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笠被她念得頭疼,在衛府連半日都沒待,就趕緊溜回了太子府。
和殿下報道後,他靠在牆邊,嘴裡的糖咬得哢嚓響,鬆翎送茶出來,晃悠到他身邊,嘖了聲,好奇問:
“哪裡來的糖?”
衛笠眼皮子都沒掀一下:
“青粟給的。”
鬆翎和衛笠也算朝夕相處了,他那點心思沒想瞞過,鬆翎當然也知道,當即“呦嗬”了一聲。
衛笠抬頭,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鬆翎一頓,訕笑了聲:“怎麼,我說錯什麼了?”
衛笠不說話。
半晌,鬆翎後知後覺懂了:
“青粟姑娘還不知道你心意?”
衛笠撇過頭。
鬆翎悶笑了兩聲,實話實說:“要我說,在這點上,你就是不如殿下。”
瞧瞧殿下,確認對姑娘的心意後,麻溜地就把院落什麼都安排好了,坑蒙拐騙的,也得讓姑娘住進去,整個京城誰還不知道姑娘是殿下的人?
那心意明晃晃擺在姑娘麵前,姑娘想看不見都難。
衛笠呢?
就知道暗搓搓地使勁,鬆翎看著都替他急得慌。
衛笠被說惱了:“滾不滾?”
鬆翎:“得了,你自個兒好好想想吧。”
衛笠當然要想,但不等他想明白,選秀就開始了,仲孫姑娘沒告訴殿下就偷摸跑來參加選秀,得知消息後,他趕緊報給殿下。
後來又操作一番,確認仲孫姑娘能如願得到賜婚,忙得衛笠腳不沾地。
等好不容易空閒下來,仲孫姑娘又要邀請姑娘去了一趟陵陽,恰好殿下要料理一些事情,不願讓姑娘在京城,加上想給姑娘添加籌碼,裝模作樣了幾日,才點頭答應讓姑娘去一趟陵陽。
青粟是要跟著去的。
衛笠這個時候還在想,到底怎麼才能讓青粟知道他心意。
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又不等他想好,殿下就安排他護送姑娘這一程,他是屬下,自然是要聽命的,把京城的諸事安排妥當,他和姑娘前往了陵陽城。
陵陽城的風景很好,開了許多花,這種景色在京城是很難見到的。
而且,陵陽城有許多好吃的,這種正宗的味道在京城也是很難吃到的。
青粟是個閒不住的,姑娘有想吃的,都是青粟主動請纓去買,每當這時,姑娘總是用一種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看向他,然後讓他和青粟一起去。
衛笠細品了品姑娘的那個眼神,半晌,心底冒出一句——操。
他很少說臟話,但這時卻真不知說點什麼。
小姑娘沒見過世麵一樣,東轉西瞧的,糾結好半天,問他:
“衛大人,你快來。”
她肯定不知道,她每次喊他衛大人時,聲音清脆甜亮,她仿佛對他有什麼濾鏡,看向他時眼睛都是亮的,有時會笑,眼眸彎彎的,還有臉頰兩側的酒窩。
衛笠眯了眯眼,走近:
“怎麼了?”
她指著一排糕點:“衛大人快幫我嘗嘗,哪個好吃。”
衛笠愛吃糕點和糖,這事青粟知道,這時倒是被她用上了,衛笠沒反駁,一個個嘗了過去。
一個地方一個口味,衛笠嘗完後,如實評價:
“沒你做得好吃。”
青粟瞪圓了眼,有點不好意思地臉紅,然後道:“衛大人,你認真點!”
衛笠冤枉,鬼知道他認真得不行。
然後,衛笠勉強選出幾種他覺得味道不錯的糕點,青粟還是不滿意:
“太少了。”
她說完,就讓人每一種都裝了一包。
衛笠差點氣笑了,他想問,既然都買,那讓他嘗味道的意義在哪裡?
青粟兩隻手都拎滿了紙包,衛笠看不下去,替她接過來拎在手中,青粟衝他笑:
“謝謝衛大人。”
她個頭不高,需得仰頭才能看見他,於是,衛笠隻要稍垂眸,就迎來一張笑臉,她眼睛裡好像藏了星星。
衛笠怔了片刻,回神,青粟已經跑遠,到了另一個商販處,他掩住那一刹間的悸動,低頭嘖了聲:
“小矮子。”
回聞公府的途中,衛笠看見了一種花,粉白紅都有,他對這些向來不關注,但似乎聽人說過,這種花名叫木芙蓉,紅豔豔地開著格外盛。
衛笠不知什麼時候,折了花草,在他手中走了一圈後,就成了個花環,粉白紅的木芙蓉在上格外好看。
青粟一臉驚訝:“衛大人,這是你做的嗎?你好厲害!”
衛笠被誇得不自在:
“這算什麼厲害。”
他把花環遞給青粟。
青粟愣住,不敢接:“是給我的?”
衛笠:“除了你,還有彆人嗎?”
沒有了,隻有他們兩人來上街,其餘護衛在聞公府保護姑娘。
青粟有點不敢置信,在衛大人的視線中接過花環,她第一次收到這種禮物,怯生生地戴在頭上,她朝衛大人看去。
衛笠總覺得,那時的她好像是想要一句誇獎,於是,衛笠道:
“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