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孤喜歡她,要讓她跟孤一……(1 / 2)

金縷衣 榶酥 23042 字 3個月前

香山彆院的人來的比魏姩想象的要早很多, 距魏恒離開還不到小半個時辰,魏姩不由感歎風十八的動作可真是快。

來的還是宋淮,但這次他隻是將魏姩接上馬車就離開了。

魏姩怕還是上次喚作十三的暗衛駕車, 還特意看了眼, 見人麵生, 且是侍衛打扮,她的心落下了大半, 她是真不想再經曆那翻江倒海的滋味。

有風十八特意交代,駕車的侍衛放慢了速度,到香山彆院, 已近一個半時辰。

魏姩這一次好好的欣賞了沿路的風景, 中途又小憩了會兒, 醒來就到了彆院。

這是她到香山最舒適的一次。

蘇妗照舊立在院外等候, 風十八一下來, 便有宮女捧著筆墨迎上來:“十八姑娘請。”

風十八還沒有嗅出危險的味道,點頭就去了。

蘇妗領著魏姩跨進花圃, 往長廊而去。

不久後,魏姩遠遠地就看見長廊下跪了好長一排人,皆埋頭奮筆疾書, 她怔了怔,不由問:“這是?”

蘇妗還未答, 就見風十八垂著腦袋捧著筆墨加入了抄書行列。

魏姩:“......”

她心中當即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遂在心中數了數,剛好三十個!

一人十兩, 剛好三百兩!

魏姩臉色一白。

風十八找的人該不會是他們吧!

魏姩看向蘇妗,後者眼神複雜道:“風十八他們的字是殿下親手教的,殿下一眼就能認出來。”

且就算殿下認不出來, 這都是殿下的人,很容易就會暴露,魏姑娘是怎麼敢冒這麼大的風險來騙殿下的?

魏姩抿了抿唇,她明白了。

她今日上山不是因為風十八通風報信,而是抄書事件暴露了!

她扯唇苦笑了聲,她真是要被風十八害死了!

兩件事湊到一起可謂是火上澆油,她感覺自己今兒出不了香山彆院。

蘇妗將魏姩送到門口,便駐足:“姑娘進去吧。”

魏姩輕輕點頭。

她鼓起勇氣仿若壯士斷腕般踏進了太子寢房。

而她身後方才目不斜視的一幫人紛紛抬起頭張望。

魏姑娘這是被叫上來受罰了?

會跟他們一起抄書嗎?

蘇妗輕咳了聲,他們才趕緊收回視線,繼續埋頭抄書,但還是時不時有人往寢房的方向瞥一眼。

-

魏姩走進寢房,便見褚曣正靠在榻上淺寐,腳邊有一小堆被倒出來的經書。

魏姩放輕腳步走到他跟前,乖巧的跪下:“臣女問殿下安。”

褚曣半睜開眼盯著她,也不做聲。

魏姩被看的心裡直打鼓,感覺呼吸都不大順暢了。

就這麼僵持了許久後,褚曣才開口:“過來。”

魏姩提著裙擺起身,萬分恭敬的走到褚曣麵前,正要跪下他便伸手環住她的腰身,接下來就是一陣熟悉的天旋地轉。

等她緩過來時,已經被褚曣捏著脖子,單手抵在貴妃榻上,不待她求情,他就已俯身過來,陰森森道:

“誰給你的膽子?敢收買孤的人?”

這一次不再像上次那般隻是輕輕搭在她的脖頸,他用了幾分力,壓得她快喘不過來氣。

魏姩明白,她是真的惹怒他了。

“殿...下,容稟。”

褚曣:“孤不想聽你狡辯,掐死還是喂狼,你選一個。”

他的手掌逐漸收攏,看起來確實是沒想給她活路,魏姩努力擠出幾個字:“臣女不知...情。”

褚曣眼神微緊,盯著掌中麵色已經開始發紅的女子看了片刻後,緩緩鬆了些力道:“十個字內,說。”

那一瞬,魏姩感覺自己又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她深呼吸了幾口氣,稍微緩過來後,儘量縮減字數道:“我隻給銀子不知到誰手上。”

褚曣眼神變了又變,許久後,道:“多了一個字。”

魏姩:“......”

“臣女知錯。”

褚曣又瞥了她一會兒,放開手:“繼續。”

魏姩撐著坐起來後下意識要站起身,可還來不及有動作腰就被太子按住:“就這麼說。”

寬大的掌在她腰間一觸即分,魏姩卻覺那股灼熱久久不散。

她穩了穩心神後如實將原委道來,末了補充道:“殿下明鑒,臣女真的沒有收買殿下的人的意思。”

褚曣聽明白了。

他不由冷笑道:“孤該說你心大,還是太容易信人,整整四日,你竟也不過問一句?”

魏姩垂首,雙手交疊在膝上,看起來乖的不得了:“臣女信任殿下,自然也信任十八姑娘。”

她對風十八不設防,也不全是因為信任,還有一部分緣由是她非常清楚,若是太子要害她,她就算再長一百個心眼子也鬥不過,還不如就聽之任之,懶得費那心神。

且她那幾日也是從早抄到晚,也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信任孤?”

褚曣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眼底鬱氣略減。

半晌後,他道:“孤就不該給你說話的機會,讓你又來蠱惑孤。”

魏姩滿臉無辜的抬頭:“.....”

她怎麼蠱惑他了?且誰能蠱惑得了他?

“買十二個人,共計一百六十七兩。”褚曣突然伸出手道:“魏二姑娘,現銀還是孤派人去拿?”

魏姩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看他:“.....”

這怎麼還興翻舊賬呢?!

褚曣覷見她的反應,冷笑道:“三百兩銀子魏二姑娘眼也不眨,怎麼會差這一百多兩?”

魏姩:“....”

原來在這兒等著她。

魏姩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她小心翼翼伸手將太子的手放了回去:“臣女沒有騙殿下,臣女是真的沒錢。”

褚曣看了眼被女子輕輕柔柔擋回來的手,語氣不明的哼了聲:“容你狡辯兩句。”

“那些銀子是臣女院中的擺件和首飾換來的。”魏姩聲音軟軟的道:“臣女不是狡辯。”

她隻剩八十餘兩了,說什麼也不給他。

且就算給也不夠。

太子好似對姑娘家的溫聲軟語不為所動:“再賣些不就有了?”

魏姩抿著唇,可憐巴巴道:“沒有了。”

褚曣沒聽明白:“嗯?”

“都賣完了。”魏姩低著腦袋,小聲道:“昨日已將能賣的都賣了,現在隻剩廳內幾張桌椅,寢房內珍寶架也都空了,連屏風處的一盆花都賣了,打點完後,隻剩幾十兩了。”

褚曣:“......”

他轉頭看著乖乖坐在他身側,低著頭的女子,皺起眉用一根指頭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堂堂侍郎府嫡女,將院中搜刮的這麼乾淨,才賣這麼點兒?”

魏姩:“.....”

那你堂堂儲君怎麼還要將送出去的東西要回去?

“殿下知道的,臣女在家中不受寵,便是這點東西,若被發現了還不知該怎麼交代呢。”

褚曣搖頭嘖了聲,奚落道:“你怎麼混的這麼差?”

魏姩咬咬牙:“.....”

那也比你堂堂儲君要回送出去的東西好!

“臣女隻是一介弱女子,能有什麼辦法。”

褚曣嘁了聲:“孤看你辦法多的很呢。”

魏姩委屈的盯著他:“殿下這話何意?”

“孤想要你?派人盯著你?不讓你靠近男子,包括父親兄弟?還要懲罰你?”褚曣一字一句質問道:“怕孤?不想入東宮?要魏家為你求情?”

太子每說一句,魏姩的頭就低一點。

該來的還是來了!

“臣女錯了。”

褚曣使力又將她的下巴抬起來:“怎麼,沒臉見孤?”

“你這女子,胡編亂造的本事真是讓人望塵莫及啊,倒是孤小看你了。”

魏姩羞的臉頰一紅,長睫打顫。

若是前世,她還真做不來這種事,但好歹死過一次,她就對自己寬容了不少,撒謊耍心眼做戲一樣不落,但沒了那些條條框框的約束,她好像要更自在些。

“臣女知錯了,請殿下責罰。”

褚曣被她一回生二回熟的態度氣笑了,他捏著她的下巴緩緩俯身。

魏姩頓時會意,在他靠近時輕輕閉上了眼,然而意料之中的唇並沒有貼上來,而是傳來太子淡漠的聲音:

“那就罰你去給孤喂狼。”

魏姩猛地睜開眼,就對上太子戲謔的目光:“你在想什麼?”

魏姩眼角微濕,隻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一頭紮進去:“臣女沒,沒想什麼。”

“哼。”褚曣冷哼一聲放開她,揚聲喚道:“來人。”

很快,蘇妗便出現在屏風後:“奴婢在。”

“給狼的生肉備好了?”

蘇妗俯首回道:“是。”

褚曣撐著手肘側目看著魏姩:“還不去?”

魏姩這才猛地想起他方才的話。

他要她去喂狼!!

魏姩眼眶霎時就濕了,她輕輕拽了拽太子的衣袖,顫聲道:“殿下,臣女害怕。”

那個地方她真的再也不想進了!

連靠近腿都軟,哪裡還敢進去喂食。

褚曣瞥了眼拉著自己衣袖的青蔥手指,淡聲道:“要麼,你去喂狼,要麼,把你喂狼。”

魏姩一僵,咬著唇看著褚曣,直到明白他不會再改注意後才緩緩鬆手,慢慢地起身,輕輕道:“臣女遵旨。”

魏姩走的極慢,可以說能用一步三回頭來形容,可是直到她出了門,也沒有等到太子心軟。

她不由低低歎了口氣。

活著好難啊,太子好難哄啊!

褚曣聽見那聲輕歎,唇角緩緩勾起。

這點兒手段,他能看不破?

-

魏姩一路走走停停,試圖拖延時間,可不管她怎麼拖延,終究還是到了狼圈外。

“蘇妗姑娘...”

蘇妗對上她祈求的目光,也愛莫能助:“奴婢也沒法子了。”

魏姩苦著臉看向石壁裡頭,雙腿已經開始打顫了,她上輩子這是造了什麼孽...哦不,上上輩子!

“嗷嗚!”

似乎是聞到了生肉味,不斷有狼低吼出聲,魏姩嚇的往後一退,臉色越發慘白。

“姑娘,侍衛會同你一起進去,沒事的。”蘇妗於心不忍,柔聲安撫道:“且圍欄那麼高,姑娘隻需將這些肉扔下去就行了。”

然她話剛落,其中一個抬生肉的侍衛便道:“殿下吩咐,我們將肉抬進去便要出來。”

魏姩:“....”

魏姩定定的看著他:“...?!”

侍衛麵色慚愧的低下頭。

殿下的命令,他們也沒辦法。

蘇妗一時也愣住了,不知該怎麼安撫好。

一陣詭異的安靜後,魏姩挪開視線,差點咬碎一口銀牙。

褚曣這個不近人情的瘋子!

之後,魏姩用了約小半刻的時間做心理建設,然後閉了閉眼,屏住氣息大步往裡走。

不就是喂狼嗎!

又不是把她喂狼,有什麼好怕的!

圍欄那麼高,它們還能跳起來咬她不成!

她離遠些往裡扔就行了,都死過一次了,還怕這點事不成!

但,當魏姩進去,看著侍衛將三大筐生肉分彆放在遠處後,她所有的心裡建設都白做了。

侍衛擺放的位置等於要讓她一個人圍繞著狼圈走一圈!

魏姩死死攥著雙手,在心裡將太子狠狠罵了好幾遍!

侍衛們很快就離開,狼圈裡就隻剩她一個人。

狼群的嗚咽低吼猶如在耳邊,她好像都能感受到它們噴出來的氣息,周圍彌漫著濃濃的陰森血腥之氣,讓人背脊生寒。

魏姩明白再等下去也無益,越等越害怕,還不如趕緊喂完離開這個鬼地方。

她做好準備後,緊緊咬著唇,慢慢抬腳往裡走,走著走著,她開始小跑起來,眼淚也跟著往下落。

她一邊哭,一邊飛快用鉗子往狼群裡扔生肉,動作不帶一絲停緩。

石壁處,褚曣目光沉靜的望著這一幕。

他倒是第一次見她哭的這麼可憐。

“殿下,已經罰過了,姑娘也知道錯了,不如將姑娘帶出來吧。”

蘇妗幾番躊躇後,上前求情。

褚曣久久未語,就在蘇妗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卻聽他道:“你覺得,她跟孤可相配?”

蘇妗一怔,好一會兒才答:“殿下喜歡,便是相配。”

褚曣眼神深邃:“你也覺得她跟孤不一樣。”

蘇妗一時無言。

魏二姑娘溫雅端莊,性情和善,與殿下確實是兩方天地的人。

“孤要讓她與孤一樣,才算相配。”

蘇妗一驚:“殿下...”

“風十八有句話或許說的沒錯,這就是孤與她的情趣。”褚曣徐徐道:“孤喜歡她,就要她與孤一樣。”

蘇妗眼底閃過一絲微光。

殿下說,喜歡魏二姑娘?

雖然她早有預感,可親耳聽殿下說出來,卻又是不一樣的感受。

但,相不相配暫且不論,追姑娘好像不是殿下這麼追的,這要是將人嚇走了怎麼辦。

“殿下可知魏二姑娘如何想?”

褚曣回頭,淡淡瞧了蘇妗一眼後,慢悠悠外走去:“孤瞧上的人,隻是能孤的,她最好也這麼想。”

蘇妗沒敢再說話,跟在褚曣身後出了石壁小道。

魏姩哭著將生肉喂完,提著裙擺就跌跌撞撞往外跑,可才進入石壁小道,就撞進一個懷抱。

她慌忙抬頭,滿臉淚痕,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兒,看著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跑這麼急做什麼,有狼在追你?”

褚曣擁著撞進懷裡的柔軟身軀,低頭道。

魏姩抬頭看清麵前的人,沒來由感到一陣委屈,眼淚落的更快了。

他故意嚇她,還有臉問她跑這麼急做什麼?

褚曣無視她的控訴,一邊替她擦淚,一邊道:“怎麼哭的這麼可憐啊,孤是讓你喂狼,又不是把你喂狼,膽子怎麼這麼小?”

魏姩:“......”

她又氣又怕下忍不住質問道:“殿下就沒有害怕的事物?”

褚曣麵色微微一沉,他放下手,攬著魏姩的腰一步一步將她逼到石壁上。

魏姩問話那句話就後悔了!

她真是瘋了,怎麼敢跟這個瘋子嗆聲!

褚曣的手按在魏姩的腰間,將人抵在石壁上,聲音低沉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