玉照真的也和她一樣,也是多年後回來的,又怎麼可能會心平氣和地對她?

他應該是會怨她的。

想到這一點,薑亦棠忽然有些低落。

她覺得自己有點矯情,分明是自己做的選擇,怎麼還會覺得低落呢?

難道她拋下謝玉照,多年不曾去見他一麵,還要謝玉照和往日一樣溫柔對她嗎?

薑亦棠癟了癟唇。

她自己都覺得有這樣想法的自己厚顏無恥。

薑亦棠使勁晃了晃腦袋,不再去想這些不切實際的問題,她撐著傘,又在懷中抱著一柄油紙傘,趕緊跑進雨中。

青煙色的細雨很快遮掩住女子的身影。

一路跑到假山旁,薑亦棠懵了下,她沒在假山附近找到食盒。

但時間卻是真的到了午時。

薑亦棠皺了皺眉,不敢相信,尚書府的下人會這麼大膽,要知道,午膳是和藥一同送來的。

誰敢克扣嵩榕院的藥?

擔心是自己疏忽,薑亦棠在四周找了個遍。

仍不見食盒,薑亦棠心中開始著急,她舉著傘,眺望了下遠處,她在想,會不會是廚房的人耽誤了時間?

不等這個想法落實,薑亦棠就看見了從轉角處過來的薑霜鳶一行人。

薑霜鳶和薑玵妢並肩而行。

兩人都有婢女撐著油紙傘,身後跟著數個婢女,不知說了什麼,薑玵妢一直捂嘴掩笑。

遙遙的,薑玵妢也看見了薑亦棠,碰了碰身邊的薑霜鳶:

“二姐,那不是三姐嗎?”

薑霜鳶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臉色頓時差了下來。

薑霜鳶和往日一般,下意識地就朝薑亦棠走去,見狀,薑玵妢的臉色就變了變,她心中暗罵了聲。

薑霜鳶有病嗎?

薑亦棠日日出入嵩榕院,誰知道她有沒有沾染上什麼,薑霜鳶不避開就算了,居然還往前湊?!

偏生她是和薑霜鳶一行的,她還有事相求薑霜鳶,薑霜鳶都過去了,她也必須得過去。

薑玵妢在心中把薑霜鳶罵了個底朝天,微青著臉跟在薑霜鳶身後。

但步子挪得格外小,四周的婢女也都不想靠近三姑娘,是以,她的動作並不顯眼。

至少,薑霜鳶沒發現什麼不對勁。

她跨步就到了薑亦棠跟前,風鈴低垂下頭,遮掩住垮掉了臉,但不敢勸阻。

“薑亦棠,你不在嵩榕院照顧殿下,跑出來乾什麼?”

說著,薑霜鳶抬手捂住口鼻,仿佛薑亦棠是什麼傳染源一樣。

薑玵妢不著痕跡地翻了個白眼。

薑亦棠一心都在食盒上,並不想搭理薑霜鳶,她太了解尚書府的眾人了。

她現在是被老夫人推去照顧謝玉照的,薑霜鳶就算看不慣她,現階段也拿她沒辦法。

至於以後?

等謝玉照痊愈了,自然能護住她。

薑亦棠一貫相信謝玉照。

薑亦棠不想搭理薑霜鳶,但是想到嵩榕院中的謝玉照,她還是輕垂眼瞼,道:

“廚房今日沒給嵩榕院送午飯,我在等。”

話落,薑霜鳶倏然皺起眉頭。

廚房的人是要死嗎?

不給頌桉苑送飯就罷了,嵩榕院的夥食也敢耽誤?

薑霜鳶看向身後的婢女,不耐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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