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孤喜歡她,要讓她跟孤一……(2 / 2)

金縷衣 榶酥 23042 字 3個月前

他曾經怕過,母後跳城牆時,那個小姑娘死時,十九病重時,他都害怕過。

而現如今,這世間好像沒什麼能讓他生懼了。

魏姩不敢再惹他,低著頭不再吭聲。

長福過來遠遠就看到這一幕,忙停下腳步,與蘇妗一樣轉過了身。

石壁小道中,陷入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靜。

不知過了多久,魏姩才聽太子低聲道:“你多說了一個字。”

魏姩愣了愣,抬眸不解的看向對方:“什麼?”

褚曣伸手,拇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唇:“好好想想。”

魏姩呆愣了許久,才終於從記憶中翻出不久之前在寢房的那段對話。

‘十字內,說’

‘你多說了一個字’

她無語凝噎的看著褚曣,她突然覺得太子好像很喜歡翻舊賬。

他的手指還停留在她的唇邊,魏姩不用腦子想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她不由又氣又怒,嚇唬完她還想親她!跟登徒子有什麼區彆!

但眼前的人不是登徒子,是能掌握她生死的瘋子。

魏姩很不想讓他如願,可是她越遲疑,他的手指就越發放肆,弄的她臉頰越發滾燙。

魏姩被逼的無法,隻能趕緊墊起腳尖將唇貼上去。

終於等來想要的珍饈美宴,太子絲毫不做遲疑的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這一次的吻從粗魯到柔和,再到急切,魏姩從沒經過這樣的撩撥,逐漸軟下來的身子被太子緊緊摟著,她的雙手無意識的攥著他的腰間,腦海慢慢地變得混沌。

長福與蘇妗似有所感往這邊看了眼,下一刻二人瞳孔一震,又慌忙偏了頭。

“嗯...”

一聲極輕的輕吟聲泄出,魏姩猛地清醒過來,褚曣也同時睜了眼。

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底看到了朦朧。

褚曣短暫的停留了片刻後,離開她的唇,撫著她的頭將人輕輕按進懷裡,帶著些許安撫之意。

魏姩在他懷裡重重閉上眼,羞的無地自容。

她怎麼會...被這個瘋子吻的動了那種情/欲。

簡直羞死人!

她又羞又惱下,手上失了力道,直到感覺握住了什麼,她才微微一愣,垂目看去。

太子懼熱,衣著向來單薄,今兒穿的是一件寬袖墨袍,裡頭是一件墨色中長衣,隻有一根同色腰帶係著,而現在魏姩手中握著的,正是太子的腰帶...

褚曣感覺腰間一鬆,幾乎與魏姩同時垂眸。

墨色的腰帶握在雪白的手中,溢著數不儘的旖旎。

褚曣:“....?!”

魏姩:“....?!”

褚曣眼底閃過很多種情緒,最終,他儘量平靜的問:“你做什麼?”

魏姩僵硬的抬頭看向儲曣,一張臉漲的通紅:“臣女說不是故意的,殿下信嗎。”

她根本不知何時,又是怎麼抓住他的腰帶的!更不知道是怎麼扯下來的!

但他的腰帶現在就握在她的手上,任她有百張嘴,都解釋不清。

果然,褚曣目光暗沉的盯著她,顯然是在告訴她,他不信。

魏姩攥著燙手的腰帶,欲哭無淚。

這已經是她今日第三次想找地縫鑽了。

長福偷偷看了眼,然後倒吸一口涼氣,整個人驚的嘴都合不攏。

“天老爺...”

這,這麼刺激的嗎?”

蘇妗聞言而轉頭望去,她的表情在臉上凝固了一瞬,然後猛地轉頭,整個耳朵都紅了。

魏姩尚不知這一幕已經被人看去,就已急的都快哭了:“殿下,臣女真的不是有意的,臣女也不知道怎麼就,就....”

“就解了孤的腰帶。”褚曣好心為她補全。

魏姩眼角已掛著淚:“...殿下。”

褚曣冷哼了聲,道:“你是想在這兒哭引來人,還是趕緊銷毀證據?”

魏姩渾身一個激靈,似隻聽到了銷毀證據幾個字,她下意識就將腰帶團吧團吧準備扔了,可還沒出手就被褚曣拽住了手腕。

太子咬牙切齒,一字一句:“你就是這麼銷毀證據的?孤怎麼回去?”

魏姩怔住:“.....”

她緩緩垂首,再次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

“臣女錯了。”

褚曣抬手摁了摁眉心:“還愣著作甚。”

魏姩恍然回神,忙將腰帶鬆展開,但上頭還是留下了褶皺,她小心翼翼的望了眼褚曣,指望他沒有發現,但才抬頭就撞見對方深沉的眸子裡。

魏姩一抖,忙低下頭慌忙撫了撫腰帶,見太子沒有發難,她才屏氣凝神的靠近他,雙手環住他的腰給他係腰帶。

大約是因為太過緊張,又有些無地自容,她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弄了許久才勉強給太子穿戴整齊。

褚曣看著麵前低頭裝鵪鶉的女子,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沉聲道:“你膽子倒是大,光天白日就敢胡作非為!”

魏姩無辜的望著他。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怎麼他才肯信。

“下次在寢房再做這種事,明白?”

魏姩腦袋轟的一陣巨響。

她震驚的看著褚曣,他在說什麼?什麼寢房?做哪種事?

“臣女真的不是故意....”

“好了,孤大人有大量,這次不同你計較。”褚曣放開她,繼續道:“孤想起來,你缺銀子?”

魏姩臉上的滾燙還沒有消散,她一臉驚慌的搖頭:“殿下,臣女不賣身。”

褚曣:“.......”

半晌後,太子氣的拍了拍她的腦袋,質問:“你這女子腦子裡裝的都是些什麼!”

魏姩:“.....”

合著她又誤會了。

今日實在經曆了太多生命無法承受的羞恥,魏姩的臉皮被磨的厚了些,她破罐子破摔道:“所以殿下要無償贈予臣女銀子嗎?”

褚曣:“嘁,想得美。”

魏姩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幫孤做事,可以拿銀子。”

魏姩一愣,直覺太子的銀子沒那麼好賺:“比如?”

褚曣指了指狼圈:“喂一次,一百兩。”

果然!

魏姩毫不猶豫的搖頭。

這銀子她賺不來!

“狼又不會飛,這個高度它上不來。”褚曣循循善誘:“你是在自己嚇自己,你已經喂過一次了,不是沒事嗎?”

魏姩還是搖頭。

褚曣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匕首,不由分說的放在魏姩手心:“還記得它?”

魏姩當然記得,這是殺春來的那把匕首。

“它名喚雪骨,削鐵如泥。”褚曣徐徐道:“若遇危險,自保為上,你且記住,狼懼火,若到了生死關頭,哭是沒用的,想活,就要鎮定,要先下手為強,最好能一擊致命。”

魏姩呆愣愣的看著匕首,不知太子這又是要做甚。

褚曣猛地拉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記住這個位置,在性命遭到脅迫時,可以毫不猶豫的刺向對方。”

魏姩不知是不是被嚇狠了,竟來了句:“殿下教臣女,就不怕臣女...”

“想殺孤的人成千上萬,但沒有一個人成功,孤勸你放下這個念頭,不然...”褚曣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輕輕拍了拍她的臉:“就可惜了。”

魏姩握著匕首,低低喔了聲。

她還是不明白,他送她匕首意義何在?

“你想不想掙錢了?”褚曣突然道。

魏姩抬頭,眨眨眼:“...不是很想?”

“但孤覺得你想。”

魏姩:“......”

就直說又想怎麼折磨她就行了!

褚曣看懂了她的意思,眉頭輕輕一揚,拉著她邊往外走,邊道:“最近啊,孤這彆院很不太平,每日都有很多人想要孤的命。”

魏姩福至心靈,低頭看了眼匕首,該不會是讓她殺人吧?

“你要能殺刺客,殺一個孤給你十萬兩。”太子輕而易舉看穿她的心思,笑道:“黃金。”

魏姩:“.....”

他好有錢。

但她掙不了這個錢...

“臣女殺不來。”

褚曣覷她一眼:“殺人不行,但有個差事你肯定行。”

魏姩握著匕首,眼睛一亮:“什麼?”

她現在確實挺缺銀子的,可院子裡已經沒有東西可以賣了,他出手這麼大方,要是能做,她可以冒險試一試,然後,她就聽太子淡淡開口:

“埋屍。”

魏姩腳步一頓:“....?”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瞪大眼看著褚曣:“啊?!”

長福蘇妗也不約而同看向太子:“....”

“孤不缺宮女,彆院適合你的活不多,殺人你又不行,喂狼你又怕,想來想去,孤覺得埋屍還挺適合你,死人又不能跳起來打你,沒什麼可怕的。”褚曣像是絲毫不知自己在說什麼可怕的事一樣,語氣極其平淡。

“埋一個,一千兩。”

魏姩臉上已無半分表情。

他又要發什麼瘋!

“昨日來了太多刺客,才殺完,那幫人就因為收你酬金抄書而罰跪,到現在都還沒埋完,你去幫忙,也算是有始有終,有理有據。”

長福一臉複雜的看著褚曣。

殿下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魏姩死死咬著唇,看著褚曣:“臣女,可以不掙這個錢嗎?”

“九百兩。”

魏姩臉色發白:“....殿下”。

褚曣:“八百兩。”

“臣女想去喂狼。”

太子轉頭:“你今日已經錯過那樁生意了,七百兩。”

魏姩盯著他,不再吭聲了。

她明白了,他不是真的要她做差事,他是在借此震懾她,前麵所有鋪墊都是為了最後這一個,埋屍。

她今兒不去也得去!

若再求情,她不僅拿不到錢,還得去!

魏姩深吸一口氣:“如此,先前諸事便算揭過?”

褚曣故作意外:“腦袋轉的還挺快。”

“不過你多想了,孤就是想讓你賺點錢而已,你做不做啊?”

魏姩盯著他,不做聲。

“放心,孤一言九鼎,今日事,今日畢。”

魏姩閉了閉眼,咬咬牙:“做!”

不就是埋屍嗎!

她鬼都做過,還怕埋屍?

褚曣生怕她反悔似的豎起拇指:“有膽識。”

“風十九!”

半晌後,寂靜無聲。

長福上前:“...小十九在罰跪抄書。”

褚曣喔了聲,看向長福:“那就你去吧。”

“你陪魏姑娘去埋屍,給孤數清楚,一個...七百兩。”

長福:“.....”

他就不該往這兒來這一趟!

“殿下,方才侍衛來報,已經埋完了。”

魏姩心頭一喜,眼中泛起亮光。

“是嗎?”褚曣道:“這麼快啊。”

長福假笑著拆台:“是呢,侍衛昨日埋到半夜呢。”

太子麵不改色:“那就挖出來,再埋!”

長福:“.....”

殿下這又是發哪門子瘋非要這麼折騰魏姑娘。

魏姩眼底的光消散了。

“...殿下,要挖多少?”長福麵無表情問。

太子:“看魏姑娘能埋多少,就挖多少。”

長福麵上一喜。

“不少於十個。”

長福的臉又垮了下去:“.....”

褚曣臨走時朝魏姩道:“埋完了,來找孤。”

魏姩屈膝:“是。”

她有點想弑君了。

褚曣離開後,長福望著魏姩,歎了口氣:“姑娘,請吧。”

也不知道魏姑娘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招惹上他們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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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妗跟在褚曣身後,左思右想後還是上前幾步,輕聲道:“殿下。”

“說。”

蘇妗斟酌幾番後,道:“殿下若真喜歡魏姑娘,不如先給個名分,畢竟是侍郎府的姑娘,正經官家女,殿下若是想...也該把人正經聘進來,這青天白日,在外頭,於姑娘家名聲無益...”

褚曣腳步一滯,看向蘇妗。

蘇妗靜靜地的垂首。

過了好一會兒,褚曣才明白了什麼,咬牙道:“是她解的,孤沒碰她!”

蘇妗一愣:“什麼。”

“親也算?”褚曣問。

蘇妗還未回過神:“...自,自然。”

褚曣想了會兒,繼續往前走:“行。”

蘇妗心中一喜忙跟上去:“那殿下準備給什麼名...”

“孤下次不讓人看到就行了。”

蘇妗:“.....”

她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好吧,就算這事不急,但是...

“殿下為何故意讓魏姑娘去埋屍?奴婢瞧著魏姑娘本就嚇的不輕了。”

褚曣眼中有幽光閃過:“孤說過,孤喜歡她,要讓她跟孤一樣。”

她太乾淨,他們就不相配。

且有些不可避免的事,見多了就不怕了。