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粟&衛笠******
衛笠沐休時回了一趟衛府, 剛換了身衣服準備去給母親請安,荷包落在了榻上,伺候的婢女對視一眼, 都有點驚訝。
公子有心悅的女子了?
衛笠沒注意四周的視線, 鬱悶地彎腰撿起荷包,他揮手:
“都退下。”
婢女退了出去,短短一會功夫, 等衛笠收拾到正院時, 他有心上人的消息就傳到母親耳中,衛笠不著痕跡地咬牙。
衛母見他板繃著個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怎麼,娘問一句都不行?”
話音未落,衛母眉眼就有了笑意,可不是嘛,她生了子, 老大和老二早就成親生子了,隻有這個幼子都及冠了,還不緊不慢的,都急死她了, 每次一催,就說什麼先立業方能成家。
偏生老爺還慣著他,覺得他有出息。
的確,子中, 老大將來繼承家業, 老二謀了個官職早早去地方上任了,唯獨幼子,年少時被選作殿下伴讀, 後來成為殿下家臣,朝中誰見了都得給兩分顏麵,連帶著她出門都有麵子,給她掙了不少榮譽回來。
但再怎麼說,見他後院沒有一個人,對男女之事也不上心,衛母心底也肯定著急。
如今終於見到一點苗頭,衛母哪能不高興?
衛笠坐下來,喝了口茶,語氣不明道:
“八字還沒一撇呢。”
衛母垮了臉:“人家沒看上你?”
衛笠一噎,否認:
“不是。”
雖然他這樣說了,但衛母一臉的不信,唉聲歎氣的。
衛笠氣急敗壞地說出了心裡話:“她是沒開竅,壓根不知道兒子的心意!”
衛母一驚,然後氣得罵他:
“你看你,我就說你學習學傻了,追姑娘家,心意一定要明確,肯定是你做得不到位!”
衛笠撇過臉,不承認衛母的話。
衛母又道:“是哪家姑娘,娘替你掌掌眼。”
衛笠頭都沒抬道:
“不是誰家姑娘。”
他實話實說,也沒在意這件事,結果,話落後,他就發現室內安靜了下來,須臾,衛笠不解地轉過頭,就見衛母一手捂住胸口,好像是要被氣厥過去。
衛笠臉色一變,站起來扶住衛母:“娘!”
衛母好不容易喘過來氣,顫著手指向他:
“是勾欄院裡的?我就說,你整日混跡那些地方,肯定會被勾了魂去,偏你還說什麼都是去處理正事,誰家正經人去那種地方處理正事!”
衛笠唇角一抽,無語:“你亂想什麼呢。”
“再說,兒子去那裡本來就是做正事。”
衛母頓了下,狐疑:
“真不是?”
衛笠:“真不是。”
衛母又捂住了胸口:“不是勾欄院裡的,難道你還和有夫之婦搞在一起了?你個畜生!這種缺德的事,你怎麼乾得出來!”
衛笠一個頭兩個大:
“不是!”
衛母嘴唇都在抖:“難道是寡婦?”
衛笠被她整怕了,趕緊道:
“都不是!”
衛母愣住,半晌,才顫著聲音道:“你不會是染上斷袖之癖了?”
衛笠咬牙:
“不是!”
衛母狐疑地看向他,確認他沒說謊後,終於放下心,又恢複了端正,她瞪了眼衛笠:“那你說什麼不是姑娘家,嚇死娘了。”
衛笠無語,他明明說的是不是誰家姑娘,什麼時候說不是姑娘家了。
差兩個字,意思天差地彆。
衛笠怕她胡思亂想,頭疼道:
“是姑娘身邊的婢女。”
婢女二字一出,室內的奴婢都抬了抬頭,衛笠看都沒看一眼。
他是個很現實的人,對青粟的心思並不單純,殿下對姑娘的心意他都看在眼中,隻要殿下登上那個位置,姑娘便是中宮之位,那麼她的貼身婢女青粟的身份也會水漲船高。
這是確切的影響力,而不是空有身份。
衛母也知道能被他稱一句姑娘的人是誰,這些道理衛笠懂,衛母作為當家主母自然也懂。
她倒沒在意青粟的身份,而且,她慣是個知足常樂的,知道幼子有了心上人,還是個正經姑娘,一顆心瞬間放在了肚子,其實哪怕她不懂什麼道理,她也不會反對。
她太了解自己這個孩子了,說好聽點,叫理智,說難聽點,叫利益至上。
他向來看重門當戶對,如果不是門當戶對,那必然這個人的價值可能抵消門戶帶來的差距。
自然,衛母不著痕跡瞥了眼衛笠,他正皺眉看向那個荷包,能叫他這般苦悶,說他對這個女子一點心意都沒有,那才是不可能。
衛母坐穩了,她笑著道:
“姑娘什麼時候出來參加宴會,娘也見見那位姑娘。”
她口中的姑娘指的自然是青粟。
衛笠不排斥娘去接觸青粟,但想到那個女子和姑娘一樣膽小的性子,還是搖了搖頭:
“罷了,還是等等吧。”
衛母輕哼了聲,陰陽怪氣道:
“等等等,就知道讓我等,也不知道我閉眼前能不能見到孫子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